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象机 萍: 现在看电视已成了我生活中一个主要获得知识的方式。数字电视给我带来《世界地理》、《发现之旅》、《人物》、《 老故事》几个频道 。看电视是一个弱智一类人的生活方式。我肯定亦是其中一个。四五年前我几乎有七八年不看电视。看书总是有些累,即使是非专业书,而看电视相对就轻松多了。未装数字电视前,几十个地方台都是些让人难以忍受俗不可耐的电视剧,没有好节目时,我亦象傻瓜和老妇人一样看着,以打发时光。现在这些年有数字电视带来知识性频道,使自己看起电视更心安理得。 我可以为自己找到理由解脱自己这种对时间的浪费。我是兴奋型的工作方式,一天可以高度集中精力一二个小时一口气写几十页纸,然后我那一天全是报废了,几乎做不了任何事,若我用功一周,可能会有二周时间让自己无所事事,处在空闲休息状态,因为这时大脑完全不转,全是木的。 昨天一个电视节目记叙一个中国年青的女作家带着自己的两个双胞胎妹妹用了600天时间作环球驾车游。号称是亚州第一个女性做到了这一点。这是要多大的毅力和意志啊。 我不由想起台湾女作家三毛将自己流放到撒哈拉大沙漠和在全世界流浪的经历。旅行是很多西方作家热衷的一课。新的环境剌激会带来源源不断的灵感。如同河流遇到大海,在入海口会产生沉淀出三角洲一样。 我多么希望自己未来十年每年用一半的时间在全世界各地去闲逛流浪啊。在公司工作也许我用功一个月足可以让一个小组工作一年,而我可以既不放弃工作又可从事一点有用的工作啊。 带上一箱子书,在全世界游荡,这应当是我有生之年最理想的生活方式。去了一次九寨沟我可写出一篇很好的散文,走几次西海岸一号公路,我亦可写出十分象样文章,去三次桂林,我可写出中国人还没有写出过的关于桂林的优秀散文。 我也许是一个天生敏锐,高度敏感的探测器,但这个探测器本身没有动力,不能走动。若朋友们无意将这个探测器带上一程,它就可记录出也许十分优美的图画来。 在工作环境和经济状态允许的状态,没有这个行动能力去发挥自己才能,这就是我个人的悲剧。四十六,七岁对政治家而言是刚进入了青春期,而我已象一个老人只有回忆过去的能力了。 就工作才能而言,我亦只属于那种景上添花,催化剂和助燃剂性的人物。有人把自己放在合适位置和合适条件下就有用,否则是一块废料。吉武 和吉武这个团队只是我放在合适位置,所以我还有一点用外,否则就会是烂泥一块。 我在文字上的才能也许也是这样,只有为逃避生命中突如其来的悲伤和痛苦才能写出一点文字。从来没有主动出击过。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一个英国散文家叫小泉八云(因为人住在日本,娶了一个日本女子,所以给自己取了日本名字),写出过一组最美的西方人描写东方风景散文,那是东方人自己写不出来的一种西方风景画般的散文。 我也许亦有相同的文字能力,但我没有把自己变成自己移动的摄象机的能力。 我在给同学邮件中开玩笑得一个人带我走遍世界,当然这只能是痴人说梦了。若有一天有这种可能,这二十年中能学多少东西,能做出多么象样的事,写出一组多么出色的文字啊。 也许那一天萍每年有精力组织这样世界范围内旅游活动,也许可以把我当作一个摄象机搭上这趟车吧。也许期待中摄象机底片上只是拙劣图像,也许只是一个空白。人们对自己做不到的事总是想得很美好,但期望和实际可能根本不是一回事。 吴砺 2010.08.02 吴砺 选自待出版的散文集《致远方朋友的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