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朋友叶军 若水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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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那样的来去匆匆。 有时一餐要赶几个场子。在平常人看来,他是个饕餮之徒,其实不然。这个世上他已经认识或刚认识的,老友新朋,都与他结缘,他乐于交友,尽量给别人以快乐。即使是赶场子,觥筹交错之间,其实多半是乐于听到或学习别人的嘉言懿行,或传达给别人关于他对生活的理解,常释放出一种超逸的生命情调,象一支如歌的行板,演奏给我们听。即使疲于应酬,但他宁可自己身心疲惫,也不愿拂逆了朋友的好意。 常见他电话忙,所允诺的都是些为人排忧解困之类的琐事,不知是否都解决了,但听他的口气和看他的神情,一概和颜悦色,恭敬诚恳,乐此不疲。 初识他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志学之年,风华正茂。一身税务蓝加上领章帽徽熠熠生辉,来到你面前犹如一阵春风,身上透出一股蔼然可亲之气。他是一名基层国税干部,与老百姓眼中的“税务老爷”形象不同的是,他跟纳税人打交道,从未见到他有嫉言厉色。若以漫画笔法描摹他:隆准高挺,时常黑发倒梳,宽额光鉴可人,圈内的人戏称他有“领袖风采”,他灿然一笑:我辈生于蓬蒿间,今生不能显贵,学作伟人妆,提升一下人格魅力嘛。其实,无所谓装扮,他的魅力自在,姑且摭其生活片断,以为佐证。 他那潇洒自如的行止,有人认为是放浪形骸,有人却视作抱诚守真,但无论看法如何皆认为其人行为不合“规矩”,这当然是指政治范畴,年到四十,无政治面貌,只能划到不求上进的另类人群了。然而有一天,他居然成了“九三学社”的一名新社员。周围的人大多是党员,皆向他投入了审视的目光,而他说我与诸位做不了同志,做朋友不更好吗?于是我们大家便戏称他为我市第一颗民主党派的“种子”,可与当地领导平起平做了。对此,他泰然处之,语出惊四座:生当此时,成不了复兴中华的中坚,做贵党的助手照样能尽匹夫之责。 他见面称我为“文学青年”,我要他解释我已届花甲,为何尚称“青年”。他笑言:“文学能陶冶人的情操,让作者与读者都保持年轻心态;老哥你纵然早生二毛,但每日仍孜孜不倦,青春焕发,可谓文学道路上一青年。”此话岂能为一般人所能说出?原以为他视我为一草根作者,不足为常人道,岂知这一番话顿时哄得我真的觉得年轻了许多。这还不足以显示他的魅力吗? 突然有一天他身体不适去了北京。当今医学无力回春,他去了天国。 暮春的一个午夜,许多记挂着他的朋友同时接到电话,在太阳还未升起的清晨,运送他遗体的专车将抵达桐城高速路口。听到这噩耗的朋友们顿时都象被惊雷骇醒。第二天一早,雾霾笼罩的桐城东郊,高速入口的空场上,迎接他魂兮归来的亲朋接踵而至。长长的车队尾随着他的灵车,护佑着这位龙眠骄子,不为他的英年早殇而唏嘘掩泪,为的是这位喝着龙眠河水长大的桐城子弟,他的芳魂能归依龙眠山水,天上人间,他与他的至爱亲朋一同,永远亲近龙眠山川的深秀荡潏。 他长眠于栲栳峰之东,松阴之下,醴泉之侧,听松涛与涧水和鸣,世事的纷扰离他远去,英魂尽可以笑傲山林了。 所有认识他的人或听说过他的人,是否可以作如是想: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所作的每件事,看来都振振有词,无可挑剔,可我们所说所做的,是否仅仅只考虑自己身心的重要而常常拂逆别人的美意?推己及人,他做到了;当朋友有急难向您求助时,您能做到不厌其烦,乐于允诺?甚或是到了囊中羞涩,借了钱也会去为别人解难。以助人为乐事,他也做到了。这种急人所难的君子流风,当今社会鲜见,而桐城古代先贤常有。 风神飘逸,笑容常在,他就是我们的朋友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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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3 @ E8 V/ z Y3 j) ^: F/ e写于2014年5月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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