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重生于琴弦之间：幽灵仍在疾驰

吴砺

              魔王，重生于琴弦之间：幽灵仍在疾驰

                                              ——观 Johan Smith 演奏舒伯特《魔王》有感

           一

一个人，

一把吉他，

却演奏出整幅画面，

如临其境。

你几乎能看到马在奔跑，

夜风低语，

孩子在颤抖，

父亲在黑暗中呼喊，

而“死亡”——

在歌唱，

冷冽而甜美。

如果舒伯特

此刻在天堂观看这段视频，

我敢肯定，

他也会像我一样，

点个“赞”。

怎么可能？

只是一块木头和几根琴弦，

在艺术家手中，

却能召唤出风暴、

悲伤、

和令人屏息的生命？

音乐——

是我们人类

为自己造出的奇迹。

不是为了神祇，

也不是为了野兽，

只属于我们，

只属于人类。

那是一种语言，

由光与影组成，

由记忆和

沉默中跳动的胸腔

织成——

在语言失效之处，

它继续说话。

            二

他才十八岁，

便赋予死亡一个声音——

赋予夜晚

一颗奔腾的心。

舒伯特，

颤抖的手，

胸中燃烧的火焰，

写下了一场风暴，

写给人声与琴键。

父亲在奔跑，

孩子在哭泣，

一个影子在低语——

声音甜美，

却藏着诱惑的毒。

钢琴成了马匹，

歌者化为四个灵魂。

恐惧、爱、附身，

在一口气中

穿越黑夜。

但世纪流转，

烛光熄灭，

歌者沉睡——

只有幽灵留下。

如今——

一个人，

一把吉他，

再一次召唤它归来。

Johan Smith，

指尖如火，

如诗人般的沉静——

从寂静中拨出蹄声。

没有语言，

没有角色，

只有琴弦在歌唱，

唱出那些

无法言说的东西。

他在节奏中

找到了恐惧的居所；

他在旋律中

找到了魔王的潜伏之处。

这不是翻奏，

而是召唤。

乐谱成为通灵之器，

音乐自我记起。

通过木头与琴弦，

通过尼龙般的呼吸，

一位逝去的作曲家微笑了——

而在某处黑暗之中，

那幽灵，仍在疾驰。

附：

【舒伯特《魔王》| Johan Smith-哔哩哔哩】 https://b23.tv/wGIuF3E

吴砺

2025.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