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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马可·奥勒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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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9 10:47: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马可·奥勒留传》


翻阅《马可·奥勒留传》/(美)亨利·德怀特·塞奇威克著;刘招静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

这个古罗马皇帝的《沉思录》,我早就听说过。他作为一个哲人的皇帝的形象也是书中告诉我,罗马帝国的纪录片中有一集介绍他,我也看过,但是他的传记却一直没有看过。
这本写于1920年的书,不知道是不是观点仍是新鲜的。不过一开始的导论第一页就深深触动了我:
“战粟是人性中最好的部分”。
我看过康𤋮写过的私人信件,但是还没有看过古罗马皇帝写的信。这本书应该可以看到。看看那二千年前的处在那个位置的所谓智者是怎么思考问题和人生的。
我首先想到的仍是作者导论的第一句话:
“‘战栗是人性中最好的部分’,歌德的这句话并不需要仰仗他的威名,话本身就具有权威的力量。在构成人的性格的各种特质中,敏于敬畏或保持一种灵敏的敬畏感,是一个人过上一种更高层次生活的最确定的标志。和其他各种感性或精神方面的敏感性相比,敬畏所处的位置更深。爱情、名誉或真理能让人更加目眩,能赋予人以克服困难的更大能力,然而敬畏却给人以一种更为持久的满意度;它使一个人和众人相区分,使之升华,使他和自己眼中的至高无上者共融,使之更加高尚。”P’01
我同时想起了文革时期的一句名言:“我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
美国的开国元勋们认识到:对于统治者,宗教或者其他的敬畏之心并不可靠——只有国家设立的法律绝对可以约束统治者时,让统治者觉得自己做越过法律的事情就同老百姓一样受到惩罚,从而心存敬畏,才能彻底约束人性的恶。
人性肯定是恶的,没有敬畏之心,放任自己,人什么坏事都能干出来的。权力越大的人,没有受到约束,干的坏事就越大。
这是现代西方国家立法的基础认知和原则。若是一个国家立法不是以此为基础,就无法保证自己国家像美国250年宪法制度长久稳定,就没有办法保证这个国家那一天全体不从悬崖上掉下来。

这本书的导词中评价马丁·奥勒留说:
“在所有斯多葛派人士中,马可•奥勒留是最为纯粹也最具同情心的一个。事实上,他是那些最为宽厚仁慈的历史人物中的一个。在对不幸周遭满怀困惑的过程中,他竭力追求一种宇宙理论,这种理论会激起他的崇敬之情,燃起他的敬畏之心。他还竭力追求一种实践,这种实践会使他成为神圣意志(a divine will)的忠顺仆从。和我们一样,他也曾陷人过各种疑惑。和我们一样,他面前也曾呈现过另外一个宇宙,这个宇宙受理性推动,向着理性的目标进发,又或者呈现过一个非理性的字宙,这个宇宙受自身的盲目特性驱使,漫无目的。正如他所说:“要么存在混合、混乱和分散,要么存在统一、秩序和天意。如果是前者,那么为何要认真生活在这样一种无意义的动荡与混乱状态中呢?为何只有在某个时候当我‘变成尘土’时,我才不关心一切呢?为何我要自寻烦恼呢?不管我做什么,‘分散’情形都会在我身上发生。但如果后者是真的,那么我就会保持虔敬和坚定,并且会信赖我的统治者。”(M.A.
VI,10.) 从这段话中,我们能够汲取一种力量,以用来应对有些时候,在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出现一种渴念或热望,这种渴念或热望会使他和宇宙结成一种正当关系,会使他的精神与宇宙的法则保持一致,会使他的个体意志与宇宙的意志保持统一。当悲伤来临或生命接近黄昏时,人类或人性的诸大问题便会叩响我们的心门。正因为马可•奥勒留身边一直有这些问题在萦绕,而且他也找到了问题的解决方案,继而至少对他来说可以保持思想的纯洁、对邻人的友善和继续履行自己对国家的义务,所以,他依然是许多人的指南和向导。不管自己的学术成果已经凋零多少,消亡多少,欧内斯特•勒南(Ernest Renan)依然是第一批对人类需求抱有同情心的学者。在对人类心灵的了解中,他有这么一番灼见:“马可•奥勒留的书,没有教条式基础,永远保持着活力。每一个无神论者或具有无神论思维的人,甚至每个特定宗教信仰领域的最为虔信的人,都可从中获得启迪与陶治的果实。它是最为纯粹的人的书……这部无可匹敌的书,……这部知天命人生的指导手册,这部属于不信仰超自然力量的人的福音书……科学能破坏上帝与灵魂,然而思想之书依然年轻,并成为活的真理。马可•奥勒留的宗教,……是绝对的宗教,它源自如次这一唯一的事实:一种摆在宇宙面前的、崇高的道德良心。它既不属于某个种族,也不属于某个国家。不管是革命、进步,还是探索发现,都改变不了它。”” P’06

书中介绍马可·奥勒留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马可在贵族家庭里长大,他所享受的培养教育方式依然遵循贵族家庭培养男孩的方式来进行,这种方式坚守早期的简补传统。他没有上过学,但他在家里跟随自己的家庭教师学习。
在被印成第一卷内容(Book I)的那部分笔记中,他记下了对人们的感激之情,这些人在他眼里都是最值得感谢的对象。带着敬意和感情,他在这里还提到了自己的各位家庭教师。正如人们所猜测的,他们中的每一位或大部分人都是斯多葛派人士。他们向马可传授斯多葛派伦理,教他有意识地避免决斗表演、比赛、斗鹤鹑和诸如此类的娱乐活动,教他清心寡欲,教他主动承担艰辛的工作,教他宽忍别人的平淡无奇的讲话,总之,教他那些常见的斯多葛派信条。马可沉浸在这些有关简易生活的观念中,他如饥似渴,等到11岁时,他便穿上了暫学家们的斗篷,睡上了草垫床,带上了所有符合犬儒派传统的行头装备,只是出于健康方面的考虑,他母亲才干涉他这种做法。通常情况下,他自然不忽略那些为年轻人准备的额外学习内容,比如语法、修辞和数学。他用希腊语撰写自己的私人沉思录,这成了用来证明他非常熟悉希腊语的最好证据,虽然德国学者在他的语言材料中发现,希腊语并不是他的母语。
马可的大理石塑像如今存放在卡皮托利博物馆(the Capitoline Museum),这尊塑像的制作年代在马可孩提时期与成年时代之间,具体时间不定。从这尊塑像上看,马可的外表十分迷人。他坦诚、诚实,有着男孩般的面孔,有着漂亮的前额和卷发,这一切都在向人表明,它刻画的是一位真诚又纯真的少年。像这样忠实再现马可本人形象的塑像,即使是在马可身为小男孩之时,也是非常有特色的,因为皇帝哈德良曾玩味过他的家族名——维鲁斯(Verus),并称他为“至诚之人/非常真诚的人”(Verissimus)。这个名字就这么叫开了。在钱币上,我们也能找到这个名字。皇帝哈德良还向我们提供了其他证据,这些证据表明,他对马可感兴趣,而且心怀善意。在马可6岁时,哈德良让他进入了骑士队。8岁时,他又让马可进人萨利克祭司队伍(the college of Salic priests)。这些初期步骤,都是为以后的高职生涯做准备的。几年后,马可便获得了更大的荣誉。” P 031

我们中国人都熟悉中国历史上一些皇帝临终前和临终前托孤的情节和故事。这本书给了西方古代被西方视为古罗马五圣帝之一的马可·奥勒留托孤和临终前怎么面对死亡的:
“做完这件事,他便匆忙赶回去掌管军队。他把科莫德斯带在了身边。战斗打响,他又获得了新的胜利。这场边境之战单调乏味,并不是很有名。有一点似乎很明显,那就是皇帝坚决要把自己那个曾被打断的想法再度实施下去,也即要把帝国边界推进到易北河一带。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这项任务让人疲累,而且十分危险,毫无荣誉可言。完成这样的任务需要一个人时刻准备承受巨大的困苦,忍受各种不适,敢于牺牲自我,能够摒弃日常生活中的一切舒适因子和愉悦之处。而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帝国的福祉。当马可在世的时候,这一切都很不错。然而当他身体虚弱时,他便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消耗了。在文多博纳,他身患重病。他感到死神已经临近。
他把自己的朋友和亲人叫到一起,让科莫德斯待在他们的跟前。他自己从长榻上起身,说道:‘你们看见了,我躺在这里,这副样子,你们会伤心。对此我也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一个人替自己亲人的不幸感到惋惜,关心他的遭遇,对他给予深切的同情,这是人的本性使然。’不过,我认为你们应该给予我的东西还不止这些,既然我心中怀着对你们的感情和良好祝愿,那么我希望你们也能够以同样的态度对我,回报我。这并不是一种无理的索求。对我来说,现在正是达成心愿的时候了。当我向你们展示荣耀,为你们献出我自己时,你们也应该反过来帮我一个忙;向我表明,你们在收获这一切时,并不是无动于衷的。
“看着我这个儿子吧,他是你们一手调教出来的。他正步人成年期,需要有人来引领,来为他导航,就像一个困在冬天风暴里的人需要有人引他走出风暴,以免因缺乏必要的经验而茫然不知所措,同时也是为了防止他碰到什么邪恶的东西。所以,充当他父亲的是你们,而不是我;是你们在照顾他,给他最为明智的建议。一位身居统治高位的王公,除非对他的子民心怀善意,否则当他自己无助的时候,再多的财富也帮不了他,长枪和军团也保护不了他。身为王者,只有深人民心,爱民之善德,不去担心他们会很残暴,如此,方能让自己的王朝长治久安。如果有人能做到不被他人怀疑,不为别人的伪善和阿谀奉承所动,绝不背叛他人,除非有人极度狂傲迫使他这样做,那么他就是一位能做到合理遵从他人的人,而非那种仅仅服侍于他人左右的人,因为对侍者而言,服侍他人是自己的本分。
‘当权力在起作用的时候,我们要让自己保持温和适中的状态,并能约束一下自己的欲望,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不过,假如你们在这些事情上对他提提建议,提醒他我们此时此刻所说的和他所听到的,那么你们就会让他成为一位出色的皇帝。这样一位好皇帝既是你们的,也是大家的。而且,你们这样做也会给人们有关于我的记忆带来一个极大的好处;通过这种方式,你们只会让它不朽。’”P 216
“按照勇敢的斯多葛派的做法,皇帝马可•奥勒留给自己备好了东西,接受了圣餐式仪礼,让自己涂了油,然后登上了那片未知的海岸。据说,在他告别人世的前一天,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已近,因为他已拒绝进食进水。他把自己的朋友都打发走,然后对世间浮华付之一笑。他这种对待死亡的冷淡态度,看起来就像是一种蔑视。他问:‘为何你要为我哭泣?为何你不考虑一下瘟疫和大家共同面临的死亡?’当人群快要散去时,他说:‘因为你们此刻让我离开,所以我也同你们告别,我会在你们前面离去。’接着,身边的人就问他:你会让谁来照顾科莫德斯?他答:‘如果他值得你们照顾的话,就让你们来照顾他好了;当然,与此同时我也就把他交给了不朽的诸神。’最后,当禁卫官征求他的指令时,他说:‘走向那升起的太阳,因为我要去那为我设定好了的地方。’最后一天,他只见了科莫德斯,而且只待了一会儿,因为他担心科莫德斯会染上自己的病。随后,他便盖上了自己的头,就像接下来要睡觉一样。
这个夜晚,他的魂魄归去了(公元180年3月17日)。” P 219

只要看看马可·奥勒留临终前的言行,我们就对这个了解了一个大概。
简单地翻看了一下这本书,印象是马可·奥勒留是按照自己的斯多葛主义信念,严历约束自己的统治者。
他写的《沉思录》,我从未读过。看来是要从图书馆里借出来翻看一下,补一个人类历史中的一个最基本的常识。
这本作者对马可的《沉思录》评论是:
“基于马可的沉思所做的那些笔记,看起来让人伤感,因为这样一部笔记出自一位痛失亲人的老人之手。它是一部关于古代勇毅之事的书,也是一部关于宗教欲望甚或宗教激情的书。
因为有物理哲学的存在,这部书遭遇了阻遏的命运。对于马可在位时的情况,各种历史作品都言之寥寥,很少涉及他的个人信息。而那位为马可作传的人,也像乞丐一般顶着“尤里乌斯•卡皮托利努斯”(Julius Capitolinus)的名义开展工作,就像一个捡破烂的人,把时间都花在了探索历史的垃圾堆上。所以,在马可这位帝王学生和一位善良年迈的教师之间来回往复的书信,几乎就成了唯一具有自传价值的材料。既然如此,那么在这里多介绍一些他们二人之间的书信,也就没有什么不妥的了。在他们的通信中,不时会出现某个用语、某则轶事、某个请求、某次偶然提及、一些读书报告和情感表达,这些东西都在向我们展示,他们彼此之间有过什么样的联系。对于我们来说,这些联系都是有助于展示他的个人品质的。至少,通过评注《沉思录》一书,它们都充当了一种注解,用以解释并拓展我们已有的证据,而这里所说的已有的证据,就是指那尊刻画他年轻时模样的优雅雕像。而后来那些大理石质的、刻画他严肃而谨模的成年时代的雕像,则犹如为这尊年轻时代睡像推供了一种回偿。”P077

因此,我再回头看看了这本书马可·奥勒留与友人的书信。这是一个严肃约束自己的年青的信件,一个虚心求教的学生信件。他的《沉思录》我己经在图书馆借到了。还没有读。我是天生对哲学等理论没有天份和感觉的人。


吴砺
202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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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砺,桐城人,生于1963年,1979年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97年曾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任访问学者,其后在硅谷工作。回国后一直在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已申请了五百多项国内外专利,并于2004年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过第一本散文集《西海岸之》。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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