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群山而来的歌声:当记忆化为音乐
——观《Mashal Arman · 阿富汗的女性之声》演出视频有感
一
三位音乐家, 却像一个完整的世界。
女主唱—— 竟像极了张曼玉, 仿佛记忆越过国境, 仿佛苦难也会穿上熟悉的容貌。
阿富汗, 这个名字被战争刻满, 年复一年, 土地浸透了哀愁。 但音乐—— 仍在那里生长, 像一朵花, 从石缝中拱出。
我瞥见字幕, 她如今住在瑞士。 这很合理。 如此从容与沉静—— 若未曾逃脱, 怎能唱得如此安然?
这音乐, 呼吸方式都不同。 不仅仅是“美”, 它带着奇异的节奏, 仿佛从我不曾抵达的风中吹来。
舞台背景, 一抹绿,一抹红—— 并置、激烈, 中间的花盘静静绽放, 如在抗争中吐露温柔。
左侧, 女琴师以指尖叩弦, 每一下胜过千本教科书的言语。 右侧, 鼓手的节奏, 如山谷的回响, 击入骨髓深处。
而她—— 主唱, 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不是天堂, 也不是梦, 而是那种地方—— 悲伤与优雅 学会共舞的地方。
然后—— 我想起了中国, 我的祖国。 辽阔、久远。 可我们的音乐,在哪里?
我竟想不起来。 只有零散片段, 如碎裂的瓷片, 偶尔发出光亮。
一个十几亿人口、 几千年历史的国度—— 却如此陌生地沉默, 我们的歌, 为何没有中心?
二
这不仅是音乐, 是更静谧的事物, 更精确, 像一声低语—— 它拒绝消亡。
她在歌唱—— 从一片她已无法再行走的土地, 却仍在她声音中被带着、被活着。
这不是放逐, 而是延续—— 像一条河, 从干裂的源头 继续流淌。
她的平静, 不是和平的平静, 而是生还者的沉默。 那种风暴之后的安宁, 你活了下来, 但从未忘记。
左侧的女子敲击琴弦, 带着克制的智慧; 右侧的鼓声升起, 扎根于大地与千年的时间之中。
她们背后—— 绿与红交错, 如旧日的伤口, 被花盘温柔围绕。 一个国家, 不再靠地图被记住, 而在花纹与音调中延续。
这里没有奇观, 无需异域的伪装。 这首歌, 以自己的语言说话, 无需翻译, 也不须装饰。
它不求被聆听, 它只是 存在。
如同呼吸, 如同真相, 如同某种 太古老而无法解释, 太鲜活而无法沉默的东西。
在这个 被同质声音淹没的世界, 这—— 仍是一个有根的声音。 仍在燃烧, 仍在歌唱。
附:
吴砺 2025.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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