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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孤筏重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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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4-11 13:20: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孤筏重洋(上)


   
    翻阅《孤筏重洋》/(挪)海尔达尔著,朱立平泽,重庆出版社出版  2005. 5

这是我看过的最接近童话故事的二十世纪由探险家自己创作的真实探险作品。这本从头到尾都让我难以相信是真的发生过的故事,但的确是真的。 二O一二年挪威人已根据作者写的这本书改编成了电影,还参加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角逐。(我刚在网上看了这个故事片,书与电影这两门芝术巨大差别特别强烈,书的深度大和内容丰富,影片让你身临其境,但浅少)

伟大的探险者对我来说永远是一个谜,一种我不能理解的人类的特殊种族。为什么他们放着好好日子不过,去从事可能随时一去不复返的探险……

若你在冒险中死亡了,那死后的名声对你还有什么意义?但世上就是有人愿意这样去赌命,以生命作为赌注。

诚然,我们每个人都最终还是免不了一死,而且理论上谁也不保证你明天还活在世上,一个车祸可以完全任何道理让你生命在你完全没有精神准备的时候熄灭了……但我们人类通常都是接受不可抗拒的自然死亡,主动去从事死亡风险极大的冒险,这似与不合动物求生的本能……

这是永远讨论不清的人类永恒的话题。并不是不怕死的都是圣人。我家老小十多年前在深圳三个最大户外活动队中的一个队伍,作为一个主要负责人之一,将广东省全省最高的前二十名野山全都登顶爬了一遍,还登上了四川四姑娘山峰顶,几次死里逃生。怎么劝都没用,最后还是因为内部矛盾纠纷,退出了户外活动,否则极可能早己不在人世了。事实上,此后他那个户外活动团队,一次山洪突发,死了三个青年人;一次在珠穆郎玛峰大本营,二个主要骨干组织者被巴基斯坦塔利班突袭,被枪杀遇难……

这都是我们身边普通人,一样的不怕死,甚至连挣名声的目标都没有,只是想要去寻刺激,挑战所谓的自我。

只是我绝对不是这类人,也无法理解这些冒险的冲动。人类是按性格,可以分为几种或几十种,先天和后天环境结合起来形成的。这些不同种类的人共鸣是不可能的,只能认同别人存在的合理性。道不同可以不相为谋,只要和平共处……

到目前为止,我从来没有允许自己考虑“我将见上帝”的问题,那是没有底太过黑暗的黑暗,世界上真正的心灵的黑洞,除非大自然把我直接推到那个黑暗的悬崖边缘,否则我决不会自己伸头看那里一眼……

我曾在“九·一一”发生十几天后,被公司派到美国去转移生产线,乘飞机前的一个晚上,和从美国返回前的一个晚上,内心深处真的很畏惧,真是有身不由已的无奈……

几年前,我在福州鼓山上被新结识的三个山友带到一个最下方是雾气看不见底的断崖绝壁上只有半尺宽二三丈长小路上,发现退回道路是七八十度土坡,同样见不到底,有那么一个片刻,我真是畏惧极了……理性使我静下来……慌了肯定是没命的压力使自己静下来,走过了那绝崖……晚上回到家里,几乎一夜没睡着……

说远了,我还是从百度词条上引用对本书作者托尔·海尔达尔的介绍吧:

   “托尔·海尔达尔(Thor Heyerdahl,1914年10月6日-2002年4月18日)挪威的人类学者、海洋生物学者、探险家。他因为乘坐一个仿古的木筏康提基号,从秘鲁卡亚俄港到南太平洋图阿莫图岛的4,300海里 (约8千km)的航海而名动一时重洋,”

   “1947年,领导“太阳神”号木筏远征,航行101天,航程4300海里,从秘鲁的卡亚俄直达波利尼西亚的腊罗亚,证明波利尼西亚人完全可能来自古代秘鲁。1953年,领导挪威考古队远征至加拉伯戈斯群岛,证明南美印第安人早在欧洲人之前就曾涉足该岛。1955年至1956年,领导挪威考古队航行至复活节岛和东太平洋,获得重大考古发现。1969年和1970年,以埃及古王室墓室笔画为本,制造芦苇船(纸莎草船)“太阳”号,两次模拟古代探险的伟大航程,终于横跨大西洋,自摩洛哥的萨非港直达加勒比海的巴巴多斯,从而证明了地中海古代文明可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传播至美洲。1977年至1978年,以苏美尔型芦苇船“底格里斯号”,从沙特阿拉伯河出发,进入波斯湾,通过霍尔木兹海峡,来到阿曼湾,驶入阿拉伯海,然后拨头向西,沿着亚丁湾,抵达红海的吉布提。这次海上探险的成功和沿途的考古发现,充分证明了美索不达米亚、埃及和印度河谷这三大古文明地区之间的海上联系。海尔达尔用自己出生入死的海上探险证明:海洋对古代人来说,不是天堑而是通途,是人类早期的交通干线。此行他们经历了很多奇妙的与大自然的亲密接触经历。后来他将自己的航行故事著书出版,描写了他们的航海历险的长篇纪实小说后来被拍成了电影‘Kon-Tiki’,并于1951年获得奥斯卡长篇纪实电影奖。此书的中文版名为《孤筏重洋》(《太阳神号海上历险记》)。”

一个人为证实自己用十年想出来的太平洋中波利尼西亚群岛上居民是从八千公里外的南美秘鲁乘木筏漂过来的一个理论,竟然在现代文明社会真的做一只小木筏,在茫茫大海中让海流带着自己临时的找来的五个人漂了八千公里……

这个行为,意味着你说他多疯狂就有多疯狂……不过,我几年前在福州一个博物馆中看到一个解释,说太平洋中波利尼西亚群岛上的居民是福建和台湾原住民漂过去的……刚刚从网上看到文献说,波利尼西亚群岛上的人的DNA与台湾原住民很相近,但也有少部分南美印第安人的DNA……

这本书作者的文笔真是一流,小说般故事讲述和童话般的生动有趣,诗人般的对大海极敏感的情感表达……总让我觉得这是作者编出的故事……但真的是历史上探险故事……

投入自己的生命作赌注,为写一本书,告诉全世界自己的一个想法和一个现代海上漂流的故事——我不得不说,这真正是人生的一种浪漫情怀和历程啊……

这样一个普通的挪威人向整个人类文明世界宣示自己存在过——这是动物的本能?狮子老虎都会在自己领域边界上喷尿液,留下气味,向别人宣告自己的存在……

作者也是人间的幸运儿,他一生三次在大海用古人的最原始的航海工具漂流太平洋,横跨大西洋,从波斯湾到红海的吉布提,还活到八十八岁……上帝有意让我们看一个现实的现代童话……

竟不夸张地说,借助作者出色的文笔,我同作者和他的同伴在几小时内重复了他们在1947年海上101天史诗般的也是童话般的航程……





附《孤筏重洋》摘录:

“有时你会发觉自己的处境异乎寻常,你是逐步地、十分自然地走进去的,一旦置身其中,你突然惊奇起来,质问自己究竟怎么会弄到这步田地。

举一个例子,假如你和五个同伴,一只鹦鹉坐着一只木筏漂海,那迟早难免有一天早上你人人海上醒来,开始这样思想了。P002

如果我转向左看,我看到一望无际、蓝色的大海,嘶嘶作响的浪涛就在身边滚滚而去,永无止境地在追逐总在后退的地平线。如果我转向右看,我看到竹屋里面,日影纵横,一个长胡子的人仰卧着读“哥德”,他赤着脚,脚趾很谨慎地伸在竹屋的矮屋顶的格子里。这怪模怪样的小屋是我们大伙的家。P002

我完全记得,特别有一个晚上:那文明世界似乎变得不可捉摸地遥远、虚渺。我们在这岛上已经住了将近一年,是那里仅有的白人;我们决心放弃文明社会的好东西和与之俱来的坏东西。我们住在一间篷屋里,这屋是自己动手盖在海边椰子树下的木桩上的:我们吃的就是热带森林中和太平洋里出产的东西。

就像往常一样,在那一天晚上,我们坐在月光下的海滩上,面前是海。我们心神清醒,胸中充满了环绕着我们的浪漫景色。不放过任何印象。我们鼻孔中装足了茂密的热带森林的香气和海水的咸味,静听风吹树叶和椰子树尖梢的沙沙声。每隔一定的时间,巨浪从海中直涌上来,把其他的声音都淹没了。巨浪冲上陆地,水花四溅,然后在岸边的卵石中分裂为一圈圈的泡沫。海水在千万块闪耀的卵石间咆哮着、轰响着、低鸣着,一直到后来撤退了,去结集力量,准备对这不可征服的海岸发动新的攻击,一切才都又安静下来。P005

几天之后,我把赫曼作为我的客人,带到探险家俱乐部。在那里我们直接碰上了北极探险家彼得,福洛庆。福洛庆有一个可贵的特点:决不会在人群中消失。他大得像一扇谷仓的门,胡须倒竖,看上去像是从北极广阔的苔原上来的使者。他周身有一种特殊气氛——好像他走来走去的时候,手里牵着一头灰色的熊。

我们带他到墙上一幅大地图面前,告诉他我们要坐一只印第安人的木筏横渡太平洋的计划。他听的时候,他那双童心不泯的蓝眼睛睁得像两只盘子大。然后他噔噔地敲着地板,把腰带收紧了好几个扣跟。

“他妈的,小伙子!我真想和你们一起去!”

这位格陵兰的老旅行家把酒上满我们的啤酒缸儿,开始告诉我们,他信赖原始居民的水上工具,也信赖原始居民的能力,无论在陆上或者海上,沿途都可以依靠大自然取得食物供应。他自己曾乘着木筏在西伯利亚的大江上顺流而下;他曾坐船,船尾拖着装载当地人的木筏,在北冰洋沿岸航行。他一边谈着,一边捋须,并且说我们一定会有一番伟大的经历的。P028

我们的飞机过了赤道,便开始穿过乳白色的云层下降。下降之前,云层一直铺展在我们之下,在强烈的阳光照耀中,像是一片耀目的白雪。羊毛般的水蒸气依附在机窗上,渐渐地融化了,化成云,悬在我们上空,然后地面上出现了波浪起伏般的热带森林的碧绿的林梢:我们飞到南美的赤道共和国上空,降落在热带地区的瓜亚基尔港。P042

几个星期过去了,我们没有看见船的踪迹,也没有看见什么漂浮的东西刚.以说明世界上还有别人存在。大海全是我们的,地平线上所有的大门都敞开着,真正的和平和自由从穹苍飘飘下降。

空气中新鲜的咸味,围绕着我们的一片洁净的碧蓝,似乎把我们的身体和灵魂都洗干净了。对于我们在木筏的人说来,文明人类的大问题似乎是虚假的——好像是人的头脑的邪恶的产物。只有大自然最重要。而大自然像是不理会这只小木筏,又像是认它为一个自然物体,它并没有破坏海的协调,而是像鸟和鱼一般,和水流大海适应了:大自然已经不是要和我们为难的、可怕的敌人,却成为一位可靠的朋友,始终不懈地、确定不变地帮助我们前进。风和浪推着、送着,在我们下面的洋流拉着,直向我们的目标而去。

无论在哪一个寻常日子里,如果有一只小船出海航行到我们这条路上,就会发现我们在带着小白浪花的波浪上静静地上下漂动,贸易风吹起橘红色的帆,一直驶向波利尼西亚:p108

在浮游生物很多的水面上,舀满一杯可以舀到几千个。不止一次有人在海上饿死,因为他们找不到大得可以刺取、网捞,钩钓的鱼。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很可能是名副其实地,在冲得很淡的生鱼汤中驶过。如果在钩网之外,他们有一样用具,可以在他们身在其中的鱼汤里筛滤,便会得到一份营养餐——浮游生物。将来说不定有一天,人们会像现在在陆地上收割五谷一样,想到海面上去捞获浮游生物。单单一颗粮食也是没有用的,但是数量多了就成为食品。P119

我们在水筏上,如果没有其他消遺,那躺着把鼻子凑到 浮游生物网子里,就够有趣的了。并不是为了那气味,气味很难闻。也不是那样子诱人,样子是一团糟。而是因为,如果我们把浮游生物倒出来铺在筏丽。把它们分开了,用肉眼仔细一个个观察,便会看见无穷无尽的、不可思议的形状和颜色。

它们绝大多数是极小的、虾一样的甲壳动物和散浮着的鱼卵,但是也有鱼和贝壳的幼体,各种颜色的奇奇怪怪的小蟹、水母,  以及不知多少、各式各样像是从迪斯尼《狂想曲》中取出来的小生物。有的像是用透明纸剪成的、带须头的、跳动着的鬼怪,又有的像是不生羽毛而长硬壳的、小小的红嘴鸟。在浮游生物的世界中,大自然琳琅满目的发明是无穷无尽的:就是一个超现实派的艺术家到这里,也只好自叹弗如。

我们在赤道以南、清凉的亨伯特水流折向西去的地方,每隔几个小时就能从网袋里倒出几磅浮游生物,堆在那里,好像是一块每层颜色不同的千层糕——棕色、红色、灰色和绿色。颜色种种,要看我们驶经的海面上有些什么浮游生物。晚上,如果有了磷光,那真像捞进了一袋珠光宝气的珍宝-但是,一旦拿在手里,这种像是海盗的宝藏的东西,就变成了千百万只发亮的小虾和有磷光的幼鱼,在黑暗中熠熠生光,像是一堆烧旺了的炭火。我们把它们倒进桶里的时候,这一堆软糊糊的东西像是用土萤煮成的一碗具有魔力的羹汤。我们这种晚上的捞获物,远看很好看,近看真难看,气味也很坏。但是如果你鼓起勇气,舀一匙放进嘴里,味道还真不错。如果这一匙里有许多小虾,那味道像虾球,也像龙虾、蟹。如果这一匙绝大多数是深海的鱼卵,那味道像鱼子,有时候像蚝。

不能吃的浮游生物,不是小得被水从网眼里冲走了,就是大得可以用手指拣出来。不能吃的是那小玻璃瓶似的胶状的腔肠动物,以及约半英寸长的水母,味道都苦涩,不能不扔掉。其他的东西都可以吃,或者生吃,或者用淡水煮成羹,煮成汤。各人口味不同。筏上有两个人认为浮游生物滋味绝佳,有两个觉得还可以,有两个连瞧一眼都不干。从营养的观点上看,浮游生物和体积较大的贝介差不多,如果烹调得法,那在喜欢海味的人吃起来,一定认为是一等好菜。P121



吴砺

2018.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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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砺,桐城人,生于1963年,1979年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97年曾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任访问学者,其后在硅谷工作。回国后一直在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已申请了五百多项国内外专利,并于2004年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过第一本散文集《西海岸之》。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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