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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山的黑白呼吸里：岩与云之间的永恒
——观 Michael Kenna《黄山》有感
一
外国人眼中的黄山 让我惊讶—— 比我们自己拍的 更锐利， 更有个性。
在黑白之间， 山与山彼此倚靠， 像古老水墨里的笔触 缓缓铺开。
彩色 总是背叛它—— 把石峰变成假山石， 把群峦缩成盆景， 让辽阔收缩在眼底。
而在这里， 只有两种色调—— 黑， 一层层叠远， 呼吸般深浅； 白， 停在山谷与云雾之间， 像一笔空白， 让天地 伸展到不可丈量之处。
这是黄山的生命—— 如仙人的居所， 沉默不是缺席， 而是云的重量 安放在千峰的脊背上。
二
黄山—— 花岗岩的脊梁 直插云端， 云像笔触 漂过一幅 未曾合上的长卷。
在 Michael Kenna 的镜头里， 色彩并非缺席—— 而是无需出现。 群峰彼此依偎， 仿佛出自 文人静心的构图。
黑色嵌进黑色， 更淡， 更深， 像距离之间的一次呼吸。 白色守着沉默， 在山谷的雾中静立， 让天空与大地 伸展到无法丈量的地方。
黑白 不会让人眼花缭乱。 它去掉了噪声， 只留下形态、 质感、 光、 影—— 给心灵留下一处空地， 去想象自己的色彩， 自己的天气。
彩色是另一种真实： 秋叶的金， 黎明的粉， 湖泊的蓝—— 就在风来 打碎它之前。 它让我们 贴近当下的肌肤， 让心脏 直接感到跳动。
但色彩有时会太满， 像游客的贪念， 在感受之前 先把景物命名。 黑白 让它无名—— 也因此无尽。
对于黄山—— 它的声名 不在于颜料， 而在于岩与云之间的空隙， 在于千峰之脊 承受云雾的重量。 黑白 将它释放 进入永恒的国度； 彩色 则把它唤回 此时 此地。
附：
吴砺 2025.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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