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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的缎带,在借来的世界之镜中
——观看视频《克莱斯勒:美丽的罗斯马琳》随想
一
他们把自己 看作西方文明的孩子, 日本人—— 转身离开东方, 除非在帝国梦最膨胀的时刻, 才短暂喊出“大东亚”。
而我们, 中国人, 日常所见的一切—— 屏幕、高铁、电梯、镜头, 几乎没有一样 是黄河孕育的骨血。
不是毛笔与宣纸, 是键盘与光纤, 是西方之流, 托起了我们现代的生活。
但我们 没有鞠躬, 没有致谢, 却在语言中, 比谁都更猛烈地 挥刀斥责这位 塑造世界的老师。
我们骄傲地否定, 愤怒地否认, 甚至连我们最自豪的那套制度, 那被冠以“特色”的体系, 也是从西方搬来的讲义, 抄来的答卷。
也许这就是悲剧的根源: 一个学生, 每道题都靠抄袭, 却在成绩单上 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于是他恼怒、攻击, 将愤怒当作 存在的唯一证明。
于是, 一场喧嚣开始了, 在本该长出感恩的土壤上, 开出一朵朵 空洞的怒火之花。
仿佛只要诅咒老师, 就能烧掉试卷; 仿佛只要喊够口号, 这世界就变成 我们的创造。
这, 也是一种音乐—— 不由克莱斯勒的琴弓奏出, 而是由借来的骄傲 吹出的空洞之声。
二
不是炫技的光芒, 而是优雅的曲线。 不是雷鸣, 而是微笑前 那一刻静默的光。
他不是为了征服而演奏, 他为风度而奏, 为那枚扣紧的手套的光泽, 为维也纳古老房间里 一个转身的温柔。
旋律—— 仿佛一支华尔兹, 轻轻掠过地面, 步履轻盈, 顽皮一笑, 随即安静。
那是一缕风中的缎带, 撩拨空气, 旋转归来, 从不急于 证明自己的价值。
每一个音符, 不是命令, 是一场低语的交谈。 一声叹息在这里, 一个眼神在那里, 小提琴开口, 带着另一个世纪的口音。
他在音与音之间滑行, 如丝绸掠过 打磨光亮的木面。 他的琴弓, 不是武器, 是一把低语的画笔。
没有火焰, 只有温度; 没有奇观, 只有风格。
仅仅一分多钟, 他讲述的故事 却比许多交响曲更长—— 一个关于温柔 却不沉重的故事, 一个关于美 却不喧哗的世界, 一段无需解释, 只需聆听的音乐。
附:
吴砺 2025.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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