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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个本来不是问题的问题被热炒成一个问题,那就是:孙悟空的老家在哪里?
本来,孙悟空一直被公认为江苏连云港人氏。他是从一石蛋中蹦出来的,并非人或者猴所生,而石蛋位于江苏省连云港花果山境内。连云港的花果山很有名,而且《西游记》的作者吴承恩本人也是江苏淮阴人。
可是,最近有很多学者对这个定论提出了质疑,并纷纷推出自己的假说,且一个个言之凿凿,不由得你不信。
质疑一:孙悟空的老家在湖北。花果山的原型就是黄冈武穴市的太平山,此山上有座寺院叫西来寺,里面供奉的就是孙悟空,并且太平山上还有着许多和花果山及其相似的景点。吴承恩在湖北蕲春(古称蕲州)也任过官职,为长史官吏,正八品。
质疑二:孙悟空原来是河南人。青年作家张者说,“俺老孙回花果山去也!”,这句河南话中说的花果山就是河南桐柏县的桐柏山。吴承恩曾在桐柏山邻县的新野做过县令,其间多次到桐柏山游览。他根据“禹王锁蛟”的故事及地名完成了传世名著《西游记》,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亦明确指出“巫支祁就是孙悟空的原型”。
质疑三:东胜神州傲来国花果山的原型是泰山。《西游记》中水帘洞不但空间大,而且洞口还有一座铁板桥。目前国内所谓的十几个各种各样的水帘洞都没有那座桥,只有泰山上的水帘洞有桥,虽然是一座石桥,却是最接近小说的。
质疑四:蟠桃园的故事起源于福建。宋代福建文献中最早出现孙行者;唐天祐年间福建已有水晶宫的传说;福建民间传说中猴精的形象与《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形象最接近。
质疑五:孙悟空的原型在甘肃。榆林石窟的壁画中,有一位紧随唐僧的尖嘴猴腮的人,应当就是孙悟空的原型。此人原名叫石磐陀,其家乡在今甘肃省安西县锁阳城一带,所以孙悟空应该是甘肃人。
“两城争夺瞎荷马,生前长作飘零人”。大家对以上各种假说可能有自己的选择和评价,或应声附和,或不以为然,或怦然动怒。我觉得,学术研究贵在探究与创新,只要言之有理并手持“硬证据”,无论什么样的“定说”都可以被颠覆。本着这种精神,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各人手上的“硬证据”,猛然间发现,这些人统统都搞错了,孙悟空原来是安徽桐城人氏。
1、吴承恩是安徽桐城人。安徽人陈松郭《吴承恩是安徽人吗》说,《桐城耆旧传》记载一位名叫吴承恩的明代新野知县,其始祖即为桐城高甸吴氏。河南新野县档案馆保存的《清.康熙五十一年新野县志》、《清.乾隆十九年新野县志》均有关于吴承恩的记载:“吴承恩,贡士,安徽桐城人,明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接任新野知县。”由此可知,吴承恩在新野做过两年知县,即1556年—1557年。有关人士对明嘉靖年间的新野知县“吴承恩”是否就是《西游记》的作者“吴承恩”进行了详细的考证,得出以下五个方面结论:(1)姓名方面。参阅《古今同姓名大辞典》发现,在该书收录的民国以前16000余个姓名、6000余个人物中,未见有两个吴承恩之说。(2)学历方面。参阅1964年人民文学出版社《中国文学史》知,吴承恩系1544年岁补贡生,系贡生学历。此与《清.康熙五十一年新野县志》、《清.乾隆十九年新野县志》记载相同。(3)任职方面。参阅1979年版《辞海》知,吴承恩系“嘉靖末隆庆初任浙江长兴县丞”,此段时间应为公元1558—1564年左右;而在新野任职时间系1556—1557年,两段时间前后衔接。(4)籍贯方面。1979年版《辞海》载吴承恩系“山阳(今江苏淮安)”人,《清.康熙五十一年新野县志》、《清.乾隆十九年新野县志》载为“安徽桐城人”。桐城古称“枞阳”,山阳与枞阳仅一字之差,是否是清人修志时没有条件进行了详细了解所致值得考虑。
2、《西游记》中运用了很多桐城方言。陈松郭举例说,在第26回,猪八戒说悟空坏话:“树死了,又可医得活,他弄个光皮散儿好看,者着求医活树,单单了脱身走路,还顾得你和我哩。”其中,“可”是没有的意思,“者着”是托着、指桑骂槐之意。这两句方言,桐城、枞阳一带至今仍然常用。这种运用桐城方言的行文语言,在《西游记》通篇中非常多见,不胜枚举,起码比“俺老孙回花果山去也”的河南话要多很多。
3、桐城境内有不少与花果山及其相似的景点。不管是花果山、水帘洞,还是通天河、放马场、太白顶、老君堂,几乎都可以在桐城找到它的原型。花果山的原型是桐城境内的龙眠山,它位于大别山余脉,那里山青水灵、层峦叠嶂、瀑泉飞溅、奇花盛开。水帘洞的原型是现存于龙眠宝山村的百步绕云梯“璎珞崖”,通天河的原型是龙眠山脚下的龙眠河,而沙和尚的老家流沙河就是其境内青草塥的大沙河,名字基本相同。当然,吴承恩在河南、湖北、浙江任过职,不可避免也会在小说中写些猴戏之乡新野的猴子、湖北神龙架的野人妖怪、浙江水乡的河流和水怪。但是,一个人受生于兹长于兹的故乡影响毕竟大些,说来说去,竟然把吴承恩的故乡安徽桐城给说忘记了,总觉得不公平。要知道,桐城是个文都,自古人文蔚起,桐城派名誉天下,出个神通广大的猴精,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我知道,以上的“安徽说”也有一定的漏洞,但是,它不比其它假说的漏洞更大些。就是作为定论的“连云港”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牢靠的“硬证据”。现在有没有确凿的证据说,吴承恩一定就是江苏人而不是安徽人?孙悟空呆的花果山就一定是连云港的花果山?就算孙悟空真的是从连云港的那块石头里蹦出来的,也不能说那里就是孙悟空的老家。谁都知道,孙悟空生性是调皮的,曾被什么人压在石头下,按照这个思路,搞不好原来他在安徽桐城老家干了什么调皮的事,被另一个什么人放到了连云港的石头里呢!为什么就不可能呢?
《西游记》本身是一部幻想主义小说,孙悟空的形象更是虚构的,一些人却偏要去考证他的原型发源于哪里,进行一场热炒,有多大的意义呢?又怎么会有大家公认的结论呢?不过,这场热炒也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起码它颠覆了过去“连云港”的定说。我的态度很鲜明:孙悟空根本就没有老家,他的老家在我们每个人的想象中;如果你偏要给他找一个老家,那么,我要说,他的老家一定不是江苏连云港,更不是什么河南新野,而是安徽文都桐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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