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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尼古利,富尼古拉:同一首歌的两次登程
一
这旋律很熟, 像是我口袋里 一直揣着的一样。 可当孩子们唱起, 它就变成了舌尖上的甜, 像一条丝带 被风轻轻托起。
听起来像一首 专为孩子写的歌—— 所以我很惊讶, 帕瓦罗蒂也唱过。
屏幕上, 是那个意大利名字: Funiculi, Funicula。 名字本身 就是缆车的声音—— 滑过钢索的 吱——溜—— 像我们小时候 模仿的游戏声。
1880年写成—— 那一年, 登山缆车 是无法想象的奇观。 大人和孩子 第一次看见它, 眼睛都睁得圆圆的, 笑声像瀑布一样倾泻, 歌声爬上山去, 仿佛能摸到云。
我以前听过这首歌, 不懂歌词, 却早已听出 它的欢乐、 它跳跃的旋律—— 像一条音乐的缆绳 把我们吊起, 把心 送到山顶。
二
1880年—— 一首歌 随着第一辆缆车 爬上维苏威火山, 它的名字 已是钢索上的声音, 是小小的机器 把整个世界 向上拖曳的声音。
它并不是民歌, 可它骗得很真—— 那么简单, 那么明亮, 仿佛已在街头巷尾 活了几个世纪。
安团唱它时—— 像一场夏日的集市, 孩子们围成一圈, 拍着节拍, 嗓音轻盈, 步子清晰, 欢乐像阳光一样 不费力地洒下来。
帕瓦罗蒂—— 却把同一首旋律 变成了舞台。 攀登在这里更陡, 每一句 都是绷紧的缆绳, 每一次呼吸 都是更高的一块岩台。 顽皮膨胀成凯歌, 整座山 变成了大教堂。
同一座山上的两次登程: 一次并肩, 手臂相扣, 一起笑; 一次独行, 一路燃烧着向上, 直到连云朵 都退到一旁。
而这首歌—— 为那台从未见过的机器而生—— 至今仍一次次 把我们托起, 向着 我们这个时代 建起的每一座顶峰。
附:
吴砺 2025.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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