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滴残墨 于 2013-3-1 09:24 编辑 1 H" W% z*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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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J. [9 X) r# G5 a2 C$ P$ y桐城派的传播者 2 j" Q. M# F$ ]0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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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姚门五杰”) O' a% r/ [( X: ]+ k+ L) v
1 r+ g/ n- a% Q) g 一、文坛名家堪楷模 ——方东树
6 Z" e+ J' j" q) J 桐城派在其集大成者姚鼐去世后的数十年间,影响与规模并未衰减,反而日益增大,正像当代学者马厚文先生所说的:“南至洞庭西岭广,从兹派衍复支分。”这种局面的形成,首先归功于梅曾亮、管同、方东树、姚莹等姚门弟子的极力维护和发扬。他们主要活动于鸦片战争前后,是桐城派在近代的第一代代表人物。其中以梅曾亮地位最高,声誉最隆,创作成就最大,紧随姚鼐之后--有继主坛坫之势。方东树则以古文家兼学者的身份,对桐城派古文理论作了一番扎实而卓有成效的推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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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培养了一大批能文之士,对建立与光大桐城门户,乃至虚拟与“道统”相对的“文统”,起了较大的作用。* [9 R b9 d( M" S$ A0 t
/ O) Y% ^3 [) Q* M& p1 n, c% t 文学家声远 执教度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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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桐城必数方”(黄苗子),明清以来,桐城方氏以文学闻名者继踵而出,成为文坛一支重要力量。它又分为同姓不同宗的三支,即桂林方、鲁?方和会宫方。桂林方起家显达最早,人文蔚盛,被称为县里方、大方,方以智、方苞等皆出此支。相比之下,鲁供方只是小方,因其始祖方芒由徽州婺源走猎人桐城, 定居于县城西北十公里的鲁供山, 世代以打猎为生,人称“猎方”。至九世方孟峻(子雅),筑舍于半天峰,酷爱读书。在他的倡导下, 后世弃猎从文者渐多。至清朝雍正、乾隆间,族人方泽 (字萱川,号待庐)颇负文名,以优贡生为八旗教习, 任满后以知县叙用,弃而不就。所交皆一时俊杰, 与同县刘大櫆)、姚范、叶酉、王洛等号为“龙眠十子”,又与沈德潜、周振采等并称“江左七子”,姚范誉其文似明代“江西四家”中的罗文止,诗似宋代大诗人杨万里。姚鼐少年时期曾从待庐先生受业,得益良多。 方泽 之孙方绩,字展卿,号牧青,诸生,博学多闻,师事刘大櫆、姚鼐,为文高古雄迈,造语奇崛,亦擅作诗,诗风与杜甫、黄庭坚相似。5 q& {. g5 Y! ?: B
# ^ z* b5 U' X* Z 尤喜校勘群书,撰有《鹤鸣集》2卷,《屈子正音》3卷,《经史札记》 12卷。 姚己与曾国藩、李鸿章等交情笃厚之机,努力扩大方东树的影响,故《清史稿-文苑传-方东树传》说:“东树博学群书,穷老不遇,传其学宗诚。既没,宗诚刊布其书,名乃大著。”. ] p4 N$ K. I/ V* X: Y3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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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称名家 立论蕴精义
3 P$ x2 s9 [1 m B4 b# K* D# T% F 方东树青少年时代致力诗文,师从一代文学大师姚鼐,中年后虽专攻学术,但终其一生,未尝停止过文学创作。为文好深湛之思而不专贵于文字,博辩醇茂,言必有物,讲究经世致用,师古而不袭古,遂成一家之言。他最为擅长的是论说文,随事阐发,大开大阖,常不顾文重义复,尽情发挥,“罄抒心得,如万斛泉源不择地而出,或前人所未言而不能无待于后人之推阐,或后人所欲言而不能自达其意者,悉为疏通而曲畅之”。故而集中多洋洋大观的长文,如《答叶溥求论古文书》等。其他如《答友人书》、《答人论文书》、《书惜抱先生墓志后》以及一些文序、诗序等,也都能持之有据,言之成理,于言有序之外,注重言有物,与一些泛泛空谈的高头讲章迥然不同。他对此颇为自得,在《仪卫轩文集--自序》中说:“盖昔人论文章不关世教,虽工无益。故吾为文务尽其事之理,而足乎人之心。”这一点当时即有人注意到,如胡晓东在《仪卫轩诗集序》中说他“独以孤高之情,发抑塞之怀……不 "声色为工,为同学诸子特异。” 当然,由于他过分追求“浩博无 不尽之言”,有些篇什不免庞杂拖沓,不太凝炼, 缺少姚鼐文章的 简洁涵蓄。方东树对自己文章的缺点也很明了:“仆之文粗而犷 气未除”, 此非谦辞,方东树古文确有这方面的毛病,虽然自知, 终不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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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东树的诗,气韵沉酣,格调坚劲,文词虽不华丽,却有一股兀傲峭厉、盘空瘦硬之气。诗作题材广泛,兼涉拟古、赠答、遣兴、述怀、咏物、讽事,大多抒发穷老不遇、抑郁愤闷之情。 如:“我读孟郊诗,咏老何酸辛。老非贫病客,莫悟写言真。我若授郊口,郊如受我身。相距千载下,宛若在一晨。”“闻言惊欲请,辗转忽已寤。抚枕泪浪浪,此气何匆遽。君今有羽翮,来去随烟雾。有疑未及晰,有怀未及吐。幽滞积在胸,沉吟忆平素。生常各一方,死长隔泉路。生死永相念,我怀如旦暮。’抒发的虽只是个人情感,却也悱恻动人,极富艺术感染力。方东树诗集中也有一些纪实之作。《忧旱》即是其中的代表作。诗中先写三年水灾给农村带来的破败景象:“东南三年水,流尸惨入目。无论日园坏,村荒半无屋。贫者死固宜,富者生以蹙。”接着笔势稍缓,现出一线生机:“今年春雨稠,喜见桑叶绿。早禾将及事,谓司卜丰熟。”但天不随人愿,旱灾还是无情地发生了:“由来人理穷,天心还反覆。龙懒不上天,云痴无渗漉。烧薤不行水,我穑曷以蓄。况闻邻州县,蝗虫各蕃族。西面望云霓,故里尤殷祝。1 d7 A) F$ m) \3 ]
! q2 H% F; W9 _' k- [; | 最后,诗人发出了震撼人心的呼喊,对农民的悲惨遭遇寄予了深切的同情:“我无半亩田,心忧万家哭。稷契谟朝堂,小人思果腹。”可惜像这样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民生疾苦、忧时伤世的作品,只占方东树诗作的极少数。5 G4 q0 u% H1 g0 H: k: w0 t* E& u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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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东树是中国近代文学史上著名的文学理论家,无论是阐道、论艺,还是析法、评点,都能自树一帜,独陈己见,极大地丰富和补充了桐城派文论体系。他的文论思想主要体现于为数众多的书序、题跋、尺牍中,虽非集中阐发,条分缕析,但读者通览之后,就会发现,方东树理论建树涉及古文理论的各个重要领域,贯穿其中的主旨一脉相承,思路清晰而缜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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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东树在诗论方面用力尤深,他晚年所著《昭昧詹言》一书即是一部较完整的诗歌理论专著,将桐城派诗论推向一个新的高峰。它最主要的特点就是以桐城派古文家的眼光评断诗歌,以“古文义法”论诗,强调章法、字法、气脉、意境等。由于它评论历代诗人的作品,多独出机杼,使学习者不仅能够时时追踪古代文论发展潜在脉络,而且可以紧紧把握作为特定时代产生的桐城派的文学思想,对巩固桐城派的主导地位,扩大它的影响,起到积极推动作用,具有较高的理论价值。问世以后,风靡一时,交口称誉。戴钧衡20多岁时自刻的《蓉州初稿》,见者惊为异才。方东树淡然一笑:“十年后寻自悔耳!”戴钧衡初闻不信。当他用三年时间伏读《昭昧詹言》后,大为叹服,果然自收前刻。吴汝纶盛赞“此书启发后学,不在归评《史记》下,或乃谓示人以陋,此大言欺人耳。陋不陋,在学问深浅。学浅,虽诹经考史,谈道论性,未尝不陋;学深,虽评骘文字,记注琐语,亦自可贵。故鄙论尝谓植翁此书,实其平生极佳之作,视《大意尊闻》《汉学商兑》为过之”。在他开列的小学堂学诗必读书目中,《昭昧詹言》赫然人目。马茂元启蒙老师方彦忱也曾教导他认真研读《昭昧詹言》,说“桐城诗法文法,在此一书中矣”。连自称桐城派“不肖子孙”的舒芜先生也承认该书“可以代表桐城派的诗论,在科举制度下士子都要做试贴诗的时代相当盛行,现在看来在清代文学批评史上倒是可以有一席之地”。3 |7 h9 f$ U7 w3 Y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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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古文法论诗本是桐城派的传统,方东树更深得其中三昧。其文论、诗论兼容并包,浑然一体,既吸取了前人理论的有益养分,又能结合变动不居的社会存在,在不动摇桐城派思想基础和理论框架的前提下,有所推衍和发展,使原本渐趋板结的桐城派古文理论,在与时代潮流及现实社会的碰撞与对话中,赢得新的发展机遇,显示出内在的开放性、适应性和包容性,为桐城派在近代得以延续和流衍,助了一臂之力。综观方东树文学主张,内涵极其丰富,举其要者,约有以下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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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 h, I! i B. q, Y: U (一)务本重道,适时尚用
+ J* \& j7 ?& S; h" H 桐城派以“阐道翼教”为宗旨,以“助流政教”为文章功能之所在。方东树标榜程朱,鼓吹义理,较其前辈态度更加明朗而坚决。在他看来,道思不深,经义不明,质性不仁,则不能工文。他一生经历乾隆、嘉庆、道光、咸丰四朝,亲眼目睹了清朝统治由盛而衰的历史变迁,感受到了变革的时代气息,这促使他重新思考文学的发展趋势和价值取向,把目光更多地投向现实社会,反映到文学理论上,便是把韩愈明确提出而为桐城派所固守的儒家之“道”,重新作了一番阐释和改造,赋予它崭新的时代内容。在《辩道论》一文中,他鲜明地提出:“君子之言为足以救乎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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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 _! s, a 苟其时之敝不在是,则君子不言。”“才当用世,卓乎实能济世,”在《书惜抱先生墓志后》中说:“盖文无古今,随事以适当时之川而已。”“救时”、“用世”遂成为方东树所谓“道”的立足点和川发点。为了更好地以文载道,方东树强调加强作者道德学识修养,求真立诚的重要性。他说:“古之立言以祈不朽者,必以德为本”。“诗以言志。如志无可言,强学他人说话,开口即脱节。此谓言之无物,不立诚。”“学人好为高论,而不求真知,尽客气也。”又说“欲为文而第于文求之,则其文必不能卓然独绝,足以取贵于后世。周、秦及汉,名贤辈出,平日立身,各有经济德业,未尝专为学文,而其文无不工者。本领盛而辞自充也”。“非言之难,而有本之难。”这些话并不含有轻视文章技艺之意,而是提醒作者莫要因艺废道,忽视对道德修养和文章义旨的追求。一个真正的儒士,必须通于世务,明体达用,在此基础上,达到道德、文章、政事的完美统一,“体之为道德,发之为文章,施之为政事”。由是观之,方东树在论道论文时都主张经世致用,适时应变,这固然带有较强的功利性,但和一味空谈义理、脱离实际的宋儒相比,有一定进步性。
& y- `& ?& s7 [$ d/ N2 H# Y* K (二)陈言务去,不拘成法* ~: B1 E, j& L$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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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深谙文学创作规律、 诗文并擅的著名作家, 方东树对诗法、文法都作了深入系统的研究,提出了不少精辟独到的见解。他在《昭昧詹言》中总结了学诗的六种方法,即创意、造言、选字、隶事、文法、章法。六法旨在:创意,须避凡俗浅近习熟迂腐常谈;造言,当言简意赅,殊于艰深;选字,必须清新典雅;隶事,力避陈言,当如韩愈以文为诗,翻新致用;文法,以断为贵,气势峥嵘;章法,起承转合,横截纵通,方能运用自如。这六点,是桐城派古文义法之所寄,可谓诗歌学、文章学的精髓,但它并非一成不变的清规戒律,包含着通变和陈言务去的积极因素。方东树认为诗人作诗:“须要自念,必能崭新日月,特地乾坤,方可下手。苟不能,不如不作”。这种通变观无疑是与他文章适时尚用的主张相互适应。通变的关键在于“去陈言”。方东树明确指出:“汉魏六代三唐之熟境、熟意、熟词、熟字、熟调、熟貌,皆陈言不可用。”“文者辞也;其法万变,而大要在必去陈言”。这显然继承了韩愈“师其意而不师其辞”、“唯陈言之务去”的思想。桐城派文法在经过前期的平稳发展和层层递进后,在姚鼐时期趋于定型。面对急剧变动的社会现实,桐城派要求得到新发展,只有在内容、形式诸方面,都有所突破和创新。从这一点上说,方东树于此时搬出韩愈的名言,正得杨柳新翻之妙,不可以技穷视之。方东树注意到,自古诗文大家,无一不是特色昭然而自成一格者。如杜甫之诗“下语必惊人,务去陈言,力开生面”;方苞、刘大?、姚鼐之文虽“若出于一师之所传”,而“其人气象不侔,学问造诣不侔,文章体态不侔”。反观一般文人的作品,大多缺少鲜明的个性,“只因词熟转晦意”,读来味同嚼蜡。
' u1 c# ]' q1 ~ 要做到陈言务去,并非易事。方东树在《答叶溥求论古文书》一文中,重点谈了古文学习问题。他提醒学文者首先要“有本”。所谓“本”,主要指作者经世治民的政治才干和道德功业。其次,认为“文章之道,必师古人”,但又“不可袭乎古人”,还要有自己的创造,要“善因善创”。要做到这两点, 必须处理好学习古文的“得”和“为”、“合”和“离”、“信”和“知”的关系。这正是学文者必须解决的三道难题。为此,方东树特别强调多读书。他说:“读书深,胸襟高,皆各有自家英旨,而非徒取诸人。”又说“读书多,取材高,则能隶事。”“能多读书,隶事有所迎拒,方能去陈出新人妙”。这就是说,多读是前提,创新是目的,读书不多则见闻不广,体会不深。 因袭或能做到,创新则难为之。方东树这些见解,对以后桐城文家探讨古文技法,总结创作经验,起了示范和引路作用。$ i* R; ~3 j' a H*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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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视评点,强调精诵 ; k/ F$ F: S. `
方东树力主陈言务去,不拘成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轻“法”,相反,他把“法”提升到前所未有的理论高度加以观照,认为:“义者,法也。”“有法则体成,无法则伧荒”。“夫有物则有用,有序则有法;有用尚矣,而法不可背”(《切问斋文钞书后》)。 鉴于此,方东树在总结文章技法方面,进行了不懈的努力,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他晚年留下了一部古今体诗通论《昭昧詹言》,书中选取大量名篇佳作作为范例,具体阐明文法之妙,便于读者体察和领会。除此而外,方东树还曾就评点和精诵发表了不少高见,给后人以深刻的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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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点是我国古代文学批评的一种独特形式,宋明以来不少古文家在这方面做了许多工作。归有光就曾将《史记》等加以五色圈点,从中揭示所谓“全篇结构”、“逐段精彩”、“意度波澜”等“治文之方”。方东树对之非常赞赏,认为可以使“传法不废”,“不如是不足以明也”。对有人片面否定评点之学,方东树力予反驳,认为学习作文固然需要个人体悟,“以意逆之”,但后人总结前人作文经验,言前人所未言,导后人以学,也是文论的进步,是发展的必然,究其本身,无可厚非,人们所应审视的只是“其言之当否”,而不应轻率怀疑甚至否定这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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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1 ~* k8 R3 [$ a0 ]# {! m 至于精诵,方东树更是大加提倡,认为“夫学者欲学古人之文,必先在精诵,沉潜反复,讽玩之深且久,暗通其气于运思置词迎拒措注之会,然后其自为之以成其辞也,自然严而发,达而臧。”①在他看来,只有反复诵读古人成功之作,才能领略古人写作的甘苦曲折和文章妙处。这固然未能超越刘大?、姚鼐的主张,但不能因此就忽视了它的应用价值和指导作用。事实上,方东树在运用这种因声求气的方法方面,确有心得。如他肯定方苞文章“说理之精,持论之笃,皆有不可夺之状”,同时又批评“其文重滞不起”,“观之无飞动嫖姚跌宕之势,诵之无铿锵鼓舞抗坠之声”,其原因在于方氏义法滞重,又“袭于程朱道学已明之后”,拘法矜慎,以至文气“拘束不能闳放”。这些质疑颇为有力,非精诵不能道明。1 \: I& x$ N- r& @8 l% X! h% L( Q5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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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东树古文理论颇具特色,以上所举仅是荦荦大者,其他如刚健之美的“笔力”、“文气”说,构成意境之“妙”说,对桐城派文论都有所增益和发展,历来为人推重。限于篇幅,兹不赘述。, x5 f; m$ |; O5 v
! q9 B$ j# H* l' V: ^0 A3 | 桐城派之所以能绵延文坛二百余年,根本原因就在于它恪守封建正统思想,提出了一整套系统完备,特色鲜明的文学主张,取得了丰厚的创作实绩。纵观它的发展轨迹,不难看出,当中国封建社会跨越两千多年的漫漫长途,向充满屈辱的近代过渡时,作为文坛主导流派,桐城派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它必须直面呼啸而来的时代要求,并作出相应的变革。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这一法则同样适用于衰象初露、难以为继的桐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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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鼐老矣,望海内诸贤尚能救其弊也”②。姚鼐的呼唤是那么深沉而急迫,而被他寄予厚望的弟子刘开、管同等人却又相继早亡,才华横溢的姚莹偏又浮沉于宦海,经营着他的致用人生。当此之时,方东树奋袂而起,“蒙谤讪,甘寂寞,负遗俗之累,与世龃龉不顾”,在师承前辈的基础上,补苴罅漏,开拓创新,和梅曾亮等人一起,致力文学事业,在桐城派“三祖”所代表的古典文论与曾国藩所代表的近代文论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实现了桐城派前后期的有机衔接与过渡。方东树无疑是一个多元复合型人物,无论在生前,还是在身后,对他的评价多有分歧。侯外庐先生在其《中国思想通史》中指斥方东树是当时“提倡腐烂理学的反动思想的人物”中“最典型的代表”。吴闾生在《评本昭昧詹言序》中攻忤他“自抒己见,则不免臆断虚侨病”。上述二说是否恰当,姑且不论,但它们恰好从思想与文学两个方面,透露了方东树因袭与变化之所在。“为文章者,有所法而后能,有所变而后大”。倘说方东树是“有所法”和“有所变”的典范,庶几近之。 (本文作者:方宁胜 ) 【待续】 + g/ W8 u; ~; \' x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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