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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旅行尽头的土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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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8-9 11:19: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旅行尽头的土地》(中)



在这片整个被称为上游河流的地区,峡谷里没有一棵令人难忘的树。最高大的植物是矮小的刺柏属灌木和偶尔能见到的几株棉白杨。金木菊和柳树拥挤在水边,还有藤状铁线莲、五叶地锦和粗短的野李子树丛。但是在格兰德河峡谷里,由于树木矮小,任何一个季节都有适当而必然的颜色配置。在下雪的月份里,峡谷顶端的积云如棉荚一般洁白,火红橘色的柳树树顶不断重复着悬崖的色调,蓝知更鸟翅膀上的明亮斑点,点缀着大地和天空。当被风刮在一起的雪堆在阴影中变成淡紫色的时候,野李子树变成羽毛般的白色,金木菊的绿色覆上了一层白色的绒毛,而水上的阴影则绿如刺柏。九月,野李子树变成朱红色,花朵犹如山间紫色的薄雾,在它之后,五叶地锦呈现和悬崖霜冻一样的红色。然后,堆在田野里的南瓜和明亮的金木菊给黏土染上金黄,土砖屋变成了一团团燃烧的深红色和朱红色,否则它们似乎就要消失在泥土里了。在生产辣椒出口的埃斯帕诺拉山谷,房屋的墙壁和成串挂在架子上的豆荚,也有着令人振奋的颜色,清晰而超然,给你一种要把它全部吞掉和消化的感觉。大约这个时候,母亲水渠沿岸的棉木杨开始产出心形的小果实,代替了树叶……沿着特苏克河,它们仿佛在燃烧,就像上帝在里面现身的灌木丛。十月末,开始出现深沉寂静的蓝色、微妙的浅褐色和冬日风景那深葡萄色的阴影。

河流从维拉德上方狭窄的峡谷流出,转向西方,与此同时,道路延伸,攀升并穿过了圣胡安台地。在这里,后来形成了火山的上新世沙地,和圣菲山脉底部的矮丘一样,被侵蚀得奇形怪状。西面,帕哈里坦高原从河流平原上径直升起,在它上方是赫梅斯山脉的蓝色剪影。从陶斯到格兰德的整个河道,南至埃尔帕索以北,似乎全部由一个远古的倾斜层形成,处于大陆分水岭东边,不时地被新近的火山侵入岩浆打断。在任何一个火山屏障之上,有证据表明,河流是如何流人冲积平原深处的,它直接穿过几千英尺的熔岩流,来到最早的河床。从圣胡安很容易推测,埃斯帕诺拉山谷曾经是一个小湖,它不仅接纳了最早叫做布拉沃的河,还有查马河、圣克拉拉河、圣克鲁兹河、帕瓦奇河,以及少数季节性的溪流。P120

在阿比丘北部,火山灰风暴一定是落人了大海,然后再次升起,也许和赫梅斯山一道,叠加在火 山高原上。查马河切人一千英尺的阿比丘的围裙状北部,那里是一片可怕的海灰色,但是加利纳斯切断了这片烧焦的区域,为乳白色的河流注入一道明亮的印第安红色,河流的名字也因此而来。如果真要在地图上作标记的话,那么此处的大部分地区都会被标上黑色,亦即未被开发或是未知的。我有三次经过阿比丘,没有从那里带回什么,只有一种神圣伟大的荒凉之感。一百英里远的佩得纳尔,一座蓝色平顶的魔山,隐藏在盲目的堆积物后面,这些堆积物守护着渺无人迹的道路。

阿比丘城本身栖息在半山腰,就像漂浮在日本画轴上端角落里的村落,隐隐约约。在阿比丘上方,沿着查马河比历史还要古老的小路,海灰色的悬崖延伸到神殿和小屋宇地区倾颓的民居。通过孤单漂砾上的瞭望台,小屋宇民族目睹了鹿和麋鹿的迁移,看到了陌生部落沿着自己走过的道路,从科罗拉多高原向河流平原艰苦跋涉。P121

高原是火山凝灰岩覆盖层的剩余物,阿比丘的火山锥曾将之整个区域。在圣克拉拉和圣伊尔德丰索后面,磨圆的灰色剁斜坡点缀着刺柏和矮松,锋利干燥的峡谷将其分成一些侵蚀性的孤山,平顶,圆如火山渣堆,或是像普耶那样的长蜥蜴状,脚下有陡峭的乱石坡,乱石坡上方是一个垂直的悬崖。从圣克拉拉后面十英里处的普耶看去,目光跟随着名为“基督之血”的山,回到科罗拉多库莱布拉的弯曲处。道路穿过一条裂缝通往圣菲,阴暗裂缝对面,就是漂浮着的海龟状的圣特瓦山。普耶的北边,被圣克拉拉小河峡谷分开的,是舒非尼的黄色岩石。普耶和舒非尼的西边和南边,就是小屋宇民族的土地,散布着小屋、崖凹屋和群居屋,以及居于其间的一些山谷,九月,金木菊会在那里出现,在金色记忆中,映衬着田地和水渠。这片土地上不再有鹿游荡,甚至连兔子也见不到了。P124

普韦布洛和谐生存的世界拥有一种只有诗人和孩子才能短暂保存一段时间的颜色。太阳披上白色的鹿皮,和闪闪发光的水珠一起,携带着一面燃烧的盾牌在空中漫步。如果你为大地舞蹈,为丰收的力量颤抖和激动,大地是有感觉的。伟大聪明的云杉,根须伸人大地的六处巨泉之中,树顶触及云端。雷是一只最壮观的鸟,翅膀由 阴云组成,羽毛是铿锵的黑曜石,爪子里握着蛇信的闪电之箭。泉水是神圣的,从蛇、“之”字形闪电和蜿蜒河道之间的类似引申出的象征保护着它,羽毛象征祈祷者如鸟一般飞在通往神圣的路上。因此,一条头上长羽毛的大蛇成了沙漠民族的主要偶像。

这样一个偶像被保存在祖尼山坡的秘密山洞里,人们唱着歌把它带到城中,在永生树枝的华盖下庆祝蛇兄弟会的节日。当它在大地穴中休息,天窗长出了神圣的云杉,根须伸向地下世界,我们的心灵通过它的顶端爬上北方的群山。在霍皮族,蛇舞开始后,领舞者在关着蛇群的窝棚前面敲打响板,从世界的四个角落唤起古人去履行古老的责任;当他们在羚羊祭司队列间跳舞时,蛇祭司用脚重重地敲打着地面,通报他们黑暗地底的祖先,以履行他们的责任。但是对羽蛇神的崇拜日渐式微。P169

从台地上可以眺望科罗拉多奇基多盆地,它面向神圣的圣弗朗西斯科山脉顶峰,南面是如幽灵般苍白的布兰卡山脉,西面和北面是大峡谷,图萨雅四面围绕着彩色沙漠中升起的祭坛,散发出温暖的黄光和红光,犹如一棵穿透沙漠薄雾开花结果的成熟桃树,毗邻着荒凉的莫恩科比洼地。东面,向北延伸的是蜿蜒的谢伊峡谷,灰色的砂岩谷壁上满是风侵蚀成的拐弯和褶皱,崖居者就在其中建造自己栖身的城镇。在这些狭窄的盒状峡谷上端,以及泉水和风掏出的水坑周围,桃树玫瑰红的花云开始蔓延。在一排排果园整齐有致的这些世纪,它是否会思念一个黑皮肤的沙漠部落、泥屋和五孔长笛的呼唤?p183

通常,在莫戈永台地边缘,有一片苍白辽阔的地带,岩石表面的覆盖物如此稀薄,没有什么能在那里生长,只有铜矿草的“硬饼干”,远远的,在鬼魅般的叉角羚脚下,你能看到草浪一波波互相追逐。P193

最神圣的是巍巍的阿飞山,蓝得和夏日的暴风雨一样,它从平坦的高原俯视着圣菲长长的黑毛虫火车,缓缓爬行,穿过格兰德河和普埃尔科河之间满是灰烬的平原。这是一块有岩石边缘的台地,红色砂岩上面是更柔软的物质,在风吹雨打下如颓墙一样成巨大的石块。和古代的阿兹特克神庙一样,它从台地的平台上升起,大量破碎的圆锥形石块组成一个孤零零的金字塔,在它的顶端,流云像献祭的烟雾追随着高处的风河。它的东西方向的路程要一整天,它主宰着铁路北方的风景,一个半圆形火 山锥,里面有个二级圆锥山,一条清澈的小溪,黑色熔岩像巨人的舌头突兀地垂下浅浅的红砂岩峡谷,就在那儿,循着经阿克玛去祖尼的古径修建了铁路。由于有熔岩的巨舌,阿飞山的正式名字被纳瓦霍人称为蓝色绿松石山,南方的世界圣坛。但是在地图上你会发现它被标定为泰勒山。它是辛普森上尉一八二六年命名的,源自派他去了解此处地形的总统的名字,他还偶然重新发现了遗失的摩崖石刻。P252

从祖尼山脉开始,山脊宽阔、林木茂密的蓝色山脉,向南绵延,因为泰勒山脉被忘在了你的身后,以至辛普森第一次看见圣山时,在多克斯莱德黑黝黝的三角峰开始从西方出现之前,它刚刚才从东方的地平线上消失。多克斯莱德是它的纳瓦霍名字,正式名称是哈利奥特斯山,颜色和他们先人去“包围世界的水”朝圣时带回来的贝壳一样,在他们的仪式中象征西方。但是西班牙修道士从科科尼诺高原看到,它和他们信仰中文雅的阿西西的弗朗西斯科一样杰出,因此就用他的名字称呼它,使之成为衡量那一地区思想的标志。P253

三座山峰并肩而立,组成了中部山区,在它们后面,稀疏的黄松林和被茶色公鸡草覆盖的一群群密集的驼背锥体之间,一系列更小的山峰零零落落地排向日落山。土地在这里平稳地升高,从小科罗拉多盆地到科科尼诺高原,填满了大峡谷和莫戈永台地陡直的西缘之间的角落。

从车窗上,日落山的火山口首先映入眼帘,呈杯状,从底部起是黑色,但是边缘一圈都覆盖着红色岩烬,到顶部时变成黄色,因此它永远在发光,甚至在冬雪下面,也带着古老的火的颜色。在日落山和圣弗朗西斯科之间,有一个更新的圆锥,无疑比纳瓦霍古老,但是看起来很新,我遇见的唯一一个敢从它黑色山口下去的人告诉我,它就好像刚刚冷却下来一样,他几乎都害怕涉足其中。圣弗朗西斯科本身古老得足以生长森林,滴落着凉爽的泉水,使它遮蔽的凹处终年不存积雪,在它的山坳里滋养了美丽的高山牧场。紧靠它下面,坐落着弗拉格斯达夫镇,我们地球和火星之间的第一个呼叫点。P254

向东,视野被祖尼山脉隔断,但是在泰勒山的那一边,大地延伸开去,呈红色和淡红色,变成法查达台地的白色荒原,被称作塞德基尔,广袤而无人烟,和海洋一样神圣,东偏北,一直蔓延到到佩拉多峰,东边的道恩怀特,和贝壳念珠一样洁白。这都是纳瓦霍的圣山,耶伊人住在那里,从任何一座山峰上都能看见另外一两座山峰,它们将部落围在一个范围之内,相当于我们东部地区三四个州的大小,给人一种幸福的家园之感。白昼犹如一匹绿松石色的种马,“发出太阳的声音”,在沙地上跋涉,淡黄色和耀眼的白色,如同宝贵的皮肤,喝着露水。

只有在圣弗朗西斯科山脉这一神圣区域,才能看到这种梦寐以求的景色。早晨总是从雨开始,浮云在科科尼诺山上休息了一夜,给它留下霜一样的白色,因为太阳雷鸣般升起之前的那一瞬问,雾变成了露水,再次闪闪发亮,像意识的两个层面之间闪现的内在光芒,然后消失。冬天,科科尼诺的树木被雪披上了一道道白色的条纹,朝南的视野延伸至莫戈永边缘锯齿状的山脉,单调地映衬着地平线,如同剧场布景上的蓝色和淡紫色山脉。P255

山脉随着光线的变化而变化,这似乎总是有某种目的,某种内在的原因。从赫梅斯山谷向上,在普埃尔科河和格兰德河之间,有一座神奇的山,圆形玄武岩的顶部,可能是一个被时间磨蚀掉了火山口的老火山,它的名字是塞罗,德·拉·卡贝萨,仿佛就要化成空气一样,它纯净得没有阴影,悬挂在早晨太阳的细薄金箔之间,像卡瑞萨尔归来的神撩起的黎明的门帘。向东四五十英里,赫梅斯的群峰在早晚阳光的照耀下呈棕蓝色,喇叭的深蓝色,春日黎明,从桑格里克利斯托山看去,沿岸泥沙垄的顶端颤动着紫丁香和薰衣草,山麓的绿色逐渐变得明亮,就像法国号的细高音。对人类来说,一定有段时间,早在他能够没有旋律就创造出诗歌,或是将歌唱与诗歌和自我的运动区分开来之前,山脉对他感觉的影响到达视觉和听觉上难以区分的程度。这种影响在明确而难忘的时刻回到这里,比如初冬的月份,当落日的余晖无形地穿过空间,碰到它第一个遇到的事物,树梢或是死火山口有熔渣的山顶。便分解成金色和紫青色的光辉。于是,整个桑格里克利斯托山都充满了秘密的火焰,玫瑰红的火焰,紫罗兰色的阴影,在山底变深,变成最深刻的精神奥秘的色调……圣哉,圣哉,神哉……

这个时刻来了又去。不仅是美,因为山脉知道每个时刻都有一种特别的美,人类不用参与就能感受到的美,让他自己感到很陌生的美。那种暴风雨在聚集的无定形的阴暗,空气中有大漩涡乱转的恐惧之美,从树梢上看去,月光投在银斑点点、毛茸茸云层上的无法忍受的孤独之美。还有那种山脉牧场的美,它给你一种安宁的愉悦感,翡翠一样的湖,装饰着荷花,长长的山麓冲积平原满是浓密的熊草羽毛,像白衣女士向高贵的风鞠躬一样。我们从这一切中返回,知道早在人类竖立起一个同形同性的神之前,就存在着一种状态,在山脉之间很容易遇见的一种被称为神圣的状态,在其中可以获得与宇宙合为一体的体验。P262

我最初只知道它是一条暗蓝色条带,如阴影一般,远在“元界之地”煤灰色山脉的东面,它的轮廓像河一样蜿蜒伸展,固定在一种静止的虚幻之中。在它上空,在无形的空气的河岸之间,流淌着微微发亮的云河,每当我让派尤特沼地人泰纳马哈预报天气,他都会探询地向那里张望。直到印第安人凭借那种神秘的判断力知道了你发生了什么事,明白我把它当成了大峡谷,他才告诉我它为什么正好在那里——在这里的东部边缘,他们自己的土地边界就是从那里伸向地图上未标明的沙漠,就此派尤特人是怎么想的。P266

在格林河和格兰德河之间,吸取了梅迪辛博东边支流,大陆架分水岭从东北部以巨大幅度蜿蜒伸展,一直到拉比特厄斯山那么远的地方,那里,有着北部大陆最宏伟最强大的山峰。从分水岭弯曲的圆形剧场开始,分离出朝向格兰德的巨型山嘴,如同独立的山脉。它们的所有分界线都充满着能将它们分裂并提升的推动力。它们夯实的肩膀甚至能清除阻碍的树木,一片片雪地像融化的银子,覆盖着杂乱无章的泥石堆,环绕着夏天草场的上部边缘。

科罗拉多前方,也许能数出二十个山峰,高达一万三千英尺,险峻陡峭,饱受风雨侵蚀,向西方倾斜着。它们偶尔坐在阳光下,像年长的神灵一样平和,周围是柔软的云殿。而后山脉狂怒,云变成雨水落下。有人听见雷声和风河打着漩涡的急流声。下方远处,在两千英尺峡谷的岩壁间,蔑视一切的水 流挤出泡沫。

其它时候,山会披上白色外衣,这是大雪制造的奇迹,就像一个男人有时会感染上贞洁妻子的美。然后,紧贴着的大雪集聚起温暖,侵蚀着山的力量,直到它崩塌成雪崩一样的残骸。它以这种方式实现了大山碎成粉尘的愿望。

在格兰德河上游支流之间,河流在较软的岩石间啄出一个洞,形成小湖,湖边都是石头,湖水呈琥珀色和翠绿色;然后形成有柳树的草绿色沼泽,随着河水往下,在深深的、四面是峭壁的盆状洼地中间,出现了冷杉、黄松和开花的草地。大峡谷在朗格山和阿拉帕霍之间突然出现,沿着科罗拉多向南。蛇河与蓝河从蒙特祖马和冰川公园向北流动。有力的山问急流,楔入坚硬高耸的岩壁之间,倾泻出它们永远布满泡沫的水流。“麻烦”、“两只麋鹿”、“疲惫者之溪”,它们的名字富有表现力。大约在三条河流的汇合处,山脉被巨大宽广的台地分离。蓝河、大峡谷和泥之河交汇处应该被称为银河,汇合后的河流穿过戈尔山脉的悬崖,转而向南。山艾树出现了,石头更软一些的山谷里,生长着绿色的棉白杨,挺立着红色的孤峰。

格林河将科罗拉多河的长度延伸成了两千英里,迅猛激流 留下了冰冷的湖泊,和羊毛一样洁白的小瀑布,落差有三四百英尺到一英里。在最靠近上游的河段,河水从山脉峭壁间流出,清澈而平静地流过低矮的红色和棕色山丘,棉白杨的淡绿色或农场田野的暗色棋子,使河水变得斑驳。带状和圆锥形山脉向下挤入河岸,或是离开一些距离,在平坦的河源连接起来。P273




吴砺

201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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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砺,桐城人,生于1963年,1979年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97年曾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任访问学者,其后在硅谷工作。回国后一直在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已申请了五百多项国内外专利,并于2004年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过第一本散文集《西海岸之》。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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