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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2]本色无华久愈香 ———陈所巨散文泛谈
江淮晨报 所巨是诗人,他以诗而名。其实他的散文成就并不在他的诗之下,如果说读所巨的诗,有一种在“人与神临界”的颤栗的感受,深感在缪斯面前,“一个男人正常的男性是不够的”(陈所巨:《玫瑰海》后记)的话,那么读所巨的散文就有一种当男人真不错的自豪和倘若真能转世,来生一定还要投胎做男人的渴念,当然决不是做小男人。
尼采说:“……只有以诗的表现观点来发挥,才会写好散文!”
而布罗茨基却说:“也仅仅是从理论上看,一个诗人可以完全不作散文。”两位名人在打架。我们的所巨呢?我们曾习惯地用“诗般的……”来比喻或评价一切好的散文,我不知这种定势思维的语言是对散文的赞美,还是对散文的贬斥呢?
我们似乎没有理由不承认富有诗意的散文是一种不错的境界。但我们同时也有理由强调散文的最高境界或者说散文的极致不是诗。诗就是诗,散文就是散文,诗写得像散文固然不好(所谓“散文化”倾向),散文写得如诗是否就好呢?我看未必。我总觉得“散文诗”是一种怪胎,不过有些怪胎也还怪可爱的。
我不解:说所巨散文语言具有诗化特色,究竟是指他作为诗人的散文语言的优势,还是暗示他散文语言本身的一种无奈呢?费解。
乡土情结。这是所巨散文最动人心魄之处。他对生养他的这方灵宝之地,对这座年轻的城市,格外钟情,对这里的一山一水,一阁一亭,一瀑一岩,一桥一巷,一居一园,一堂一祠,一庵一寺,一洞一门,甚至炊烟,荷田,荸荠,稀粥,都倾注了他的满腔热情与生死般的爱恋,这些又无不给他的妙笔注入了灵气。
文学史总是把“乡土作家”的桂冠戴在一部分作家头上,而文学人中又有一些人对“乡土”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其实,窃以为凡是作家,无一不是乡土作家。如果说“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能够成立,那么,我则说:“越是乡土的就越是民族的”。谁见过毫无乡土情结与乡土气息的作家吗?!
《文都墨痕》(载1992年8期《散文》)这篇散文力作,无论是就所巨个人散文创作而言,还是就整个当代桐城的文学来说,都是纪念碑式的大气之作。
但是,我不愿看到所巨的同辈文人及后学者对它仅仅是顶礼膜拜,夸夸其谈,而应该有重建纪念碑的宏志与踏踏实实苦干的实绩。若能此,那倒真是给《文都墨痕》作了应有的历史定位!
过客,清醒的过客。所以,我总是看见他身后的小拖车装得满满的。这样的过客,总是让自己的脚印端端正正!读他的散文,对此会有更多的认识。
所巨在当代中国文坛是很有名气的,但是他的确没有一星半点诗人、作家的架子,待人接物,“他的语调是平平实实,绝无造作气,一如他的散文。”(唐大笠《陈所巨的游记散文》)。与某些“大家”对小报小刊不屑一顾相反,所巨常在一些小报小刊上说些平平实实的话,与读者谈心,安庆的《青少年文汇》不必说了,就是桐城文化馆主办的内部小报《桐城文化》,他也给予足够的关注;《桐城报》上更是常见他的精彩“墨痕”,为家乡这份报纸增色不少。这恐怕就不是仅仅用“乡土情结”能解释的了。
园丁品格,红烛精神,也是贯穿所巨的散文作品。远的,别的,且都不说,单就新时期以来,在桐城大地上成长起来和正在成长的一大批文学青年,没有受到过所巨呵护与呕心沥血奖掖的恐怕是不多的,在他的散文作品中,就有一定分量的对文学新人推荐、评价、鼓励的文字,读这些文字,总感到所巨十分倾情,尽心,肯定是真诚的,批评是中肯的,鼓励是热情的,没有丝毫的应付,流露出来的倒是为后生可畏的喜悦。他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师。
据了解,在外地的文学青年那里和某些高校之中,有把陈所巨的文学创作当作一种“现象”在研究,而这种研究之风在所巨的家乡好像还没有听说过(请原谅我的孤陋寡闻和小题大作)。多少年前,一位桐城籍的作家在桐城的一次文学创作会上说到“陈所巨是当代桐城文学的一面旗帜”,曾得到与会者的认同。如果我们不能从现在开始,认真深入地,心平气和地对陈所巨的文学作品的美学蕴含与创作得失进行探讨、总结、评价,从而在更高的意义上推动桐城文学的发展,那就真空有了这面旗帜了。难道这类工作一定得让后人费劲去成立什么研究会吗?
谁说过,在所有的文学式样中,散文似乎是最为接近生活原生态的表现形式。行文至此,我想起了多少年前所巨的一篇小文《品茶与作文》,他说:“散文如茶,是品出来的,好散文就像好茶,能让你悦目赏心,并品出无穷的味”,他希望他的散文“能给读者提供一杯纯正的清苦与甘爽。”读所巨的散文作品,就有这样的享受。
贾平凹说过:“文学是在突破中前进的”。陈所巨的散文就是对前人、对同代人文学的一种突破(当然是在继承中的突破),我反复品读了他的散文作品之后,总想着两个问题:一是所巨走到了这一步,如何来突破自己?二是在桐城这块流溢着文学灵气的热土上,谁来突破陈所巨呢?
●张先涛 [/siz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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