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丽江行（三）

吴砺

                                                                                                        云南丽江行（三）

    石林站出站口，有一辆到县城方向公交车，路过石林风景区，上面挤了游客，部分游客上不去。有几辆最原始的摩托三轮车在接送游客，没有什么的士，完全是十几年前小火车站前的景象……时光仿佛倒流了十几年……

    走出小火车站，小公路右侧种有一两米宽长垅的、我曾在去九寨沟的岷江上游看到过的“格桑花”。再次看到，这些一尺高、花朵均匀疏散开分布的、粉红和白色相间、花瓣十分单薄的、成片的、呈现大草原野花形貌特征、长达数公里的花圃，我心里真的特别异样：她们如寒风中的穿着单薄连衣裙子的少女们，让人感到她们的单薄，干瘦，又有青春活力，与这四周贫瘠的路边风光不和谐；你会觉是人们使她们委屈的站在卑微的道路旁，礼貌性的欢迎我们这些陌生的游客……

    这些花总是让人产生对她们怜爱之心，仿佛她们是这贫瘠土地上营养不良的农家少女们，令人想起电视中朝鲜在平壤街头两侧欢迎外国领导人手持鲜花，嘴里喊着欢迎欢迎的瘦瘦的中小学生……

    小马路边一侧有成排的烂尾的二三层小别墅楼。你在一些乡村的新发展景点的道路边或新火车站点附近道路旁，常会看到这样投机失败被遗弃的半成品房屋，总给人另一种怪异的感觉……这是人类的贪心的呈现和贪心的后遗症……

    这到石林公园附近车站不太长的路上，我感受到的是这片土地的贫瘠，土地干和树色草色的贫血……

    公交车上，随车上来的穿着鲜艳的少数民族服饰的女孩，向我们推茬先去三十公里外的新开发的旅游景点“九乡风景区”，以避开现在的石林景区的游客高峰，下午再回来看石林风景区。女孩说，石林风景区看两个小时就足够了。

    此前，我从未听说过“九乡风景区”，贪心终于占了上风——既然来了，就想多看一个景点，我决定在车站等待送散客旅游专车，去一次九乡。更重要的，我很想体验一下乘车走在云南乡下公路的感觉，这更人接近云南的土地……

这石林地区路边土地中的干牛粪色彩的、一人高的、孤立的、大多瘦长成群的石块，令我想起中国南方苏州园林和类似南方园林中，用太湖石垒出的不规则的长条分布的石柱，只不过，这云南大地上大自然垒出的石头雕塑作品展，规模大得多，也随机得多，随意得多……

网上说昆明石林风景区总面积350平方公里，而苏州园林最大的拙政园不过5万平方米，即0.05平方公里啊……

这两者之间有一定的形似和神似……幸亏这云南石林离江南太遥远，古代交通不发达，否则可以想象中国南方古代富人的院落中，不仅有太湖浮石垒的假山，更有大量昆明石林的石柱啊……

这里的中国的少数民族服装，总是比大汉族的衣服色彩鲜艳夺目和丰富得多啊……过去这两者的差别，如同家养的鸡和山林中的野雉穿的羽绒服装之间的差别……

这种石林石头上的色彩，令我想起福建另一个世界地质公园大金湖景区山崖的表面，那是更大的、太大的大自然的牛粪啊……

今天行程是贪了一点，有点紧张，况且我家里那位的脚上周在美国扭了，还没有好……

导游说，这石林风景区是2.7亿前开始形成；而九乡的溶洞景观是六亿年前开始形成的……

你看，我们人类多么强大，又多么可笑：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不过百年，却大言不惭地谈论三亿和六亿年前的事，这个时间是我们个人生命时间长度多少倍？几百万倍啊……我们现在还说得这么像真的一样。若我是一个与现代社会与世隔绝的没读过书的山里的老人，第一次听到导游这样的说法，一定会认为这小伙子吸了大烟……

这昆明市郊的石林风景区农村的景色，与我前两年在江西去龟峰路上差不多，只是更贫瘠，耕地更少……

不时的有一小片黑石柱，从路边的荒坡上露出头来。这片土地裸露的地方都是红土……贫瘠的高原红土地……

我忽然感叹，我们中国现代已培养出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庞大的所谓知识分子队伍……本来，按照自然规律而言，这群人应该如大自然中的野花一样，百花争艳，百花盛开……现实是却是，这么多的知识分子，却如人工栽培的具有药用价值的菊花地中菊花一样，差不多是一个样子……

再看看人家以色列那么小的小国家，相对我们，其大小如同苏州一个小园林，对阵云南石林规模……可人家似乎每朵花，都是与别的花不一样的啊……

现在看到右边不远处一片柔和的二三百米左右高的山峦，山峦与我们的乡村的公路间是一片凹进去的田地……

乘车坐在大巴上，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这云南乡村的大地，云南于是对我不再是一个概念，无论这片土地有多么贫瘠，她不再与我陌生了……

这与我们走在大城市中不一样，在那里，中国所有现在城市都是长得一副同样的面孔……

我们中国人现在好不容易日子过好了，千万不要忘了改革开放前的苦日子了……

仅仅凭这样的贫瘠的土地，十几亿人民战天斗地，日夜揉搓黄泥巴，试过几十年，结果忘了吗？

不出去到世界上挣那些洋鬼子钱，那有现在全国人民的大鱼大肉吃啊……和气才能生财啊，做生意就是要与人家妥协商议，才能你有钱我有饭吃啊……

或许，你会开始抱怨了，你去云南跑一趟，景点还没有见到，你那来那么话呢？

还记得前不久，我在文章中提到我第一次被大学同学微信群踢出去的事情吗？

早在三四年前，我们大学同学都想拉我进入大学微信群。我们同学中一个叫姜力，他在澳大利亚，在大学同学电子邮件箱中向大家发出警告：大家都要想清楚了，吴砺要是加入了微信群，到时候还有我们大家讲话的份吗……

其实呢，我家乡的网站的朋友们，曾经想要我在网上公开回贴，我说出了一堆理由不能公开回大家贴，这些理由都是对的，只是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我不好意思说：怕自己话太多，喧宾夺主……而且基本会是这样的，你看我把同学们都烦透了……不能给自己再多一次这样犯低级错误的机会……

我的老同学肖正文教授，在我第一次被踢出同学微言群后，为拉我再入群，在我第一次不在微信群期间，他为我向大家说情：微信中，我们大伙都只是打了一针鸡血，可是吴砺是喝了八大桶鸡血，结果把大伙都逼疯了……

我刚看过一篇介绍美国一个女艺术家的文章， 文章是这样介绍她：

“她是一个情感极其充沛的人，她的作品几乎不关乎外部世界，只关乎自我，关乎她个人无比丰富的内心情感世界。她在《路易丝·布尔乔亚：蜘蛛、情妇与橘子》中说：‘我的这些作品，不论是什么时候的，都是表达情感的。情感是非常困扰我的一件事，因为它们完全是不合理的。我的情感多得不合理，太多了以至于我无法处理。所以我只能把它们转化出来，把这些能量转化为雕塑。这与手艺无关，与技术无关，与如何处理这些材料也无关。它真的是一个自我认知的过程，就是这样。’”

你看，这位女艺术家说：“我的情感多得不合理，大多了，以至于我无法处理……”

这是艺术家的困境，也是具有艺术类气质的人在他们生命中的困境……

有人说瓦格纳一生，总是把自己所有的朋友们，都绑在他天才激情疯狂转动的车轮上……

问题是：瓦格纳是成功的大天才，所以朋友们愿忍着；可是若你像我一样的平庸，没有瓦格纳的才华和成就，却拥有瓦格纳的疯癫，你的结局会怎样……只能像我一样，一再被踢出群……

突然，右边出现一片很有气势的山，下方的山谷是一个大峡谷，三个山峦，气势恢宏。这是我看到的真正云南大气势的山和大峡谷，只是这峡谷平和深深地凹进了地面……

现在我们是在峡谷顶部土地平台上上行走。

我再次想起了前不久我的同学刘伟说的话：人类感到山的美，是因为山上是河流源头……现在山谷中就有水库……

这里山的表面看不到岩石，山峦表面多为土层表面的圆润的外形……

边的开挖道路形成的小坡面上，有鲜艳的黄绿色苔藓表面，特别的艳丽……

我热爱这九乡淡淡雾气中，远处淡蓝色调的山峦，路边红土壤的断面坡面……我能感受到它们，这是我生命真实存在的标志啊。你呼出的气体，会将你身体物质微量元素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上，这是你走过这片土地的标志，即使你自己极少意识到这一点……

旅行车接近今天的九乡溶洞景观时，不远处的纯云南特色的红土远山山峦，看上去有海狮海象般的肥硕的身躯……它们卧在大地上，显出饱满的曲线美……

我再次看到路边坡面上苔藓地衣，真的美，绿黄色中闪着丝绒般的光泽，你的心再次为之砰然一动……

这里山凹山谷散发着平顺祥和的气息……

到了景区停车场。这是不高山峦围出的一片三角形的小盆地……

这里表面上看，似乎不应有什么壮丽的景观——这是我走过的溶洞景观的共同的特点：洞口附近的风景，一般都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山景；而是山都不高。只有进洞，才知道她的真正别有洞天的、让你惊叹的美……

在景点入口前右侧数十米长的人行道街面上一小店中，吃了一碗云南米粉，味道真的很棒。

进入景区的游人不算太多。通过四十多米高的电梯，下降到景区溶洞入口处天井般的小峡谷中。

第一个项目，是到左边的小峡谷中，乘小的电动船，游览六七百米长的、宽度不到十米、高不过三四十米的水流切出了小峡谷。

这峡谷崖壁沙红色，表面上看上去松软的像鼻涕一样，其实你手碰上去，它像刚玉一样坚硬无比，它只是不规则的玉石一样的表面，部分表面被枯的苔藓染黑。

溪水土红色，而两侧崖墙上方翠绿的杂树，几乎都覆盖了窄窄峡谷的上空。

若是晴天万里，从这些绿得能滴下翠色的树枝间，仰望高原蓝天和白云，配上这两侧刚玉石般的鲜艳崖面，那一定美得令人销魂……

此刻没有阳光，现在，我只能想象了。若是阳光照射下来，透出阳光落在黄红色崖面和照亮了绿色的树叶，这条小峡谷一定真的让人很过瘾的。你从人们给这小峡谷的名字“荫翠峡”，也可以看出来。

船工说，没有下雨时，这里溪水很清。这峡谷虽然只有几百米可以航行，但上面的溪道有69公里；250万年前这峡谷是有顶的，只是后来塌下来了……

不过，我们还没有多想多品尝，小船己经返回到小码头了……

吴砺

2018.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