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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与他们：虚空与地平线之间的低语
——观 Pink Floyd – Us And Them (PULSE) 后
一
他们说 《Us and Them》 诞生在《月之暗面》的深处—— 那是专辑中最长的一首， 由理查德·赖特与罗杰·沃特斯共同谱写， 大卫·吉尔摩以沉稳的嗓音歌唱。
罗杰曾在采访中说， 它讲的是战争的徒劳无益， 是当偏见横亘时 人权与自由的渺小无力， 是现代人自我为中心的封闭轨道。
我们—— 还有他们—— 都只是寻常人。 我—— 还有你—— 只有上帝知道，这一切从未由我们选择。
后方传来一声“冲啊！”， 而最前线的士兵 像秋天最后的叶子般坠落。 将军稳坐指挥部， 只在地图上 将一条线从这里—— 移到那里。
一句话， 像钢铁一样锋利， 道出了真相： 一个人的荣光 是由无数尸骨垒成的高台。
它是一首简单的歌—— 却在种子里包着 赤红的反战之心。 我们不停地 把你和我， 以及所有人， 分成虚无的“我们”和“他们”， 像困兽在原地打转， 却全然不觉。 历史的悲哀， 一次次重演。
这里没有怒吼， 没有口号的唾沫—— 只是平淡的句子 安放在音乐营造的 广阔太空中， 反衬出人类的荒唐与渺小。
音乐起初是温柔的。 伴唱女声 像风中的柳条轻轻摇曳。 灯光与圆形屏幕 随乐声起伏， 呼吸着歌的节奏。
我半睡半醒， 漂浮在虚无之境， 听萨克斯温暖倾诉—— 它替我闭上双眼。
鼓声 让我的心慌乱， 却无法离开这份舒缓， 像中了魔咒般喋喋低吟。 这不是典型的摇滚—— 是梦幻， 是太空摇滚， 是春风沉醉的夜晚， 让人忘了归路。
萨克斯在平静中延伸， 让我漂浮在无边的黑暗， 超越时间， 越过岁月的锈迹。
Pink Floyd 的歌—— 像高山溶雪后的清澈河流， 蜿蜒穿过山谷， 流进丰草水茂的平原， 阳光洒落其上， 人间在闪光中安然呼吸。
二
在 PULSE 的舞台上 这不是一场演出—— 而是一条地平线， 缓缓转动。
巨大的圆屏 像第二轮月亮， 倾泻的影像并不解释， 而是与歌声一同呼吸。
女子们像静谧的芦苇般摇曳， 她们的歌声 为漂泊的萨克斯系上锚， 让它依然有人性， 在黑暗中远航。
节奏是耐心的， 让空气 将音符托起，划出长弧， 引你沉思 而不是推向高潮。
这里， 战争并未被重演—— 它被悬置， 停在一个 反思必然降临的空间。
诗， 从这种静止中生出， 削去繁冗， 只留下干净的骨骼与回声。
它并不描摹—— 而是重构。 它将歌曲的哲思 化为一连串瞬间， 你可以看见， 触到， 站在其中。
短句 打开了辽阔的空白， 如同 Pink Floyd 的编曲， 在缺席中 令尺度无限。
它在“我”与“你”之间， 与那浩大、无名的 “我们”与“他们”之间来回流动， 让任何人—— 听者、读者、漂泊者—— 都能踏入诗的框架。
它的节奏 不是用拍子数的， 而是用呼吸织成—— 河流与草原的意象 交织着 萨克斯的温暖， 鼓声的不安。
这就是它久久不散的原因—— 它同时 对理性与感官说话。
主题属于所有人。 表达温柔 却不回避锋利。
它不以结论 关上门—— 而是留一扇敞开的口， 让每一个进入的人 都能把这空间 变成自己的。
附：
吴砺 2025.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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