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个兵 于 2017-9-26 09:04 编辑
齐玉兰每次来到房间,刘东总是殷勤地端茶倒水,并小心问候寒暄。但她总装视而不见,或稍作敷衍。然后的刘东,常小心翼翼的坐下,很想参与他们之间的对话。每当此时,齐玉兰都面带愠色,或话中带刺地赶他出门。刘东的心如刀割一般,只是不敢多言,乖乖而不舍的离去。 如此多日,刘东都在痛苦和不安中度过。忽一日,他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人虽然可以离开,但可以把录音机的录音键摁下录音。录音机在当时算是稀罕物,可刘东一年前就有了一部双卡录音机。 以后的日子里,只要齐玉兰前来,刘东都主动退出,在不远处观望。只要齐玉兰一离开,他立即返回宿舍,然后拎出录音机细细聆听。作为一个猎奇者,他总是失望太多:一是录音的时间太短,不能录下全部的内容;二是两人说话不多,王森林的话语更是少而无味,多是“嗯”、“好”、“是”…但唯一让他兴奋的是:两个人的关系未进入实质阶段,仅是一个木头在与一位女孩简单对话而已。 在计划经济的年代,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临近春节的前几天,厂区已全部停产放假。 王森林也准备回家了,可齐玉兰连夜赶来,邀他明日前往家中一坐。理由只有一个,却让他砰然心动:她的父亲有许多的藏书,如果他喜欢,可以前去观看,且喜欢什么书都可以带回来阅读。王森林正愁漫长的假期如何度过,有这样一个好机会,他当然不想错过。 第二日,王森林早早起床,可又不敢贸然前去,只在厂区走来走去。待八点多钟时,他再也按捺不住,骑上自行车向着齐玉兰的家奔去。 齐玉兰的家离厂区不远,就在县政府后面的一个小巷内,骑车顶多七八分钟。王森林在门前有些紧张,可还是轻轻敲了敲大门。 不多一会,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和开门声。只见齐玉兰身着白色的羽绒服,显然经过精心打扮,略带小喘地招呼他进门,且不忘回头叫喊:“爸,妈,王森林来啦。” 进入大门有一个七八平方的小院,院内有几棵尚带绿色的树木,还有许多精致的盆景。房子是个二层小楼,一楼为青砖木柱结构,二楼全是木质结构,有些古朴素雅的氛围。 随着齐玉兰的叫声,屋内应声走出:一位时尚、温婉的中年女人,她热情招呼:“哦,小王来啦,欢迎欢迎。”齐玉兰连忙介绍:“这是我妈。”王森林拘谨轻唤:“阿姨好。” 王森林慌慌张张停好车,自恨自己唐突,竟然连份礼物都没有带来。一行人热热闹闹进门,迎面撞见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只见他身着中山装,气质儒雅而风度不凡,他粗略审视,便开口称呼:“小王同志你好,我是玉兰的爸爸。” 见到齐玉兰的父母,王森林终于明白她的美丽真有遗传的基因。她的父亲是县委组织部的部长,母亲以前是县剧团的演员,现在是县文化馆的副馆长。王森林以前没敢问齐玉兰,今天乍一知道,心里有些自卑,并有一丝逃跑的念头闪现。 齐玉兰领着王森林来到父亲的书房,书房很大,有整排的靠墙书柜,还有几幅上好的字画悬挂,室内光线均匀,素洁而高雅。 书实在太多,有线装的、精装的,也有外文的…齐玉兰爽气地说:“怎么样,我爸的书多吧,我跟我爸讲好了,今天你随便拿…”王森林顾不上她的笑说,只是心生羡慕,却是不敢多拿。他随手选了一本当地县志、一本散文集、一本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总共三本书。 王森林匆匆选好书,本想告辞回厂。可阿姨的态度异常坚决,称早已准备饭菜,无论如何要吃完饭再走,齐玉兰更是一脸的央求,无奈只好留下。 在客厅,齐玉兰的父亲简单查看了所选的三本书,并连声称道:“不错,不错,三本书选得好,有些品味…”后来,他又问了王森林的许多家庭情况,以及未来的一些打算。王森林犹如扒衣服一般,只是一五一十作答。齐叔叔听得认真、仔细,也不住点头或思考。 偶尔听到厨房里面,齐玉兰与母亲的对话,“这小伙子不错,你爸肯定也会喜欢他。你这丫头,这回总算做了一件靠谱的事。”“那当然,我选的人还能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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