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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恰空——海菲茨与维塔利的呐喊
(一)
海菲茨演奏,悲伤赤裸, 节奏密集,无隙可喘, 痛苦如洪流倾泻, 无法抵挡,碾压而过, 直至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像风暴中撕裂的树木, 像绷紧欲断的琴弦, 像迷失的鸟, 像飘零的花絮, 像孤影自怜, 像大雪中缓慢行走的身影。
音乐诉说,言语无法承载的悲哀, 悲泣至极,暴雨梨花, 痛苦汹涌,毫不掩饰。 如同萨拉萨蒂的《流浪者之歌》, 痛苦,直白,毫无保留的哭泣。 而巴赫的《恰空》, 一切被包裹在浓雾之中, 克制,沉静, 像风烛残年的老人, 在久别归来时, 向亲人诉说流离的一生。
海菲茨的琴音, 狂风骤雨,战马奔腾。 维塔利的旋律, 流畅而深沉,直抵人心的悲哀。 音色明亮,穿透黑暗, 一往无前,毫不妥协。 这样的宣泄,极致而彻底, 让压抑的心灵得以共鸣, 听罢,挣扎与焦虑都已消散。
它如闪烁的记忆, 在光影交错间飞速流转, 童年、壮年、暮年, 破碎的片段,明灭的色彩, 那渺小得几近消逝的自我…… 绝望得几乎濒死, 一次次冲破云雾, 又一次次被命运碾碎。 小提琴在哭泣, 在燃烧, 在挣扎, 在沉沦, 在苦痛之中觉醒, 在希望与绝望之间撕裂。
两首伟大的《恰空》——维塔利与巴赫, 表达的情感浩瀚无垠。 维塔利的,嚎啕大哭, 哭得淋漓尽致, 绝望而倔强, 在命运的不公中奋力前行。 撕心裂肺,波澜壮阔, 如火焰般燃烧, 如雷霆般回响。
(二)
一声来自时光深处的呼喊, 来路模糊,悲怆无疑。 旋律颤抖,起伏, 如命运的浪涛,拍击苍茫的崖岸。
这不是低声的哀悼, 不是隐忍的叹息。 是赤裸的痛苦, 是一场风暴,一片汹涌, 奔涌,倾泻,撕裂—— 一颗心,被生生剖开。
每一个音符,是黑暗中的一步, 每一次变奏,是加深的伤口。 小提琴在哭泣, 却不肯屈服。 它的声音攀爬而上,倔强, 在双音的烈焰中燃烧, 在急速的音流中翻腾, 在沉重的和弦里负重前行。
而后—— 海菲茨执弓,风暴被点燃。 钢铁与烈焰,精准如闪电, 不可阻挡的力量,划破沉寂, 以锋锐,以狂烈, 以一切必须倾诉的重量。
这不是巴赫—— 他的哀伤隐匿在雾霭, 他的痛苦裹藏在沉思之中。 维塔利的《恰空》不会退让, 它哭号,它愤怒,它抗争。 它是一声向命运的呐喊, 是对毁灭的不甘臣服。
它铭记所有的伤痕, 所有的失去,所有的渴望。 然而,它仍然伫立, 燃烧, 流血, 痛楚, 却依然炽热,依然鲜活。
附:
吴砺 2025.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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