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朋友圈看到一张照片,一棵树冠像伞一样张开的大树,层层绿叶之上是一簇簇或青绿或微黄的果子。我心里一动,枇杷熟了。 枇杷以外的树木大多会选在春、夏、秋三季开花,尽情展现自己的美。而冬天寒风低温,万物萧瑟,能在霜欺雪压之下开花的,人们印象里的大概只有梅花了。其实,在寒冬里傲雪凌霜还有枇杷。而花开后能结出美味果实的可能只有枇杷了。 “杨柳迎霜败,枇杷隔岁花”。初冬时节,枇杷开花了。满树的枇杷花很不起眼。花型有点像桂花,但比桂花稍大些。白色的花瓣,密密的淡黄花蕊,一簇簇聚在一起。没有艳丽的颜色,更没有袭人的芬芳,因而少人关注它,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那是枇杷在开花。可是,对枇杷来说,那有什么要紧?不管有没有人关注,有没有人欣赏,甚至不管有没有蝴蝶的殷勤,蜜蜂的追逐,它迎着烈烈西风,认真开着花。 经冬复历春,别的花草树木还在沉睡之中,只等着春风来唤醒。而枇杷默默地把碧玉丸一样的小球挂满了枝头,向春风致意。一阵阵春风温柔拂过,小球欢喜着一日大过一日。“五月枇杷实,青青味尚酸”,待到初夏暖阳炽热相伴,小球一天天明艳起来,由绿而黄,由涩到润。又圆又大的黄金丸被碧玉一般的翠叶簇拥着,就像一个个绽放着笑容的小精灵一样。枇杷果是果实中独备四时之气者,它接受天地灵气,化为美味,再把这些慷慨地馈赠给了人类。 五年前,那时宿舍楼下正好有两棵枇杷树。一棵干瘦叶疏,就像营养不良。六月份时,树上零零星星挂着几个枇杷,虽个小但味甜。树靠近宿舍,我们站在二楼阳台就可摘到。有时我和伙伴们一边聊天,一边随手一伸,就摘到金黄熟透的枇杷。掰开蒂把,轻轻一撕,薄薄的皮就脱落了。枇杷入口,鲜甜微酸的汁就拥抱了你的舌头,挑逗着你的味蕾,诱惑着你的双手。 另外一棵枇杷树高干粗,枝叶如盖。结的枇杷又大又多,酸甜适中。那橙黄橙黄的枇杷,柔软多汁,咬一口,酸中有甜,甜中带酸,滋味很足。这一棵将近三层楼那么高。站在二楼阳台能摘到一部分,可那些最大最黄的枇杷却在树的顶端,让人巴巴望着流口水。正如王安石所说“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最美的风景总是在最陡峭的远方,最甜美的果实总是在最高的枝头,也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世间的美好也大多如此。 当我们望着那黄金丸流口水时,伙伴一个电话,招来一个穿皮鞋打领带的帅哥。看到我们在树下仰望,帅哥就笑了。他脱下西装,麻溜一下就上树了,一会功夫就摘下一篮枇杷。后来六十多岁的老叶同志看到我们在树下徘徊,竟然也爬上枇杷树。他摘了好几篮,自己也一个不留,看我们吃得花见花开,他一个劲的摇头,那么酸怎么吃得下?真正是他之毒药,我之蜜糖了。 有一天,我居然看见汪姨站在枇杷树上,我吓了一跳。她有六十多岁了,平时说话慢声细语的,走路慢腾腾的。为了摘枇杷她还特地做了一个钩子,上面安了木柄,手够不上就用钩子钩住,再用力一拉,拉到够得着的高度,然后从容不迫地摘。底下一枝摘完了,再上一步,臂虽非加长,但有了得力工具,一切都似乎容易多了。她在树上晃晃悠悠,我在树下提心吊胆。可很快篮子就满了,她安全地从树上下来,我目瞪口呆。 枇杷具有润肺、止咳、化痰等功效,多吃枇杷可以缓解各种咳嗽症状,对咽喉炎非常有效。新鲜枇杷难以保存很久,制成枇杷膏就可以保存一年以上。新鲜的枇杷去皮、去籽、捣烂,然后放到锅里熬煮,加水小火熬40分钟左右。如果上面有泡沫,用勺子撇出。在熬的过程当中,可以加入冰糖、蜂蜜,也可以加入少量的川贝,这样可以增强润肺止咳的作用。当膏熬至浓稠就可以收膏,装瓶,冷却后放冰箱冷藏。需要时取一勺用开水冲开就可以食用了,一样的酸甜可口。 “绿萼经春开笼日,黄金满树入筐时。”枇杷又熟了,想起那酸甜多汁的枇杷,更想起那些年在树下共享枇杷的欢乐场景,不免令人垂涎欲滴了。 (备注:此文发表于2020.5.18《黄山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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