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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浅薄:你是互联网的奴隶还是主宰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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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15 13:56: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浅薄:你是互联网的奴隶还是主宰者》(四)





“放在今天,这个问题会显得很奇怪。窗口界面已经成了所有个人电脑的标准界面,绝大部分其他电脑设备也是一样。在互联网上,窗口之中的窗口之中还有窗口,更别提一长串随时可以打开更多窗口的标签按钮了。我们对多任务已经习以为常,假如不得不回去使用一次只能运行一项任务的计算机,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会无法忍受。可是,尽管前面那位科学家所提出的问题一直被搁置,但它在今天仍然像30 年前一样至关重要。正如利维所说,这个问题指出了“两种不同工作方式之间的冲突,以及对应当如何利用技术来支持工作的两种理解之间的冲突”。尽管施乐公司的研究人员“热衷于耍弄多线程同时工作的花招”,但在质疑者看来,他自己的工作可是“一项孤独宁静、一心一意、全神贯注的活动”。关于如何使用电脑这个问题,在我们有意或无意的选择下,我们已经抛弃了孤独宁静、一心一意、全神贯注的智力传统,而这种智力规范正是书籍赠予我们的。我们已经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了杂耍者的手上。P141

斯威勒写道,理解领会一个问题或一个概念,面临的困难“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工作记忆的负荷”,我们学习的内容越复杂,大脑负担过重所导致的后果就越严重。按照斯威勒的说法。造成大脑认知负荷过重的因素有很多,“与解决问题无关的外部因素”和“精力分散”是其中最重要的两个因素。这两个因素恰好也是互联网这种传媒形式P.的两个核心特征。盖瑞‧斯默尔提出,使用互联网可以像做填字游戏那样锻炼大脑。但是,如此密集的锻炼一旦成了我们的主要思考模式,就会阻碍我们进行深度学习和深入思考。在做填字游戏的同时又试图好好读书,这就是互联网创造的智力环境。P158

互联网能够监测事件的发生,并能自动发出信息和通知,作为通信技术,这是它最伟大的功效之一,强调指出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依靠这种能力,我们可以让计算机系统的工作方式实现个人化,可以为规模庞大的数据库编写程序,使之满足我们独特的需要、兴趣和愿望。我们愿意被中断,因为每次中断都会给我们带来一条有价值的信息。关掉这些警告和提示,就要承担感觉自己跟他人失去联系,甚至是被社会孤立的风险。联合学院心理学家克里斯托弗·柴伯里斯( Christopher Chabris)解释说。网上的新信息所形成的洪流也跟我们“极大地高估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自然趋向相吻合。即便明明知道“新东西经常是一文不值的”,可是我们还是对它充满渴望。

唯其如此,我们要求互联网以越来越多样、越来越不同的方式打断我们。聚精会神的状态丢失了,注意力被分散了,思维过程碎片化了,这些损失我们都心甘情愿地接受,换来的回报是接收各种引入注目,起码是饶有趣味的信息。很多人不会考虑关掉信息这个选项。P167

他是对的。但是,如果只看到互联网带来的好处,并且进而断定这项技术让我们变得更聪明了,那将是大错而特错。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神经疾病及中风研究所认知神经学部门主任乔丹·格拉夫曼( Jordan  Grafman)解释说,上网时我们的注意力持续不断地转移,这会让我们的大脑在遇到多重任务的时候更加敏捷,但是,多任务处理能力的改进实际上会损害深入思考和创新思考的能力。格拉夫曼说:“多任务处理的最优化是否会带来更好的机能——更确切地说就是创造力、独创性、营利性?答案是绝不可能。同时处理的任务越多,你就越轻率,你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就越差。”他指出,你会变得更容易依赖常规思想和传统办法,而不是以原创性思维解决问题。密歇根大学神经学家大卫·梅耶( David Meyer)是多任务处理研究领域的一位卓越专家,他也持有类似的观点。梅耶说,随着我们在迅速转移注意力方面获得更多经验,我们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解决”多任务处理固有的“低效率”问题,“但是,除了极为罕见的个别情况,你就是把自己训练得脸色发青,也不会像专注于一件事情那样”。我们在执行多重任务时所做的工作“就是尽量在肤浅的水平上驾轻就熟”。还是2 000 年前的罗马哲学家塞内加说得最好:“无处不在就是无处可在。”p175

在发明蒸汽机100多年后,工业革命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哲学思想和哲学家。泰勒严密的工业生产安排——他喜欢将其称为“制度”——受到美国各地制造厂商的热烈欢迎,而且很快就风靡全世界。生产厂商以速度最大化、效率最大化和产出最大化为追求目标,他们利用对工时与动作相互关系的研究结果来设置工人的工作岗位。191 Ⅱ年,泰勒出版了大名鼎鼎的《科学管理原理》一书,按照他在书中的定义,工作安排的目标是为每一个岗位确定“最佳工作方法”,从而“在整个生产过程中逐步以科学方法取代经验做法”。泰勒向他的追随者保证,自己的这套制度一旦获得全面应用,不仅会带来工业领域的结构调整,而且会带来整个社会的结构调整,从而为他们创建一个生产效率臻于完美的乌托邦世界。泰勒宣称:“过去人是第一位的,今后制度必将居于第一位。”

时至今日,泰勒的衡量体系和优化制度仍然跟我们息息相关,这套制度一直都是工业制造的基础之一。而且,由于计算机工程师和软件程序员对我们的智力生活和社会生活施加的影响日益强大,泰勒的伦理规范也已开始统治我们的思想世界。互联网是一种用来高效率、自动化地收集信息和传输信息的机制,广大程序设计人员矢志不渝地致力于找到“最佳方式”,即完美规则系统,以此完成相关智力活动,我们后来把这种活动称为知识工作。

位于美国硅谷的谷歌公司总部是互联网世界的高级教堂,这个教堂的高墙之内信奉的正是泰勒主义。谷歌公司首席执行官埃里克,施密特说,他们公司是“以计量学为中心创立的”。谷歌公司另一位执行宫玛丽莎·梅耶尔( Marissa Mayer)补充说,把谷歌公司所做的“一切事情系统化”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我们努力做到以数据驱动,对所有东西进行量化。我们生活在一个数字的世界中”。谷歌公司每天通过自己的搜索引擎和其他网站收集数以亿兆计的行为数据,然后对这些数据进行数干次实验,利用实验结果改进搜索算法,从而更好地引导我们查找信息并获取这些信息包含的意义。泰勒针对人的双手所做的工作,正是谷歌公司现在针对人的大脑所做的工作。P189

谷歌公司生于类比——拉里·佩奇(Larry Page)的类比。佩奇是人工智能领域一位先驱研究者的儿子,在他的童年时代,周围就全是计算机一据他自己回忆,他是“他们小学同学当中第一个以电子文档交作业的孩子”,后来他进入密歇根大学学习工科专业。佩奇的朋友回忆说,他有雄心、很聪明,并且“对效率简直是着魔”。在担任密歇根大学工科学生荣誉学会主席期间,他带头发起了一场最终徒劳无功的鲁莽行动,他们极力说服校方修建一条贯穿校园的单轨铁路。1995 年秋季,佩奇前往加利福尼亚,去攻读斯坦福大学的计算机科学博士学位。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佩奇就梦想做出一项“将会改变世界”的重大发明。他知道,为了让自己梦想成真,没有比作为“硅谷前额皮层”的斯坦福大学更好的地方了。P191

谷歌搜索作为互联网上首屈一指的导航工具,为我们提供搜索服务的效率如此之高、种类如此丰富,同时也在影响着我们和搜索网谷之间的关系。谷歌搜索率先倡导的这种智力技术使得高速、肤浅的信息略读方式大行其道,从而阻碍人们对单一论点、思想或叙述进行长时间的深入研读。艾琳尼·奥说:“我们的目标就是让用户真正的快进快出。我们所有的设计决策都是建立在这一策略的基础上。”谷歌公司的经营利润和人们接收信息的速度直接相关。我们在网上穿行的速度越快,即点击的链接越多,查看的页面越多,谷歌公司采集我们的信息、向我们发布广告的机会就越多。而且,首先搞清楚哪些信息最有可能抓住我们的注意力,随后把那些信息放在我们的视野范围之内,这是谷歌公司广告系统明明白白的设计策略。我们在网页上的每一次点击都标志着我们专注思想的一次中断,都是注意力的一次彻底瓦解一确保我们尽可能频繁地点击链接符合谷歌公司的经济利益。谷歌公司最不愿意鼓励人们去做的事情就是从容不迫的阅读或寂然凝虑的沉思。谷歌公司做的是彻头彻尾的分心生意。P196

可是,把印刷书籍转变成网上图像的必然性不应该阻止我们去考虑由此带来的副作用。让一本书现身网络,而且能在网上检索,这同时也是对它的肢解。文本的内容凝聚力和论证、叙述的线性全都被抹掉了。古罗马的那位匠人在创制第一部书籍时连缀在一起的东西散落开了。本身就是书籍“含义的一部分”的寂静安宁也牺牲了。在“谷歌图书搜索”提供的服务中,环绕每个网页和片段的是一连串的链接、工具、标签和广告,每一项都在期待着瓜分阅读者的注意力。P206

那是1884 年一个暖洋洋的夏日清晨,在美国马萨诸塞州的康科德镇上,一位具有远大抱负的名叫霍桑的小说家正坐在树林中的一小块空地上,这是郊外一个以沉睡谷闻名的异常安宁的所在。霍桑陷入了沉思,他正在专心致志地思考那些转瞬即逝的感想和印象,他正在把自己变成“超验主义”运动领袖爱默生在8 年前所说的“透明的眼球”①。据霍桑当天所做的笔记记载,他看到“阳光是怎样穿过树影而不停地闪烁,树影又是怎样把阳光抹掉,他一直在想象那种愉悦和沉思相伴而生的欢快心情”。他感觉有一阵微风吹过,“微风似乎发出最最轻微的叹息,然而这声叹息却有强大的精神力量,似乎竟能以其轻柔、空灵的凉爽穿透肌肤,沁人心脾,让灵魂感受到微风的吹拂,带着温柔的喜悦微微震颤”。他从微风中嗅到一丝“白松的芬芳气味”。他听到“村子里的钟声正在敲响”,“远处的割草人正在磨镰”,“隔着适当的距离听上去,尽管会有这些劳作的声响,可是却平添了悠然自得者感受到的安宁,所有这一切全都融入了他本身的沉思冥想之中”。

突然,他的沉思被打断了:可是,你听!火车汽笛鸣响了,是那种长长的尖叫声,比所,比所有刺耳的声音更刺耳,即使隔着一英里的距离,也无法让声音变得柔和。汽笛讲述的是忙人们的故事,他们是来自繁华大街的城里人,要在乡间待上一天——他们都是生意人,简言之,他们都是躁动不安的。火车发出如此惊人的尖叫实在不足为奇,因为它把那个喧嚣的世界带进了我们这个令人昏昏欲睡的安宁世界。

利奥·马克斯( Leo Marx)在研究技术对美国文明造成的影响这一主题的经典著作《花园里的机器》(TheMachine in the Garden)中,开篇讲述的就是霍桑在沉睡谷中经历的那个早晨。马克斯认为,作者的真正主旨是“心灵深处的风景”,尤其是“两种意识状态之间的对比”。树林中的空地为这位孤独的思想家提供了“一块独一无二的免受打扰的绝缘地”,一处用于沉思冥想的保护区。喧闹的火车来了,满载着那些“忙人们”,它带来了“与工业主义的发端密切相关的心灵上的不和谐音符”。沉思冥想的头脑完全被喧闹世界中机械式的忙碌压倒了。

按照人们过去的理解,对人类思想最有效的过滤器是时间。1858年,爱默生在题为“书”( Books)的文章中写道:“最好的读书方法是师法自然,而不是机械的阅读方法。”所有作家都得“把自己的作品提交到时间老人面前,他坐在那里评判高下。10 年之后再看。值得再版重印的作品九牛一毛。再版作品继续交由时间评判,所有的舆论之风都会对其吹刮扬弃,不等到 20 年之后,甚至100 年之后再版重印,就不能说经过了精挑细选”。我们不再有静待时间之风吹刮扬弃的耐心了。时时刻刻淹没在与直接利益挂钩的信息洪流之中,我们除了求助于自动化的过滤器,几乎没有其他选择。这种自动化的过滤器毫不犹豫地把过滤特权授予了新闻媒体和社会大众。在互联网上,舆论之风变成了强力旋风。P213

如果我们的大脑由人工智能加以补充甚至取而代之,我们都会“比现在好得多”,他们这个轻描淡写的假设引发的不安丝毫不亚于其给我们带来的启发。谷歌公司坚定不移地秉持泰勒主义信仰,他们认为智力就是一个机械过程的结果,就是一连串可以分离、测量和优化的步骤,上述假设突出强调了这一事实的确定性和必然性。20世纪的哲学家京特,安德斯曾经说过:“人是生出来的而不是造出来的,他们为此感到羞愧。”我们可以从谷歌公司创始人的声明当中感受到那种羞愧以及由羞愧引发的雄心。谷歌公司的世界就是我们上网时进入的那个世界,深度阅读对应的寂然凝虑,冥思遐想对应的天马行空,在这个世界都找不到落脚之地。模糊不是通向真知灼见的入口,而是一个有待修补的缺陷。人脑只不过是一台陈旧过时的电脑,需要更换速度更快的处理器和容量更大的硬盘——还需要采用更好的算法来掌控它的思考过程。

“人类为了让计算机网络更易于操纵而做的所有事情,同时也会出于不同的原因,让计算机网络更容易操纵人类。”乔治·戴森(George Dyson)在1997 年出版的人工智能发展史研究专著《机器中的进化论》(Darwin among the Machines)中如是写道。P216

在一个精确设计的“体系结构”中,大脑和思想分别以两个彼此分离的层次存在,这也是一个谬论。神经可塑性领域的研究先驱已经向我们表明,大脑和思想精巧而微妙地彼此缠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2009 年,艾瑞·舒尔曼( Ari Schulman)在《新亚特兰蒂斯》(New Atlantis)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题为“为什么思想不像电脑”(Why MindsAre Not like Computer.J)的文章。他在文章中写道:“所有迹象无不表明,思想不是像电脑那样清楚分明的层次结构,它是一个组织结构和因果关系缠结交织的层次结构。思想的变化会引起大脑的变化,反之亦然。”要想在计算机上创建一个能准确模拟人脑思想的模型,就需要完全复制“既能影响思想,又受思想影响的所有大脑层级”。由于我们根本无法解开大脑层次结构的谜团,更不要说弄清大脑各个层级的行为方式和交互作用了,构建人工思想如果不是永远停留在主观愿望上,至少在今后若干代人的生活中很难实现。

谷歌既不是上帝,也不是恶魔。如果说谷歌总部大楼里有阴影,那也不过是妄自尊大产生的错觉。烦扰谷歌公司创始人的,不是创造一种智谋超过自己创造者的绝佳机器这一孩子气十足的热切愿望,而是对产生这样一种愿望的人类思想的狭隘认识。P220

海马状突起在有意识记忆中的作用方式,似乎跟乐队指挥在指挥乐队演奏交响乐时的情形相似。海马状突起不仅帮助把特定的记忆内容固定在大脑皮层上,而且在把同一时期出现的多种记忆——视觉记忆、空间记忆、听觉记忆、触觉记忆、情感记忆——交织在一起的过程中,也扮演着重要角色。这些记忆内容在大脑中是分开存放的,不过它们可以组合在一起,天衣无缝地形成对某一事件的完整回忆。科学家还提出一种理论:海马状突起可以帮助建立新记忆和老记忆之间的联系,从而形成丰富的神经连接网络,这种网络使记忆有了弹性和深度。不同记忆之间的很多神经连接很可能是在我们睡觉时形成的,此时海马状突起也会从一些其他认知杂务中获得解脱,得以放松。精神病理学家丹尼尔。西格尔( Daniel Siegel)在《不断发展的大脑》(The DevelopingMind)一书中解释说:“尽管梦中满是白天经历的看似杂乱无章的活动、表象与过去的一些要素的混合,不过,做梦可能是大脑巩固不可胜数的外显记忆,把它们组合成永久而牢固的连贯性完整记忆的基本方式。”研究显示,睡眠不好的时候,记忆力也不好。P237

苏格拉底对书写产生效应的预测可能错了,但他警告我们,不要认为人的宝贵记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这一点上生他无疑是十分英明的。苏格拉底预言将会出现一种能把健忘性“植入”大脑的工具,因而开了一个“不是为了记忆,而是为了提醒的处方”。随着互联网的出现,事实可能会证明,他的这个预言尽管不太成熟,却不是错误的。当我们把互联网作为自己的万能传媒,全身心投入其中的时候,在我们做出的所有牺牲当中,最大的牺牲可能就是专注能力的丧失。互联网本身是一个彼此连接的网络,这是不错的。可是,网络上把在线数据对应的一个个比特连成一体的超链接完全不同于我们大脑当中的神经突触。网络链接只是个地址,只是些简单的软件标签,它只能引导浏览器载入另一个离散的信息页面。它们根本不具备我们的神经突触所具有的有机性和灵敏性。艾瑞,舒尔曼写道,大脑中的神经连接“并非仅仅提供对记忆的访问路径,从很多方面来讲,它们构成记忆”。网络链接不是我们的神经连接,不管我们在网上花多少时间,网络链接永远不会变成我们的神经连接。当我们把自己的记忆外包给机器的时候,我们同时也把自己智力中一个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外包了出去,一道外包出去的甚至还有我们的身份。1892 年,威廉·詹姆斯在总结有关记忆的讲稿内容时说道:“连接就是思考。”可以补充的一点是:“连接就是记忆本身。”







吴砺

2017.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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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砺,桐城人,生于1963年,1979年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97年曾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任访问学者,其后在硅谷工作。回国后一直在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已申请了五百多项国内外专利,并于2004年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过第一本散文集《西海岸之》。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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