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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都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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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神有个束家墩
文 束皓
束家墩是桐城包兴联圩里面众多的名不见经传的土墩之一。
墩子的形成据说是祖辈居此的某一年间,圩堤决口时洪水冲击留下的一个突起(无从考证)。后来因人口繁衍、生活居住的需要,祖辈经年累月的挖出一个人工池塘,取出的土挑上土墩,慢慢形成一定高度的面积范围。
本村人称它老粟(束)家,曾有村部要建在这里的传闻,后因某种顾虑而放弃就不得而知。
地处圩心,也是包圩村的中心位置,应该是考虑到上学的相对集中性,多年前的包圩小学就建在墩子的北面,只有两排土坯的教室,也因此使老粟(束)家变成了一个热闹的所在。学校教导主任是我妈娘家人,我上学也比别人早一年。在家门口上过三年的小学,四年级因为破圩,土坯教室被大水浸泡而坍塌,只留下了一地的瓦砾。学校也没有重建,搬到了河埂上因择址另建而留下的包圩中学校址,至此这所校龄十几年的校舍完成了她的历史使命。
墩子的南边田地里有一个大队办的唯一的碾米厂,有时候碾米的师傅还没来,四面八方挑着两稻萝稻子来碾米的人,会在田埂上排出很长的队伍,等前面碾完米的人出来,必须很小心的跳着担子才能在不宽的田埂上慢慢绕过去。那些晚到的人会信步踱到墩子上,随便转转跟大人们抽颗烟聊会儿天再下来等候。
碾米厂的工人是大队安排的,一般是两个人干一年或几年,换过好几拨。记得最后一拨的两人,头脑灵光,闲时在旁边的空屋子里,做手工的瓦罐,不知在哪里挖的红泥土,机器转着转着就出来一个好看的罐子,看得玩耍的我们眼睛都不转眼珠子。后来某一年破圩以后,房屋倒塌了,机器也进水了,碾米厂就承包给了个人,随着移动碾米机的出现,碾米厂曾经的繁荣也就没有再现。
碾米厂的北边,两根高压电线杆上挂着一台变压器,旁边专门盖了一间电工用的比普通房屋高很多的砖房。变压器的顶部与房顶平齐,屋顶上架着两个高音喇叭,对着不同的方向,应该是连通到了乡政府,大喇叭里经常播出大队及乡里的各种通知,早晚会有断续的音乐播放。房子的钥匙由村里的电工掌管,小时候看起来感觉很神秘的一间屋子,不知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它的旁边是一片空地,以前小学校的厕所就建在那里。轮到我们大队的露天电影就经常在这里放映,到晚上很是热闹一阵子,放映员会在大队干部的带领下找我二叔商借一些必要的辅助工具,比如搭荧幕的两根大的木料,放机器的桌子等等,村里的熟人也会借机过来聊聊天,坐下喝口茶,也有过来借凳子椅子的,到电影开映的时候一起出去。
墩子的西面是一口大塘,有个名字叫大塥垴,形似刀把型的走向,村里很重要的一条水系,三个生产队的农田灌溉用水来源于此。小时候虽然会游泳,由于力气小也不敢游到对面去,常常游到一小半就折返而回。
还记得那些年的年前干塘的时候,好多的大人在水里捉鱼,塘底不是一个锅底状,而是由几个坑洼组成,人们会一个一个的逐洼清理。那些坑洼是每年干塘的时候,大人们找人从塘底挖土挑上土墩,而逐年形成的,土墩也因此渐渐的长得更高更大。
听父辈们说过,我们的祖辈是从枞阳 “跑反”过来的,桐枞一带说的跑反,指的是长毛(太平军)之乱,据此推测,太平天国1864年覆灭,从那时到现在,老粟家这土墩已经存在有一百五十年左右,历史也够悠久的了。
祖辈口口相传的故事是,先人逃难过来的时候,年轻的两口子先是捡一些树棍在墩子上(那时还没有墩子,只是旁边的一块荒地)搭个窝棚,提心吊胆的过着生活。好在地处圩心,都是乡间小路,也就没遇什么袭扰,后来乱世平定,人口慢慢地繁衍开来。
到我爷爷那一辈的时候,墩子上一共有六房弟兄,后来五爷爷招亲到了练潭高赛埂,小爷爷搬到了金神街,跟金神的那个束姓村不在一起。
我现在疑惑的是,按照疏束氏宗谱来看,我们应该和金神下街头的束姓同为桐西一支,可是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就没有听说我们和他们之间有任何的瓜葛呢?有待慢慢探讨。
到我父亲那一代,也还有五个堂弟兄。
三叔(三爷爷一房的)不知因何却在隔壁生产队当队长,并且一当就是好多年(能力强的原因?)。不幸的是,一个大热天的中午在生产队的大稻床边,安装抽水机抽水过程中,手掌无意中触碰到了三百八十伏的高压电,整个手掌都被电焦了而甩不脱,中午人们都在家休息,没人及时发现,不幸英年早逝。后来婶娘跟闺女改嫁到了别的地方。
四叔(四爷爷一房的)是做铜匠的,常年在外(印象不深),没有成家,后来跟他妈还有我小姑,举家搬到了怀宁县人形河附近的什么地方,留下的房屋场地卖给了我父亲。
我大伯,二叔跟我父亲是一房,大伯因病去世得早,三个闺女只看着嫁出去一个,就撒手走了。二叔身体硬朗,挺喜欢他讲的刘伯温陈友谅和一些古人的故事,六十多岁因冠心病去世。
我父亲家中排行老小,从小受我大伯照顾,十几岁的时候机缘巧合招工到了练潭,工作了三十多年,最后企业改制,下岗回老家了。
我们家最初住的房子是很小的两间草屋,四奶奶一家搬走后,就住到他们家的三间房里,发大水的那年,据说是山洪暴发,圩堤决口,三间土坯房屋随之倒塌。过了三年,又遇坐圩水,因雨太大,圩外水位太高,圩内的水从排灌站排不出去,只好坐等水位慢慢上涨,房屋再次倒塌。
又过两年,大婶也随小女儿出嫁一起搬走了,父亲就又把她家的房屋买下来了。房屋在北风头当口,后来遇上一场大风,油毡盖的房顶连同椽子檩条一起被风吹得整个翻个个儿,跟着一场大雨,家里的东西全泡汤了,一时母子几个,好不凄苦。
直到后来父亲承包了他们单位的运输船,经济条件稍好一点,就想着翻盖新房,下地基的条石和乱石是破圩那年从水路装来卸在水下的。红砖沙子这些东西需要从河堤上人工挑到家里,那么远的路程,不宽的路面,难度可想而知。
红砖新房落成,父亲很是红火了一阵子,因为其时整个村子里面也没几家砖房。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哪一天房顶会被风刮走,或有被水淹塌的危险,内心也很为自己的父亲感到骄傲。
曾经也算热闹的老粟(束)家,现在只剩两幢孤零零的房屋站在高处,只有我二婶一个人还住在那儿,三个堂弟兄都先后入赘到了外县或外乡镇,姻缘如此,亦无可厚非。
未来如有可能,这里倒不失为一处世外桃源,种些小菜,养点鸡鸭,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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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鸡蛋江面梭影 在2018-7-3 19:10 送朵鲜花 并说:向香铺的“老乡”致意,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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