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中的耶鲁大学
翻阅三联生活周刊介绍耶鲁大学的二三篇长文的专集。
似乎三联生活周刊介绍西方前十位名校专集的文章很有特色,至少是作者把自己感受到这些学校的特色介绍给我们这样读者,或许他说的应当是西方社会对这些学校的基本共识,或许真的表达了这些学校的基本特征。
作者评论耶鲁大学是“卓越灵魂与领袖的摇篮”,其教育的特征是“精英主义、公民使命与自由教育”。
耶鲁的校歌中有这样的歌词: “为了上帝,为了国家,为了耶鲁”。前两个调子很高,后一个似乎是排外和自私的。或许这三个“为了”亦充分反映了耶鲁大学想要达成的目标。
文章谈到了耶鲁大学浓烈的排他主义的气氛,小圈子气氛,这种气氛使非耶鲁的人产生强烈的局外人的感受。文章说: 自1766半起,耶鲁大学校长除一位外,其余的均是毕业于耶鲁。“耶鲁校长必须是耶鲁人(即本科毕业自耶鲁的人),必须有个性,有宗教信仰,必须是国际知名学者,如果他是人文学者,要深深的尊重科学,如果他是科学家则要热爱艺术,他必须是现代人,但要了解过去并有远见。他绝对不能过左或过右,但也不能走中间道路······”
耶鲁有“住宿学院”,“住宿学院的目的,就是为了生产耶鲁校友”。耶鲁是美国限制招生人数的高校,现在有学生1.1万人,而各类教师近3000人,生师的比例不足4比1,耶鲁什么都有时间表包括异性朋友见面都有时间限制。
耶鲁基金今天总量己达256亿美元,这是富可敌国的基金。 我对大学生异性朋友见面都有时间限制很觉诧异,这在现代社会尤其西方实属另类。我所知道与此类似的情况是清朝的皇帝们:每天晚上皇帝同嫔妃睡觉的时间严厉地被限制在一个时辰,时间一到,太监就来敲门,将嫔妃带走。这大清皇帝如此的自律和约束性爱是现代中国爱看后宫片老百姓绝对想不到的,所以清朝的皇帝三分之一是英明的君王,三分之二皇帝中等偏上,几乎没有昏君。清朝的皇子们四五岁天不亮就被严厉的太监从热被窝中拎出来读四书五经,清朝皇帝整体的勤勉历史上找不到第二个朝代。若不是西方列强入侵,这个朝代会远超二百年的,其道理不用多说了。若耶鲁的人二三百年一直这样自律和抓紧时间,出人才亦是很自然的事。
“斯坦福大学的人曾告诉我,他们觉得东部大学的人都爱表现出自己很忙,但在西海岸,人们都在加州的阳光下生活得从容而悠闲,每个人都像浮在水面上的鸭子,只不过两条腿在水面下不断地扑打而己。”我没去过东部,但西部的美国人我所看到的一点不悠闲,这也是西部是世界技术和电影的心脏的成因之一。
“耶鲁人体现某种相似性: 完美无缺的牙齿,标准的笑容,恰如其分的正式的礼貌; 某种程式化的幸福饱满的语调······”这似乎都是典型的贵族外在教养表露。真是很难想象现代的美国怎么还会残留十八、十九世纪旧欧洲贵族教育的一个小小角落。
过去我听说过耶鲁有秘密社团“骷髅会”,但第一次从这篇文章中知道耶鲁有如此严重的排他性和小团体意识。这种排他性和小团体意识是一种势利而有效的生存策略。用小团体意识和方式将青年人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如同軍队中战友的关系。青春期最易建立深厚感情的时候,用小团队意识培养青年人可以使这个小团队中队员一生受益,也就是建立非血统的亲情和终身的友情--多了一群弟兄: 既防止了精神上的孤独,又可在有利益时相互照顾。
这使我想起了过去中国历史上的帮会,师生师兄,入会仪式和江湖义气,耶鲁似乎也在玩这一套。我似乎本能的厌恶这样人为的在人类人群之间造一个隔离墙的做法,这种厌恶源于自己人人平等的理念,但我得承认这是在现实世界很实用的生存策略和技巧。耶鲁这种排他性只是一种故作神秘的生存技巧和有用的传统而己。一个好汉十人帮,一个同学一个学校同学帮,其效果不言而喻,耶鲁基金会巨额资金就是校友对这种收益的感恩与回报的直接证据。
中国的浙江省的温州 ,福建的福清常乐,广东的潮州都是中国老乡情结最浓烈的地区,所以外文一字不识的农民也能以抱团方式在全世界游荡,而且还最终活得不比所在国百姓差,这就是抱团文化生存优势的另一个实例。
但耶鲁的通识教育一定会让我们现代的中国人跌破眼镜: “莱文校长说: '如果一个学生从耶鲁大学毕业后,居然拥有了某种很专业的知识和技能,这是耶鲁教育最大的失败。’”而中国近现代高等教育核心的目标只是为了培养学生成为实用主义的工匠、工程师,有一技之专业特长。没有学过专业课程的大学毕业生在现代中国是无法想象的。除非让时光倒流二百年,那时中国教师或许同耶鲁校长说同样的话: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学生也只成天读“之乎者也” 这些无关专业的书。
不过,看了文章中耶鲁大学一组师生系列照片,他们的表情让我感到惊异: 有一种被理性榨干了人的自然野性,一种塑料花朵的美。真不知这是人类的悲、还是人类的喜。
吴砺 2015.10.20
写完这篇即兴发挥的文章,我随即送到了七九二微信。 冀洪的二柱去年进耶鲁上大学。
冀洪说:”在耶鲁,没听说你说的那些男女见面有时间限制的事。 排他性也没有察觉到。
当然 现在的耶鲁已经比较平民化了。
任何国家统治者自然都有自己的小圈子。”
我回复说:@冀洪 谢谢,所以我将标题写为文章中的耶鲁,这仅一家之言,我又没有看过其他任何耶鲁资料,写起来没有信心,放在微信就是让你和部长及其他生活在美国的家伙们批判。一个福州的鼓山我已走过的就有十条登山路,每条路上你对鼓山印象完全不同,只有十条路都走过一遍,对鼓山印象才会较中肯全面,写文章最怕只看一点资料就发感叹,因为这样可能完全写得牛头不对马嘴,我这篇文章很可能如此。
容闳就是耶鲁人,耶鲁与中国交往的历史渊源和与中国历史命运的交织,比美国乃至西方任何一所大学都更为深远和紧密。到 1880 年,共有50 多名幼童进入美国的大学学习,其中 有22人进入耶鲁大学。这22名幼童 中,有很多参与和影响了中国近代历史的人物,其中包括毕生争取美国华人权利、抵制美国排华运动的李富恩,主持了京张铁路、川汉、粤汉等铁路工程的“中国铁路之父”詹天佑,回国后出任北洋大学(今天的天津大学)督办的蔡绍基,在张之洞门下负责中国电报事业建立,后任过清廷外交部大臣、袁世凯政府交通总长的郭敦彦。
我这样冒冒失失地评说耶鲁,或许有失公允。我在网上查与下载了数十篇关于耶鲁的文章,可我一个字都不想读了。
重看这篇文章时,时间竟又过了二个月,更不想修改了,将错就错吧。冀洪的儿子在耶鲁,冀洪与他的儿子已属耶鲁人,看到的和感受到的与三联生活周刊的记者大不同亦属正常。
吴砺
2015.12.21
吴砺
选自待出版的散文集《致远方朋友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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