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在说话，寂静在倾听：波斯之源，天堂一瞥

吴砺

                     水在说话，寂静在倾听：波斯之源，天堂一瞥

                                                             ——观看纪录片《天堂一瞥：伊斯兰花园文化 第一集》

                      第一部

     

       一．杜那塔阿巴德花园

一堵土色的墙，

质朴、沉静——

墙后，

是石榴树与地上的麦田，

低低地铺展，

奇异而温柔的感受在心中浮现。

坎儿井，

三千年前的地下水道，

像地底的血脉，

从黑暗中引水上升，

通往阳光与生机。

那座三十米高的风塔，

不是炫耀，

而是简洁中的光辉。

             二．绿洲与宫殿

伊斯法罕河缓缓流过，

城市如绿洲，漂浮在沙漠边缘。

四十柱宫殿，

仿佛梦境中的倒影。

土砖的墙，

像桃子的半边脸庞，

方格窗棂，

用陌生的光影语言眨眼。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看见伊朗——

不是那个政教合一、紧握铁拳的国家，

而是更久远、更温和的波斯，

仍在悄悄呼吸。

            三．水的语言

在波斯的花园里，

水不能静止。

它必须流动，

必须低语、轻唱、喃喃自语，

如同生命，

不能沉默。

一道水渠，

与花园的墙平行延伸，

像一根细针，

缝合空间与光影的呼吸。

他们说：

“欧洲的花园，是用来观看的；

波斯的花园，

是可以生活其中的。”

              四．大地之毯

夕拉兹，哈菲兹的城市，

大理石之下，花朵盛开。

科萨拉花园，缓缓展开，

像一卷织成的祷词。

那地毯——

花与树不是种出来的，

是结在指尖上的结，

静美，震撼心灵。

不同的民族，

相同的灵性——

只是选择了不同的

呈现方式。

          五．广场与天空

伊玛目广场，

在伊斯法罕张开，

如同一片思绪的辽阔。

纪录片里说：

过去的政令，

必须经商人之手点头。

我从未听闻，

却顿生敬意。

他们低语：

“天堂不在天上，

而在波斯人的花园里。”

也许，

这世界的每一处，

都有自己的通往天堂之门。

六．沙漠的光

极度干旱的高原，

沉默而渴望——

让我想起新疆。

但波斯的美，

并不粗粝，

它是清淡的，

柔和的，

像风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

等你失去时，

才会发现它曾在你身边。

                            第二部

这不是一座花园，

而是一扇门——

通向一种存在的方式，

在尘土与阳光中刻下。

在没有自由河流的土地上，

他们从山的心脏

挖出水来，

引入黑暗，

让它在光中歌唱。

坎儿井，

像皮肤下的静脉，

为这片文明带来呼吸——

一个睁着眼睛做梦的民族，

由此诞生。

土墙不高，

不张扬，

却承载了天空遗忘的事物：

一池水，一棵树，

一片由叶子组成的低语。

在杜那塔阿巴德，

在帕萨尔加德，

在伊斯法罕的阴影中，

美不喧哗，

它只是——停留。

在这里，水不允许沉默。

它必须流动，

它必须低语，

它必须变化——

如同生命，

不重复昨日的模样。

他们说：

“在欧洲，花园是用来观赏的；

在波斯，

人活在其中。”

格子窗，

如同水果剖开的半边面庞；

水渠，

一把轻轻划过尘土的刀；

地毯，

树与花结在脚下，

缓缓铺陈。

而在这一切之上，

飘着诗意的静——

哈菲兹，

仍在夕拉兹低语。

还有另一个伊朗，

比恐惧更久远，

比法令更深沉，

不是建立在政令之上，

而是在几何，

在绿色，

在寂静中生根。

他们说，天堂，

不在天上——

而在一座花园中，

在那里，水，

有话要说。

附：

【天堂一瞥：伊斯兰花园文化-哔哩哔哩】 https://b23.tv/gGrD3Hj

吴砺

2025.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