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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光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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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3-20 15:20: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光之重



               第一部

            一

玛丽·居里——
一个刻在科学史上的名字,
一个我们成长过程中熟知的传奇。
年少时,我们读她的故事,
辉煌而孤独,
成就与牺牲交织。
但在她发现的光芒背后,
我看到的却是——
一条孤绝的路,
一条天才必须献祭一切的路。

少年时代,
我害怕成为牛顿那样的人,
太沉溺于学问,
无法去爱,无法去活。
我看到玛丽在烟雾缭绕的实验室中,
日复一日地燃烧自己,
与世界隔绝,
遥不可及。
才华的重量,
伟大的代价——
让我在起步前就感到窒息。

我渴望不朽,
却无法接受这样的代价。
我向往阳光,向往欢笑,
向往生活中最单纯的美好。
然而,最残酷的现实是:
即便献出所有,
不朽也从不属于任何人。
而我——
看不到自己前方的路。

那些年,
我读传记不是为了增长知识,
而是用它们衡量自己,
与巨人相比,
我只感到深深的绝望。


                  二

玛丽·居里——
在成为传奇之前,
她只是一个女孩。
母亲病重,母女分离,
十二岁,失去了母亲。
十五岁,中学第一名毕业,
却被告知:女人不能上大学。

她选择等待,
用自己的劳动
换取姐姐的未来,
而自己的梦想,
只能藏在书页间,
藏在一段无果的爱情里。

她教书,
她忍耐,
她熬过岁月的煎熬。
直到巴黎,
一个新世界,
一个新名字——玛丽。
她独自站立,
成为最优秀的学生,
找到爱情,
留在了这座城市。

婚姻、伙伴、灵魂的契合,
皮埃尔和玛丽,
携手探索不可见的世界。
他们触碰到了光,
解开了沉睡在石中的秘密。

四年,
她劳作不止,
从黑暗中提取镭,
那幽蓝的光芒
在夜晚闪烁,
仿佛用苦难换来的微光。

诺贝尔奖,
她几乎被忽略,
直到皮埃尔拒绝独自领奖。
他们共享荣誉,
但命运不怜悯任何人。
一辆马车,
一个瞬间,
皮埃尔倒下,
她再次独自前行。


                 三

一次新的爱情,
一次新的失去。
她有权去爱,
但世界不允许她幸福。
丑闻,指责,
私信被盗,
报纸铺天盖地的羞辱。
即使拥有两座诺贝尔奖,
也无法抵挡舆论的洪流。

可她仍然不屈。
她带着X光机奔赴战场,
站在士兵之间,
用科学拯救生命,
无防护地暴露在辐射之下,
将自己燃烧殆尽。

她活着见证了荣誉归来,
可那曾经的伤痛,
是否真的被抚平?
她晚年的照片,
寂寞刻在眼角,
孤独沉入灵魂。
一个献身科学的女人,
却从未真正被世界温柔相待。


                  四

我再次看这部纪录片,
不再是那个畏惧未来的少年,
而是一个已走过大半人生的旁观者。
二十岁时,我害怕伟大的代价,
六十岁时,我疑惑自己是否曾踏上真正的道路。

我努力,我创造,
申请七百多项专利,
写下自己的书,
但这些足够吗?
意义何在?
还是不过是
为了让自己不停地前行?

我想起我的朋友,
他教会我——
只管去做,
做自己能做的事,
不要问为什么,
不要期待收获。
这就足够了。


               五

玛丽·居里,
年轻的她,站在巴黎,
竖条纹衬衫,目光坚定。
一张照片,
却让我想起了那个女孩——
我的初恋。

她也穿着条纹裙,
她也聪慧夺目,
她是那时最耀眼的光,
而我——
是那个陷在自卑中的少年。

她前行,
她飞翔,
取得两个理科博士,
一个文科学位,
而我,
还在寻找自己的位置。

现在,
我看着她的人生轨迹,
不禁想问:
如果命运不同,
我们会是什么模样?

居里夫人老年的照片,
竟让我想起了我的外婆。
那相似的神情,
那岁月雕刻出的孤独,
似乎在告诉我——
无论才华如何,
人终究只是时间的过客。


                  六

爱因斯坦说她未被盛名腐化,
可他是否看到——
正是盛名,
曾让她伤痕累累?
世界曾将她高举,
又狠狠摔下,
她依然站立,
却无人知晓她内心的疼痛。

我合上书,
关掉屏幕,
沉默地坐着。
玛丽·居里,
她改变了世界,
却从未真正拥有世界。

天才是一种重量,
但并非所有背负它的人,
都能找到安宁。



                     第二部

             一

她出生在沉默里,
书是她的避难所,
知识是紧锁的门,
女人被挡在门外。

波兰拒绝教她,
她便等待,便忍耐,
将姐姐送往巴黎,
自己埋首粉笔和数字,
在不能容纳她的世界里,
暗自燃烧。

直到——巴黎,
她的名字被重塑,
玛丽,不再是玛丽亚。
她带着空荡的口袋,
带着燃烧的双手,
走进了这座冰冷的城市。

她吞噬方程,
独自站立,
成为第一。
直到遇见了一个
和她看见相同世界的人——
皮埃尔。

他们一起,
追逐那些看不见的光,
从沉默的石头中
唤出一个名字。

                二

镭——
幽蓝的微光,
从黑暗里流淌,
从汗水、疲倦、无眠中生出。

光的重量沉重无比。
而她,
背负着它,
直到光,
最终将她带走。


附:
【居里夫人的天才 (2013) 水山汉化-哔哩哔哩】 https://b23.tv/JAFA1IF


吴砺
2025.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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