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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西方文明中的音乐史》(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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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24 15:31: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西方文明中的音乐史》(十)


翻阅《西方文明中的音乐史》/(美)朗(Lang,P。H.)著;顾连理等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6(2020.8重印)书名原文: Music in Western Civilization

这次我要超长的摘录这本书中的内容。这也是为这本书做广告。现在中国读书的读者太少,或许,我这样超长的摘录,会唤醒看过这些摘录的部分读者购买这本书的愿望。这绝对不是侵犯了中译者的版权,我只是为这本好书做了一个有益的义务宣传和推荐者。

这本书,强化了我自己对人类历史的无知感——让我觉得,现在自己对人类的认知只有幼儿园的小朋友的水平了……

这本书也是一部西方文明史的人类思想史和历史一个侧影,而不仅仅是音乐史。

这本书读了一会儿,我总是想睡觉——于是,我看一会儿发困时候,就伏案睡着几分钟;醒来了又开始读,我总是想一鼓作气的读完……

这似乎十分枯燥的内容,却揭示了西方近现代音乐发展的历程和路径,有助于我们理解音乐的本质、缺陷和对于我们人类的意义……

我虽然记不住这太多的细节,但是我在阅读过程中,我能感觉到人类文明发展过程中西方世界中音乐成长的脉络和脉搏的跳动……

从作者对文艺复兴到巴洛克艺术演变的描述中,我感受到了人类历史进程中最重要的特征——一项社会改革之后,旧势力必然会反扑,修正主义回潮,这似乎是历史的规律:历史总是以进三步退两步式的前行,不可能永远直线向前……

看到欧美的音乐发展史,我觉得中国二千年的封建王朝——“中华天朝”,应该改名为“中华天池”----像是一个群山环绕之中一个死火山口形成的、二千年时光形成的“天池”,大一统的“天池”,单一的鱼种,单一的食物,时间凝固了半休眠状态的巨大孤独的水池……

这大天池里的二千年的中国文化,似乎没有进化,只有退化……用我们安徽桐城乡下话说,就是:“瓦屋头上养乌龟,越养越缩” ……中国社会思想源泉,都是来自二千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二千多年不断炒现饭,越炒种类越少,连音乐也只剩下不多的几首,什么“高山流水”,也是二千年前的……

相反,在过去五六百年间,欧洲那些国家,几乎是中国春秋战国时代的翻版——相互融合,相互斗,相互竞争,此起彼伏,思想空前的活跃……人类的想象力和智慧,在这一片土地上,像火山爆发一样……


有趣的是, 巴洛克时期的英国新教的教条,抑制了本国音乐的发展,而德国的新教反而剌激了音乐的大发展。这宗教对音乐影响,真的因不同的国家,而大不同。

“不过,典型的英国人不是冷冰冰的,神话般的冷酷下面隐藏着冒险精神、想象力和强烈的宗教感情。是他那有纪律的目的性、憎恨任何形式的浪费封锁了音乐的源泉,因为音乐是最无理性的艺术,但允许诗歌和戏剧、绘画和建筑昌盛。而音乐是唯一不能忍受规范和单纯工艺的艺术。”P519

我摘录一段有趣论述:

“戏剧与诗歌、音乐的关系

‘戏剧’通常被认为是反映对立的个性冲突的外在事件。但还有另一类‘戏剧’,不妨叫做一个人心灵的内在势力,即内心世界的斗争。戏剧性诗歌其实只能告诉我们这些斗争的结果,因为它必须把一切转化为具体而明白易懂的符号。诗歌只能表现瞬间的心理状态,或一系列状态。音乐倒是能够表现冲突中的这些势力,从而不靠任何可摸可见的物质因素而揭示真正的戏剧。音乐是心灵的语言,是表现发生在灵魂隐秘深处的行为和经历的手段。音乐的这一根本特点使它成为动情地表达艺术思想的天然中介,艺术思想主要是心灵经历的产儿。因此,音乐戏剧表现这些不同的心灵经历出现在不同人身上的相互联系。初看时,这一戏剧规律似乎适用于任何戏剧,似乎任何一部戏剧都可以配上音乐。有一位现代作曲家随便从一本美国期刊中抽取几段文字来谱曲,音乐倒也还有趣,但是没有必要,由于音乐是擅自加上的,缺乏内在的必要性,因此没有戏剧性。音乐没有迫切理由而加诸诗歌或戏剧时,变成累赘:既然没有自然的动力来源,它就没有约束不负责任地嬉戏,力求以形式和声色的美、以巨大的刻画能力来代替真正的“存在理由”。没有什么音乐比所谓的“大歌剧”更属明显的附加物,没有什么音乐比迈耶贝尔以来的大歌剧更喧嚷、更豪华、更做作、更铺张了,因为它必须以此来分散人们的注意,忘记其存在之无理。

但是,世界上有许多形象没有音乐就不完全,需要和音乐结合。因此,音乐与诗歌、戏剧相结合有广阔的天地,因为有的戏剧必须通过音乐才能充分表现。但这种戏剧不能单靠音乐,像古典交响曲那种广义的戏剧性来表达,交响曲表现的情节不明朗,因为严格说来,音乐没有举例、解释等具体描绘手段。音乐用其他手段,如曲式、节奏等等,来使人理解。要把心灵世界转成有形体的世界,音乐必须同另一门或几门艺术结合。当我们想到威尔第的《利哥莱托》最后一幕中著名的四重唱,四个主要演员同时登场作为戏剧情景的自然结果时,我们立刻意识到,这是音乐与戏剧结合的一个现象,两门艺术不偏不倚地互相结合,既不是纯音乐也不是纯戏剧,四个剧中人同时表现四种不同的心境,可以通过音乐戏剧的手段来完成,音乐把四个人不同的感情倾诉结合成一个星座,使它有真切可信的感觉。音乐戏剧一直有人反对,也许还会继续遭到反对。许多评论家觉得,在平时的生活中,人们表达思想感情时,只说话,不唱歌。但人在快乐时会高兴、会大笑、会唱歌,痛苦或不快乐时会哭、会叫,因此,歌剧才会有许多人欣赏,因为歌剧不单纯表现生活现象,而是表现不能触摸、不能言传的感情世界的生活,烘托人的本来面貌。音乐不用推理来分析人物,音乐把人物的原样、人物的行动放在我们的视觉和听觉面前。”P339


细想一下,我们现在在看风景名胜区和风光片或照片的时间,远远不如我们听音乐的时间多——这一点,我也是看这本大部头的书籍才第一次意识到。但是,我们描写风景秀丽,我们绝大多数人真的都会语言或多或少表达出来景色的美好,但是,我们描写音乐的美妙时,通常却没有了词……这本书,真的教我们怎么样用语言描述音乐之美……

这本书描述巴赫、亨德尔、维瓦尔弟的音乐作品特色,真的写得很精彩。当然,讨论巴赫音乐的技术上的分析,对我来说是太空了。但是,我听巴赫的音乐,这音乐展示出的人类心灵中的神圣永恒的宗教信仰的世界,我一听就能强烈的感受……


吴砺

2921.11.23


附《西方文明中的音乐史》p323-p530摘录:

文艺复兴的衰退

最有意义的历史教训之一是,随着新时代而出现的新思想的种子一般总可以在前一时代中找到。风格也是如此。

16世纪的最后几十年充满了令人困惑的矛盾。教会和国家已经连根动摇,需要重建。宗教、政治、文学艺术中的新兴力量面临着同样强大的反对势力。有过充分展开的改革运动,有过宗教战争,建立过极权的君主帝国,奠定了现代物理学的基础,出现过诸如阿格里帕·冯·内特斯海姆、帕拉切尔苏斯和伯麦等人的神秘自然论哲学,还繁荣过新的经院哲学。一个新的欧洲从这受尽苦难的几十年中脱颖而出。

基督教世界已失去其宗教的统一,分成两派,北欧和中欧的大部分地区脱离天主教。罗马教会再也不能把宗教改革运动视为瞬间的异端邪说,因为宗教改革运动已经产下了一个新的灵修和信仰世界,而且这个世界正在安定下来过一种由新的法律治理的生活,正在站稳脚跟。继分裂而兴起的地方教会呈现国教的面貌,得到人民的支持和国家的保护。即使在旧教教会中,比较自由的精神也在得势:虽然乔达诺·布鲁诺被烧死,伽利略被迫放弃自己的论点,但不久笛卡儿就证明,连天主教法国的耶稣会培养的学者们也能挣脱传统的权势,以怀疑传统的种种观念作为思考问题的出发点。

16世纪目睹教廷的政治权力正在缩小。文艺复兴时期的教皇,特别是尤利乌斯二世,使教廷成为意大利的一个城邦,削弱了教会的普世立场,宗教改革运动因此而有了成功的机会。随着反宗教改革运动的成功,罗马教廷再度升至宗教强国和世界强国的地位。但此时,半个欧洲已经失去,而且没有一个国家,无论是多么坚定的天主教国家,再像过去那样接受教廷的绝对统治。下文即将看到,纯粹为了政治原因,天主教的‘一位红衣主教——黎塞留,竟然与德国新教徒缔结同盟。

文艺复兴创造的灿烂世界,为自己的丰美欢欣鼓舞,狂热过后,渐趋黯淡。浪漫的崇古者和钻研美学的侍臣们的微妙思想未能产生持久的影响。受尽文艺复兴盛期热心的人文主义者嘲弄和唾弃的种种中世纪传统,开始从西方文明的底层泛起。哥特因素和形式重新出现在15世纪晚期的美术中,到下一世纪的前半叶,很特别地梅开二度。就在文艺复兴到达顶峰之际,蜕变过程开始。好不容易才勉强达到的古典主义形式的完美和平衡被打乱、歪曲、践踏。不对称又一次成为时尚,建筑师又一次对哥特式感兴趣。中世纪和当时的时代奇怪地混合,哺育了产生17世纪巴洛克的过程。这个哥特风格的复兴不限于精神方面,而是遍布整个文化领域,其性质远非反动倒退,而是孕育出积极的创造力。充分认识这一走向相反的运动导致的深层对立,需要重新整理和审查、延伸并深化文艺复兴的思想和理想。文艺复兴解体所制造的混乱局面,由一个全面统一的新风格加以整顿,新风格中,一切以综合、调和为目的。近年来常常强调巴洛克中的哥特因素,有些历史学家甚至采取与以前有关文艺复兴的说法截然相反的立场,认为文艺复兴不过是西方文明史上的一个插曲,打断了文化的自然发展。这种观点是荒谬的,和以前认为文艺复兴是完全独立发生的运动一样荒谬。即使巴洛克的出现在某些方面似乎是哥特的回复,但没有文艺复兴是不可能的。

随着文艺复兴在意大利各地的衰落,意大利比任何一个国家更加反映出时代的变迁。文艺复兴的理想虽然被继续捍卫了几十年,但文艺复兴的灵魂已经窒息,被反宗教改革的滚滚浪涛所包围。教育与修养、形式与风采的丰富遗产犹存,但实质已亡。人文主义者消失了,留下的伟大艺术和音乐被纳入新的教会精神的轨迹。帕菜斯特里那的音乐脱离光彩动人的牧歌,抱定一个目的:为教会所用。一代大诗人塔索心力交瘁,痛悔少年时候的荒唐,像拉絮斯一样在不安中低声下℃,渴望得救。以前热衷于文艺复兴宁静、持重、平衡、纤美气氛的世界,如今被宗教斗争的兴奋刺激,被教会的胜败反复,天主教的思想意识,神秘主义狂喜的热情,戏剧性、英雄色彩、火热而有目的的殉教冲动所统治。但是,新的气质不仅限于宗教和政治,它弥漫人类的一切活动,使文学艺术成为这场伟大冲突的一个重要部分。教会的道德苏醒、人民生活的道德苏醒遍及文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世界又一次被教会的原始力所慑服。教会则狠下决心,丟掉蒙蔽其古老传统的一切。天主教世界创造了一个新的划一的文化,提供瑰丽圣洁的壮观。面对新教引用《圣经》和历史所进行的百般批判,宗教和神学岿然不动,仍旧以教会以及教会的传统作为生活、工作、信仰的源泉。经院主义统治各大学,连业余爱好者也参与教义和神学的讨论。崇拜圣人和相信奇迹重新抬头,甚至更为强烈。起源于西班牙的强烈的神秘主义信仰如今受到全欧洲教会的欢迎。历史和哲学必须为教会服务,语言学必须用以教育教会的仆人,音乐和艺术必须对荣耀教会重新获得的无限权力作贡献。教会不能容忍独立的科学,不论是思想、心灵或自然科学。还要求文学重新定位。巴洛克精神与发生于意大利的反宗教改革精神相融合,很快传遍整个信奉天主教的欧洲。这种融合不论出现于哪一个国家以哪一种形式,总是以后者为主导。这种联合在西班牙比意大利深刻而有效,比法国独特而统一,因为法国的反对势力较活跃。它继续北移,其势之猛超越宗教,而且基本特征保持到下一世纪,在鲁本斯、伦勃朗、许茨和布克斯特胡德的壮丽激情、戏剧力量、狂喜热情和征服一切的艺术威力中达到顶峰。处处可见比较个性化的生活,但是,处处都让人确知,这种生活逃脱不了特伦托公会议以来影响思维的各种思想。这种巴洛克精神并不出新,它的目的是复1日。它不可能处处留下深刻印象,但凡是它得逞之处,表现得特别精彩,耗尽巨大的物力财力和人力,使得最虔信的那些国家、那些毫无保留地坚信这个动乱时世的灵修、政治和艺术准则的国家,葬送于它的威力之下:西班牙、波兰和今天的比利时从历史舞台上沉默达几百年。

宗教思想作为早期巴洛克艺术的原动力

新教世界也出现沉重的变化。无往不胜的新的信仰逐渐变成一个四分五裂的结构,—一个埋在琐碎事务堆里的组织。只有加尔文主义保持前进的动力,在德国西部和尼德兰北部特别强大。但它的力量不足以支持一场政治扩张运动,因为尼德兰同西班牙的斗争和法国的胡格诺派战争,消耗了不少精力。由于信仰问题上没完没了的争吵,新教的形势每况愈下。因此,到宗教改革运动这一世纪结束时,新教已经转入守势。但灵修方面的形势不等于政治形势。已有三代人在新教徒的信仰中长大,他们上的学校由认真研究新的宗教神学的老师执教,他们的日常生活浸透了新教的精神。反宗教改革运动出了一大批小册子,令人回想起马丁,路德的战斗岁月,他大大借助印刷的力量。如今天主教反过来采取攻势,新教徒陷入困境。天主教的小册子不久发展为有规模的重要作品。

这一文学活动虽然重要,终究不能抵消新教徒在英勇奋战时期的收获。英国所有的大学,德国、瑞士、荷兰的大多数大学,都接受新教;中欧和北欧的王公贵族上的学校、高级中学和其他学校都一律信仰新教。有一个事实最好地说明两种信仰思想意识之间的区别,除了英国的大学外,新教的神学虽指挥一切,但不能指挥有关教育事宜,因此人文主义者和科学家享有很大自由和豁免权。(当然,这一半是由于内部教派的分歧所致)在人口众多的新教国家,天主教大学衰微,只有一些处于耶稣会势力下的大学继续活跃而有成效。

耶稣会教士在建筑方面的成就是众所周知的。他们建造的富丽堂皇的“修正哥特式”风格的教堂产生了“耶稣会风格”一称,  他们的活动给音乐打上3,的烙印不亚于建筑,虽然一般人不知道。罗耀拉原来颁布的蔑视音乐的法令一旦随耶稣会的容忍而放宽,耶稣会教士便以其一贯的彻底性,开始追赶新教徒在这方面所下的工夫。看到新教徒采用俗语歌曲的好处,他们也为自己教派的老百姓提供教会歌本。这些天主教的歌本在日耳曼国家当然最多,德国、奥地利、瑞士和波希米亚的耶稣会教士作曲、改编、编辑、出版了许多集子①。法国的耶稣会教士也很活跃,比利时和波兰的歌本也相当多。我们还会看到耶稣会教士们如何把每一种形式的艺术列入他们的教程,只要他们相信它是有用的。遵循这些原则,并得到教会的鼓励,耶稣会教士得以把教育办得十分彻底,虽然生硬,却堪称楷模。

在世纪之交,强大的新一代抓住了文化生活的龙头。自然科学,特别是天文学、法律,出现新的领袖人物。彻底现代化的新戏剧诞生了。意大利有乔达尼,布鲁诺和伽利略,法国有社会哲学家让·博丹和笛卡儿,荷兰有伟大的法官和人文主义者胡戈-格罗提乌斯,英国有弗朗西斯·培根和莎士比亚,德国有开普勒,莫拉维亚有大教育家夸美纽斯。这些新理论如果是在天主教国家或在其他国家由天主教徒提出的话,必然会受到罗马教会最严厉的惩罚。只有美术和音乐仍然绝对效忠教会,把创造力和生产力全部纳人教会的怀抱,纯智慧的作品则越来越脱离教会的势力范围。但在艺术和音乐的领域内,天主教展开的活动使它永远戴不上敌视艺术的罪名。天主教不欢迎把宗教当作科学,天主教围绕情感运转。它要求对规定准则的绝对服从和信任,鼓励神秘色彩的敬畏和沉浸在崇拜的玄妙之中。它支持忠诚的信徒,不仅鼓励他们,还慷慨资助凡能使天主教的信仰得胜并主宰全世界的一切。积数百年之经验,天主教深知艺术和音乐无限美化了自己的崇拜。教会统治中世纪生活一日,便统治艺术一日。甚至在文艺复兴期间,画家和作曲家的最大赞助人是教会。但是,文艺复兴受世俗思想影响太大,教会不得不作出一定让步。在许多惜况下,艺术不过在其用途和场合上神圣,性质不一定神圣。文艺复兴盛期的教皇,从西克斯图斯四世到利奥十世,同时代精神如此默契,乃至对于教堂音乐的日益增多的世俗性视若无睹。随着教皇与文艺复兴精神分道扬镳,随着天主教的内部改革,在宗教改革的副作用下,诞生了新的天主教教会艺术。

西克斯图斯五世任教皇(1585-1590 年)在任的几年可以看作巴洛克初期风格成型时期。教会内部严格贯彻改革。天主教的新的战斗朝气充满艺术,到处耸立起新的建筑,由教皇亲自赞助修建。严格的宗教观点得到赞许,但意大利艺术三百年来所积累的精湛技巧,其观察和表现的心理力量也得到接受。所以,巴洛克初期起先是天主教教会艺术的时期,耶稣会赋予这一艺术具体特点。信者从静静崇拜的氛围中被带到一个高奏凯歌的境界,教会如今由服饰富丽的教士在恢弘建筑的拱顶下带领礼拜,周围全是雕塑和图画,伴随着多重唱诗班、乐队和管风琴的威严洪亮的声音。教土和学生、带着各自标徽的行会和团体、王公贵族和平民百姓一起表示效忠于胜利的教会重生,参加盛大游行,一面面旗子、蜡烛和火炬,一辆辆华丽的马车、彩车,一座座凯旋门,游行队伍唱着歌,军乐队吹着暸亮的喇叭,钟声大作,万炮齐鸣,一反新教,特别是加尔文教派的俭朴的崇拜,各种艺术如今都毫不吝嗇地为天主教的礼拜作贡献,发挥和提高说服力和表现力,往往不惜过甚其词。这种风格的变化符合新的宗教意识,因为新的宗教意识充溢着一切服从教会的激情、深入钻研信条的专注,当然也意识到教会的胜利。常常沦为发疯般狂热的这些斗争烈火和热忱全都反映在新的天主教艺术的激情中。耶稣会是西班牙人创立的,西班牙这个国家几百年来一直捍卫教会,反对教会的敌人。西班牙人的虔诚和热心反映在受其影响的各国的艺术中。随着重生的天主教的大肆扩展,天主教艺术尽管不无缺,也随之而繁荣。

德国的反宗教改革运动沉重地打击新教后,创作出瑰丽的宗教艺术。不过,德国的这一艺术过于相信自己的力量,辉煌的装饰过于沉重,不足以代表真正深邃的宗教艺术。连艺术的精神也不是地道的德国精神,因为主要的艺术家都是意大利人,或者是受罗曼语国家影响的德国人和尼德兰人。新教的艺术从未走出其萌芽期。倒不是三十年战争的灾祸阻碍了它的成长,而是因为新教尚无追求艺术的欲望,它不追求那种把天主教推向高度艺术成就的宗教和艺术的联姻。凡是反宗教改革得逞之处,凡是旧教的信仰继续得势之处,都建造起新的大厦,体现巴洛克风格的全部光辉。新教地区也不乏艺术成就:德国的文艺复兴和德国的巴洛克在北部、西部和南部城市都留下印迹,不过,作为一个宗教,新教未参与其事。贵族和富有的中产阶级是这一艺术的后台,犹如天主教是罗曼艺术的后台。因此,城邦以其财富,在位亲王以其日益强大的极权,成为德国最大的艺术赞助者,仅次于天主教会。17世纪,德国开始萌生伟大的艺术。三十年战争的战火把巨大财富付之一炬,大城市的艺术活动被扼杀了,宏伟的市政厅和贵族宅第都是建造于战争以前的,建筑艺术以及德国文艺复兴的其他成果——绘画、木刻、书籍插图、雕塑——暂时中断。加上宗教狂人插手艺术,形势更加恶化。誓反主义,即新教,最初决定宣布独立时,讨厌一切教堂装饰,认为用艺术装饰神圣的礼拜是违背福音信条的。上文已经提到德国、瑞士、荷兰、英国的音乐如何被这种敌视艺术的态度所糟蹋。瑞士、荷兰、英国三个国家从来未能从这个反音乐倾向的后果中恢复过来,马丁,路德的特殊音乐爱好和健全的心理观察为德国的无与伦比的新教音乐文化铺下基础。建立在简明易懂的信条和简单仪式上的宗教不可能对艺术提出诱人的任务,这是不言而喻的。要新教接受天主教那样的架势和气派,等于要它放弃自己的理想。但是它一方面保持俭朴的哲学,一方面在整个艺术领域里向旧教让步。教堂建筑很多,除了占用一些教堂外,几无必要再造。虽然新教的出发点是从礼节繁缛的圣礼教会改变为以布道坛为中心很少甚至没有礼仪用具的教会,但它没能创造一种自己的建筑。新教的教堂仍是模仿宗教改革以前的教堂建筑,因此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精神面貌和创造力。金匠、铁匠、镶嵌工、织地毯工、木刻工、刺绣工的手艺为旧教的精致礼仪提供璀璨的艺术品,还有图画、石棺、雕像和小祭台,这一切都为新教教士的清教徒思想所不齿,都被逐出教堂外,新教徒的虔敬害怕这些虚荣的装饰会分散注意,不集中听神的话语。

吴砺

2921.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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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砺,桐城人,生于1963年,1979年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97年曾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任访问学者,其后在硅谷工作。回国后一直在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已申请了五百多项国内外专利,并于2004年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过第一本散文集《西海岸之》。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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