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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入光之圆舞——苏菲之舞
(一)
初见苏菲舞, 仿佛坠入一场魔咒, 迷醉于那超越理性的韵律。 它颠覆了我对舞蹈的认知, 超凡脱俗,轻盈无重, 舞者脸上,流露着梦游者的神情, 如柳絮般飘旋, 如风中无拘的影。
心灵之舞, 笛声低诉,如天启之音, 引人步入幻境。
女子的手,脚的平衡, 简单却宛若天地间最自然的姿态。 男人旋转,女人旋转, 简单的动作, 却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和谐美。 为何?为何如此优雅? 竟让人疑惑不已……
另一位舞者入场, 指尖划破空气,如沉默的祈祷, 裙摆绽放,旋成风中花蕾。 她每一个回旋, 都似秘咒,每一寸身姿, 都藏着不解的魅力。
最终的身影—— 黑裙白边, 旋转间,如盛放的喇叭花, 悠悠垂落,又轻盈升起。 细想间, 所有的舞者, 裙摆皆如花瓣, 一朵朵在风中开放, 一场无声的祭奠, 一首献给天地的诗篇。
音乐缓缓流淌,甜美如梦。 此刻,心灵松弛, 世间的纷争喧嚣,尽皆退去。 这不是新闻里那个充满暴戾的世界, 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温柔, 一种美的启示, 在旋转的身影中缓缓降临。
他们的动作, 仿佛时间被拉长, 一朵朵花蕾在慢镜头下展开, 优雅而神秘。 每一种伟大的文明, 都隐藏着一抹不被窥见的高贵, 只因我们未曾细细探寻。
这场苏菲舞的汇编, 是我见过的寥寥无几的舞蹈中, 最让我动容的一支。 音乐温暖人心,舞裙绽放如花, 每一旋,皆是完美的诗行。
在此之前, 我不曾想象, 男女的舞蹈,可以如此简单, 却直抵灵魂,销魂夺魄。
在人类所有的情感表达中, 苏菲舞,是一场无可比拟的视觉冲击。 看似单纯的旋转, 却承载了无尽的哲思, 是一种舞蹈的发明, 更是一种灵魂的仪式。 但舞者长久旋转时, 他们感受到的究竟是眩晕, 还是一种超越自身的极乐?
当我得知, 这舞蹈竟源于鲁米的诗篇, 既觉意外,又觉自然。 一个烟火气弥漫的诗人, 竟能创造如此飘然出尘的艺术, 是诗魂再现, 还是灵魂的自我轮回?
这旋转, 是否是一次极限的追寻? 是否是一次感官的突破? 是否让大脑在狂旋中幻化出神的轮廓? 是否,在那一刻, 人与神真正相会?
在正统的伊斯兰教义中, 音乐与舞蹈, 曾被视作魔鬼的诱惑, 是让人沉溺、堕落的工具。 可苏菲派,独自站立于信仰的另一端, 用旋转祈祷,用舞蹈入道, 让虔诚与艺术合二为一。 他们在旋转中冥想, 在舞步里升华。 无起点,无终点, 与万物共旋, 与星辰共鸣。
不是恐惧神, 而是深爱神, 鲁米是否想用这旋转, 将爱推向天际, 让人最终与神平等?
苏菲之舞, 舞者的神情,音乐的沉醉, 将我们带入一场梦境, 他们的身影, 如同大教堂中的光影, 让人感受到信仰的圣洁, 天堂的真实存在。
约翰·缪尔曾说, 优胜美地的巨岩, 是大自然的教堂。 那么我是否可以说, 这些旋转的身影, 便是在人间短暂显现的清真寺? 它们不在砖石之间, 而在空气,在光影, 在每一缕回旋的诗意中……
(二)
他们旋转, 不是为目光, 不是为掌声, 而是为那运动之外的寂静, 为风暴深处的静止之境。 他们旋转, 如同星辰环绕,四季流转, 如同时间在宇宙的脉搏里, 缓缓叠起、舒展。
他们的衣袍绽放, 不是布料的飘动, 而是花瓣在风中悄然盛开, 每一次旋转,是一次呼吸, 每一次舞动,是一声祈祷, 每一步,都让尘世的重量消散无踪。
芦笛低吟, 诉说着离别的思念, 仿佛被折断的芦苇, 渴望风的怀抱,带它归去。 鼓声缓缓,沉稳如梦, 如心跳回荡在无尽的静谧里。 舞者开始旋转—— 不是为了表演, 而是为了放下, 让灵魂触及看不见的辽阔。
高高的毡帽, 是自我的墓碑, 在这里,自我被埋葬, 灵魂被释放, 化作风,化作光, 无拘无束地旋转, 直至溶解,直至忘我。
没有方向,没有归途, 因为圆本无起点,亦无终点。 只有绵延不息的展开, 只有在空气里书写的诗行。 他们旋转, 与太阳,与星辰, 与天地共鸣。
这不是恐惧, 不是忏悔,不是约束, 而是爱的律动,灵魂的解放, 是言语无法抵达的共融, 是舞蹈升华为信仰的瞬间。
有人说,这是一种仪式, 有人说,这是一次冥想。 但或许, 这只是灵魂记起自己是光时, 最自然的舞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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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砺 2025年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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