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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文] 戴名世与朱书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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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11 08:08: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林泉高致 于 2014-8-11 08:15 编辑 & R, R& ~2 `5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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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名世与朱书的情怀
若水庐
公元1684年,清康熙二十三年暮春,英姿勃发的桐城秀才戴名世从安庆乘船沿江而下,赶赴南京参加甲子科乡试,和煦的暖风将一叶孤舟从宜城一直吹送到繁昌城外的旧县港口。四月的江南,已是麦秋时节,春寒刚去,虽见柳枝添绿,野鹜试水,但芦荻依然枯残。薄暮时分,有几只小船停泊在旧县江边。此时,戴名世伫立船头,极目远眺,但见缥缈台俯临大江,与古濡须津口遥遥相顾,扬子江面白帆点点,岸边的老树梢杪上栖息着几只倦鸟,远处的嶂岫渐渐吞没了如血的残阳。他吩咐船夫系好缆绳,正欲下船,蓦然看到早有两个书生翩然携手立于江岸。一书生闻戴名世与船夫叙话,便主动上前寒喧。于是中国清初的两位文化名人——桐城戴田有(名世)与宿松朱字绿(书),便戏剧性地会面于“江皋孤艇”之边、“荒烟落日”之下。
事后,戴名世作《送朱字绿序》,以说部体记录了他与宿松才子朱书这次会面的场景, 他饱蘸浓墨写道:
岁在甲子,余浮江往金陵,舟次旧县登岸,与舟子相与语。有两生携手立江干,闻余言,前问曰:“子得非桐县人乎?”余曰“是也。”一生曰:“桐有某秀才, 子岂尝识之?” 盖余姓名也。余曰“足下何郡人,乃识秀才?”生曰:“吾宿松人也,素知秀才,故问之。”余曰:“足下家宿松,亦知宿松有朱字绿者乎?”生曰:“我是也。”余曰“戴秀才,即我也。”因相视一笑。至余舟中,各道平生,则皆大喜过望·····。
朱书也写了一首情真意切的七古《旧县遇桐城宋潜书述学宪刘木斋先生相知之意感作》,定格了此次他与戴名世邂逅的那一幕:
赭圻城西江接天,停桡系棹舟相联。
偶上江干步斜日,忽惊乡语何翩翩。
拱手致词一借问,云是皖桐家相近。
初试冠军同联鑣,琅玡先生亲授训。
·····
原来,同为安庆府籍的戴、朱两才子,受知、拔擢于同一恩师,他就是山东诸城人安庆府学宪刘木斋,单名果。戴名世在未举之前,其文名早已远播江淮之间,尤其是深得学宪刘果的青睐;同时,朱书的文章也早为刘果所垂青,常常笃念不忘其名。戴名世在拜谒学宪时曾不止一次听到他对朱书的褒奖。对于恩师的奖掖,朱书深为感激,他怀着景仰的心情在诗中写道:
雕虫区区何足数,驽骀乃受九方知。
泰山之高万余尺,先生可望不可即。
戴名世曾深情地说:自我在学宪府中听说字绿的姓名并见其文章,至今已四、五年了,始终萦怀于心,以未能一晤为恨,字绿对于我也是这样。朱书在他的《南山集序》中也写道:
余与戴君田有名世皆生霍山(天柱)之麓,东西相距皆二百里而遥,皆迂拙无用于时,而自力于古文,以取正于天下而待于后世,则皆有其志。”可见两人志趣相同,且互为倾慕,神交已久了。
两位新友在他乡相遇, 欢然定交, 从此开始了长达二十多年的交往。他们在疲于应对科举场屋做好时文的同时,还致力于古文创作,为桐城文派的创立充当了先驱,他们上承韩柳归,下启方刘姚,实为绵延三百余年之桐城派散文长河的滥觞。朱书曾谦虚的说:对于古文,看来我的才力薄弱,虽然作了一些,但无大的成就,田有他少年即出语辄工,所为古文标榜天下。基于他对戴氏文章的推崇和深厚的友谊,在戴名世《南山集》付梓时,欣然为其文集作序:
夫岱之灵发于圣门,嵩之灵发于甫、申,华之灵发于杨震、郭子仪之属,而霍卒无所洩。在人方以秩祀之不至而疑霍山之穷,在霍山正以不辱于世之三公而有以自乐,而余与田有乃适生其间。余不足道也,田有亦不知果能当霍山之灵与否?然而其文之足以不朽,则余固知其与霍山同永无疑也。
戴名世对朱书更是称许有加:
字绿之才气,横绝一世,其奇伟博辨之作,视余不啻倍蓰过之。·····今得字绿岿然杰起,即余亦可以辍笔。
更有甚者,戴名世在那篇名垂千古的《杜溪稿序》中称朱书为“百世之人”。他说:世有一世之人,有百世之人。所谓百世之人者,生于百世之后,而置身在百世之前。·····自尧舜至今凡三千余年,而吾之身已三千余年而存矣。而吾所著之书传于后世,而后世之人读吾之书,如吾之謦欬乎其侧,是则吾之身且与天地无终极而存也。
这是戴氏的远抱。然而,他自以为不能成百世之人,只有他的执友朱书才能担得起这一称号:以余之幽忧多疾,精力渐衰,回首曩日著书之志,已自废弃,所谓百世之人已属之字绿,而余之与朝菌蟪蛄相去几何?
戴、朱二人以文会友,以文结交,在长达二十多年的交往中,诗文唱和,各抒高怀,互为砥砺,卑己而尊友,虚怀若谷,一派谦谦君子风度。他们和天下千万个读书人一样,希望一举成名天下皆知,做得一手绝妙时文,为天下士子所摹仿。但他们又都厌倦时文,痛恨时文,视时文为害人的毒蛊。他们写下的大量古文才是人世间最好的文章,因为那些文章内容最为真切,最能直抒胸臆,一任自由之思想、独立之人格去驰骋发扬。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使身处天柱山南北的一双才俊以伯牙子期之情怀,相知相勉,交谊笃深,展现出让后人景仰的君子风范。
康熙四十二年癸未(1703年),朱书以会试四十四名、殿试二甲四十名中式,改翰林院庶吉士,旋授翰林院编修,纂修《佩文韵府》。六年后,五十七岁的戴名世以会试第一、殿试一甲第二名中式,旋授翰林院编修。朱书先于戴名世中式,在京师声誉赫然公卿间。等到戴氏金榜题名后不久,康熙五十年南山集案发,而朱书早已在四年前困积劳成疾而英年早逝了。戴案中,朱书因为《南山集》作序而受株连,所幸“已病故,无庸议。”朱书病殁的第六个年头,戴名世也含恨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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