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昌游记（上）

吴砺

                          顺昌游记（上）

                                                                                         二O一九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星期六）

                             （一）

    今天随公司摄影协会会员一道，前往南坪顺昌。早上刚刚下过雨，只有地平线上方，露出几条很清秀的淡青蓝色的天空。

   大巴车在早上八点从公司门口出发，顺着鼓山山脚边的三环，逆时针向北行驶。

    刚刚用年假在云南走了十六天，接着又上了五天班，我本该这个周末休息调整一下。可是，看到公司摄影协会去顺昌采风的活动的消息，又忍不住来凑热闹。我只是这五年使用手机后，才开始在周末登山时练习手机摄影的。同大伙一起，去看看福建山水风光，这才是真的。

我热爱坐在现代化的交道工具中，观看沿途窗外大地上的风光。这次坐上大巴后，写微信用去了我半小时。

现在，大巴走在山区高速公路上。马路左边山谷对面的山，蒙上了一层烟雾一样的水气。山色随着远近不同，从淡墨黑，到浅墨黑色，到浅蓝色，不均地分布着。这是与我前不久在云南看到的不同的山水风光……它的图像有些粘，有些不清不楚，更多的像人间烟火，剪不断理还乱；而不像云南山水，那样决绝的色彩层次分明……

8:48，太阳从车窗后面出来了。现在见到是全新的绿色山谷，左右两侧，都是阳光照射下的带点深红的由近及远、由低到高大的、看上去十分亲近的山峦，连绵叠绿，我对它们的欢喜从心底涌出……

当你刻意写这些南方普普通通的山峰山谷，你可能常常觉得他们像自己身边的人一样，平凡无奇，但就是让你感觉自在，亲切，有那么一点淡淡的诗意……

沿途的山谷中，不时冒出的水泥楼房的小镇，它们真的不是很美观，但是实用，也是中国的现状，你只能接受，温和地包容……

    9:00，出长长的隧道，左边几个重叠大金塔状的绿山，顶部被一块阳光照成了黄绿色，很炫目……很快，大巴车又进入了长长的隧道，再出洞时候，山色的绿色有点枯，山上稀稀的有人类开荒的土地、茶树，山也稀疏一些……

    见到左边的山谷上一长块的青天，下方有一片水域。这沿途一切风光，相对一周前的云南，总是多了朦朦胧胧的水气……不过，今天天边的云层中，在远山上方露出的一片或几片长条淡青蓝的天空，给这雨后水汽氤氲的闽籍山峦重叠的景色中，添加了清淡悠悠的诗意……

9:18，到凤头镇。山变低了，山凹中有一片裸露的新土。左边的V形山谷中，有小溪和小马路……

云层覆盖的整个山区，山边上露出的那一抹淡淡的青蓝天空，永远抢占了我的目光，尤其是在大巴从一个个隧道刚出来时……众山中，人类的建筑和少量土地，总与山色不太和谐，唯有那一两片云隙中青蓝的天空，是贫瘠山区山村美丽的少女水汪汪的眼睛……

9:28，菜子村，双珠村。右边山谷，又是一小片密集的水泥小楼。奇怪的是，小镇背后不高围着山岗上，山凹上露出了一小片淡灰色的天空，那里西方的天空色彩好奇异……
    9:38，出洞。阳光出来了。山绿，云疏，西方天空淡青色，东方天空淡蓝色……阳光照进大部分车厢空间，我坐在的大巴左边的窗口位置……

左边山峦下方，有一两块平缓山坡空地上的杂草，被阳光照耀成鲜艳的黄绿色，与空地周围山上有些老气的森林的黑绿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左边出现约一里宽的河流，垂直于道路；远处水面呈现出江南水乡般的风光，有几十米高的小山环抱……

    9:58，在公路休息站下车休息十分钟后，继续前进。近山很低，右前方的远山很高。右边山谷中，又是不整齐的水泥楼房，灰白色调，总是有那么些不和谐……

    前行，左边也出现一片山谷，没有人为破坏的表面，一片片高低起伏的绿色，十分和谐……

    这才发现车上少了一个人。还好，小伙子自己找到了顺便车，在下一个服务区与大巴会合。这事要是我碰到了，就会手足无措。中国青年人，真是进入和适应了现代社会。

10:18，出洞，又见垂直的山间百米宽的江面。

如今高速公路上的这些长隧道，使人们走在山区道路中，与走在平原上一样的安全，只是多了变化的山区风景……

10:29，现在公路边的山不高，翠绿；天上的云所剩不多，只有山岗那头，有几块白云探出头来……这不高路边近山上秋阳下翠绿的山色，让人心情舒畅放松，没有一点压抑感，尤其少见人类的水泥楼和山坡上人类破坏的印痕……

过皂树隧道……我在停车场，发现路边一幢老式红土墙黑瓦的旧屋，它与山色就是很和谐……或许，山区小镇面向公路一侧的墙面，装饰军用的迷彩图案，山边公路两侧就变得和谐统一了？

    胡思乱想的创意……其实，若是山区小镇面向公路一侧的墙面，全用爬山虎等滕类植物自然覆盖，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啊！

百度词条上说：“爬山虎适应性强，性喜阴湿环境，但不怕强光，耐寒，耐旱，耐贫瘠，气候适应性广泛，在暖温带以南冬季也可以保持半常绿或常绿状态。耐修剪，怕积水，对土壤要求不严，阴湿环境或向阳处，均能茁壮生长，但在阴湿、肥沃的土壤中生长最佳。它对二氧化硫和氯化氢等有害气体有较强的抗性，对空气中的灰尘有吸附能力。

爬山虎生性随和，占地少、生长快，绿化覆盖面积大。一根茎粗2厘米的藤条，种植两年，墙面绿化覆盖面、居然可达30～50平方米。”

对于福建山区新建的二三十层居民楼，可以每隔几层阳台放一个桶，种植爬山虎。我每天上班坐班车，总见到在前横路福州监狱附近，有几幢六层楼西面墙面爬山虎像草坪全覆盖……

只是我的美化福建山区伟大创意，谁来采纳呢？

10:53，到顺昌了。看到顺昌一号二号隧道字样，短小的隧道。

10:55，下高速，一朵皇冠状的大云朵在回转区对面，浮在山上，这有点像一周前在云南的大块云……难得……

环顾四周，远处的不多的云，就是南方单薄的云……它们仿佛是在你看到绵羊身上厚毛后，再看牛身上的毛，就觉牛毛太单薄……

过水库或河道边长长的绿色水面……进入城区……十几层楼高民宅……伟大的水泥建筑……山区人民最好的居住方式……

大巴车在顺昌火车站前两个蓝球场大小的停车场停下。当地女导游接手下面的导航。听导游介绍，我这才知道顺昌县城四万居民，整个县共十九万人。真是袖珍的县城，袖珍县。

导游说，如果大家现在想回福州，有趟火车，五小时到福州。

我们没走几步，在塔山路大桥桥头靠富屯溪的一个旅游就餐点吃午饭。

阳光灿烂，饭店边二三百米宽的绿色平静的湖面，真让我印象深刻。一是水面的干净，二是水面的平静……一个县城拥有这样水库一样宽和清清水面，是不是全国都罕见？

这让我对顺昌县城的第一印象，真的很好。

现在天上的云很白，也很厚。山里的小城真的不错。

                            （二）

吃好午饭后，离开县城。河水很清透，真的难得。

北面江对面不高小山，它的上方有十多朵花一样浓厚的白云朵。导游说，顺昌县以生产杉木和竹子为主以生产业。闽江上游。我们去的天台山最高处一千多米。我看了一下手机，我们起点海拔在130米。

上山，12:12，左边有百米宽的土地峡谷。路边种的是杉木和竹子。有小小的溪流……这里峡谷对面的山，不过百米高，全部都是人气浸透了。这小峡谷底，离路面不过几米到十多米。这竹子和杉木是路边最好的护栏……

12:22，左侧峡谷时窄时宽……让我想起了云南那条窄长的有土地的峡谷……

下午主要行程是，去天台山银杏村看银杏树叶。大巴车在半路停下来了。由当地村民的商务车队接手，七人一车上山。这是当地人想从旅游观光中分一点利益的一种形式。我倒是十分的理解。

我与开车的师傅谈的十分投机。右边山上有猩红的树叶，一丛一丛地，散布在阳光下很亮黄绿色的植被中，我估计红色占有十分之一的面积，我真的觉得自己平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红叶，太艳了，过分的红绿对比，甚至觉得有些扎心的夺目……

我记得小时候，在安徽枞阳的山中，也看到过秋天的红色枫树，它们多是孤独的，山上的草也是枯黄色……不像这里山上，全是阳光中艳黄绿色植被中，染花式的散布着这种超重色彩的猩红或者说是红得发紫色的重红色……

显然，这不是枫树的枫叶……但我弄不清这红叶的树名叫什么。网上说，武夷山区不仅是枫叶，还有槭树，盐土肤树，小丛漆树等数十种落叶灌木和乔木，都会是红叶……这样说来，十九世纪二十世纪英美大散文家，都是伟大植物学家，中国现代散文家与他们水平，差了二百年……

显然，顺昌五台山景区的广告水平有限，只知宣扬山上并不多的十多根大银杏黄色树叶，完完全全忽略了上山路上的这大绿浓红的山色……

师傅指着路边一幢已经废弃了三层楼房说，这是过去一个承包山的老板的房子，挣到钱后搬到城里住了。

真是十分可惜，这么好小楼，就这样荒废了——要是西方国家的人，一定会把这些的住宅打理得很好的……中国人，真的不喜欢住山中；同时，独门独房在路边，也会完全没有安全感……

师傅又向我推荐顺昌县高阳乡的大富村，说那里是休闲度假的好地方……十一月十六日，上个周末，这山上弄了一个上千人的驴友节……

阳光突然照亮上方的山坡上的植被……

师傅说，这里的春笋，到这里当天挖出炒着最好吃，在市场隔夜的春笋，吃会麻嘴……

公路上部，现在倒是种了不少小银杏树，只是要让他们成为大吸人眼球的大材，得还需要不少年……

小车在观赏平台下方分道上停下了。

一片山中小广场上，几排老式风格的木瓦建筑，散散分布着几棵高大上的时髦黄色叶片的据称千年的银杏树。阳光灿烂，白云朵朵，山上竹林杂树，山下对面有远山，游客不少，真的有点过节的气氛……

秋阳中高大的金黄色的密集的银杏叶子，的确是令人心动的悦目赏心的观赏风景，也是照相器材的优秀表达对象。中国人热爱黄色稠缎，黄色的瓦，黄色的墙面……银杏叶子成了最爱，加上老银杏树树干粗壮，气宇轩昂，这肯定是手机时代旅游时代的最爱……

过去的七十年，也是中国大地各种古树全面的灭顶的时代，这十多棵古银杏树，能够万分侥幸地幸存下来，自然成了世人的宠爱的对象，也是应当被称颂了……

莫容和胡洪涛，在2003年写的《说说咱北京的银杏树》一文中说：1990年北京市统计市区300年以上古银杏有72棵，100－300年的有129棵；全国现有的百年以上银杏树有20万棵。

我真不知道，这20万棵百年以上银杏树数目是怎么得来的。

不过，有几篇文章说，中国自古以来就有银杏树崇拜的习俗，“中国银杏网”载文说：

“银杏树是具有浓厚人文色彩的古老树种。千百年来中国人崇拜银杏树，形成了特有的银杏崇拜文化现象，主要表现在：视银杏树为福树而广为种植于宅院、祠堂、文庙、行道、名胜古迹、园林、坟地;视为神树而极力保护之;视为圣树和佛树而受僧道们推崇;视为神奇和科第的吉兆；视为图腾崇拜的象征;存在着有关银杏的画像石刻和有关银杏树的神话传说;用其作地名、省市县树。中国人崇拜银杏树的原因，是同其特殊的用途、寿命长、生命力旺盛、内在风韵及传其可帮助人们救难脱险和风水树的崇拜有关。”

中国有三十多个城市将银杏树作为市树，这样看来，中国有20万棵100年以上的银杏树或许是真的。

我沿着林中上山小道上行，捕捉阳光和树枝及天空还有白云之间共同打造的构图，心情十分愉悦，真是有点回到青春时代的错觉……

看过近处大银杏，大伙想去看山顶上的大银杏，近六公里，可导游总共给的时间只有一小时，我走了十分钟，只有返回。红土路坡，高大的竹林，小马路两侧树林在路上空间隙，一两朵厚白色的云朵，这都是画面……

在百度上输入“银杏摄影获奖作品”字样，我看到了国内不少地方，举行过银杏摄影作品比赛，网上银杏的摄影照片不少。中国人对银杏树的着迷，可见一斑……

银杏变黄了，树叶即使落在地上，也是显得青春亮丽，决没有一丝丝的憔悴和苍老的样子，这也许是中国人喜欢银杏的主要原因之一；虽然它样子一点不张扬，但是却显得从容淡定，不亢不卑……

银杏树叶的黄色，或许是自然界中，最让人感动的清淡和不老的青春的暖色的色彩……

我记得前年在前往安徽黄山风景区途中山道上，看到暮色中山谷中一两根年青的银杏黄色，顷刻觉得它照亮了整个世界……那次在九华山景区，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也是两棵雾气中银杏的黄色……

吴砺

2019.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