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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天空是碧蓝的,童年的云是雪白的,童年的风也是更轻柔的,连冬天的雪也白得晶莹可爱。那时候的一切都是新鲜的美好的,一切都吐出无限的生机和蓬勃的朝气。离开家乡的小村庄有三十多年了,再回去那小村庄感觉变化的无限,连河堤仿佛也矮了,地面也薄了一层皮,感受更多的是儿时的大伯大婶,姑姑都在不断的老去,那一茬茬人像庄稼一样被割了一茬又一茬,硕果仅存的已经不是很多了。无奈的心情在夕阳的余晖里沉默,我的思绪在晚风中飘荡到很远的青山和茫茫的宇宙中,那些和我一起劳作了一二十年的乡亲,你们的一生留给人世的是什么样的启迪?而那些逝去的老者,你的灵魂在天国的安息了吗?
那时候的劳动是在集体的农田里,男女老少只要会干活的几乎都在哨声中出工,男人更多的是干些重体力的活儿,女人们的活同样的不轻松。我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半小伙子,什么活都干,为了多拿几个工分,常常和大人们一样的努力着,,一次安排挑砌河摆的石头,十六岁的我一次担了一百八十斤,走了两公里路后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经管天气不太热,而我已经是大汗淋漓,气喘如牛了,小腿肚子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但就是舍不得扔下。邻居的陈大哥一看我的样子,马上把我的石头搬了二十斤左右放到他的框子里,这样我才勉强的走完了剩下的二公里路。
在插早稻秧的时候,一般是阳历四月的下旬,天还不太亮的时候我们就得起床,月亮还挂在西天,河堤的杨柳的叶子在朦胧的光线里呈现出深黑色的深绿,四周还是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只雄鸡在报晓,秧田里那一方天地是也静静的,只有拔秧水响声,软软的泥巴深陷到小腿的中部,田里的水是冰凉冰凉的,透到心里头去,大脑里便更加醒灵儿了。这个的活儿要干到八点左右,或者一块田栽完了秧才可以下工。这个时候人累软了,肚子也早饿瘪了,而等待我们的将是红薯熬稀饭。早秧插完了,便是收割油菜的时候了,稻场上到处堆积了油菜秆子,那竹笋也有竹子的高度了,旁晚的时分,各种昆虫在竹林里树叶间飞舞,嗡嗡的叫着,庭院的饭桌上也有它们不时掠过的讨厌的身影,我们便在这样夕阳的明亮中晚饭了,这个时候的佳肴有时候是那晚出土的的笋子,那是初夏傍晚的最美的大餐了。我们便在柔柔的风里,在夕阳的明丽里,在蚊虫飞舞的室外的空场上,享受劳累一天后的恬静温馨而简单的晚餐。
最辛苦的是夏季的“双抢”一次割稻,到很晚了,太阳早躲进了大山的怀抱,等收工了,天色也暗了下来,一下午的劳累使人想马上歇息下来,晚间的风多少吹散了白天的炎热,我们一屁股坐在稻场新收割的稻禾上,闻着散发出来的稻草淡淡的清香,看着天上的星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到爸妈找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的光景。我至今还记得那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潮湿的柔软的才割下的稻草。
一次帮大婶家割稻子,直到月亮也升在了天边才收工,很晚了,大婶刻意的要留我吃晚饭,可是家里什么也没有,于是下了一碗挂面,里面放进了很多时新的大青豆,那是我难以忘记的一次美餐了,那时候能吃到青豆下挂面也是乡下人过节才有的待遇.
农闲的时候,除女人们做家务外,也和男人们一样喜欢走东家访西家,她们手上带着针线,便纳鞋底,便唠叨着家常里短的闲事。在没有电视,甚至没有电的年代里,串门便也是独特乡村的一道风景了,要是那家娶了个媳妇,那全庄子都要热闹几天,那话题准要象风儿一样,扯得长长的,远远的。
我的乡亲们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前都是这样劳作的,他们都是勤劳的,质朴的,也是负重的,清贫的,待到生活出现五彩斑斓的诗意的时候,他们都老去了,我内心常为他们的辛劳清贫而感叹,他们那一种精神,那种质朴无华品德和对生活的积极态度,在今天的社会中尤为珍贵!在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我们缺少的正是这中忍辱负重的艰难劳动的品质和乐观精神。
在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走进生命的定格时,我又想到了一茬一茬的庄稼,我想到了大海的波涛一浪浪的涌去又一浪浪的涌来,并且一次次的覆盖着前面的浪花,那一茬人走了,那一段时光也进入了历史的尘封里,多少年后,永远的没有人想起他们的个体的特质。生命是多么的短暂?那一生的使命是什么呢?,她将留给我们一代又一代人永久的思索!
我离开小村庄的时候,看到更多的是年轻灿烂的面孔,活泼的儿童,还有那树桃红,在春风里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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