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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云南丽江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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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26 11:40: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云南丽江行(五)


二O一八年十月三日(星期三)


    这个时代的人,大部分人应当是人类成员中较幸运的人,因为现代的信息技术时代,即使是穷人,也可以通过电视看到自己身边世界以外的世界,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世界……

当我们自己亲自游历我们日常生活之外的世界,我们仅仅是满足自己看到的一切刹那间的感动吗?那感觉会随时间绝大部分会消失殆尽,我们也可以用手机摄影留住部分,但是这仅仅是部分……文字可以表达记录我们的内心……



今天晚上是十二点左右乘火车去丽江。

这两天的昆明市,总是绵绵细雨。

早上睡了一个懒觉。今天白天,只准备去滇池边稍稍走一下。

上午收拾好行李,在旅馆边的“桥香园”吃了一次云南传统的过桥米线。我是农村长大的孩子,通常是去不得高级的餐厅,我在那里坐着吃饭,会无比强烈的感受乡下人被人服侍得浑身地不自在,好像从来没有带我去那里朋友们那份从容淡定,还有自信。

“桥香园”这里是一个连锁的云南米线店,却呈现出我从未见过的中国式的雅致。二十五元一份早餐,四个青花蝶盘,一个厚厚深色汤碗,青花花蝶纹中,有一份几片薄薄如日式生鱼片,一份生蛋黄,一份九菜丝和新鲜菜小拼盘,一份几种小小的油炸和卤肉块拼盘,而餐桌玻璃板下,是少数民族的老蓝色花纹图案装饰的布。

一点也不夸张地说,这是我见到过一幅如画般的中国瓷器和食材素雅致极的拼图……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过去在小吃店和各种各样街边小吃滩上吃过的云南米粉,竟然还可以有这么优雅的充满贵族文人画般的意境呈现方式……

这是到了云南才知道的,云南过桥米粉,还可吃得这样风雅……

谈到吃,我们总想到《红楼梦》和《金甄梅》中大段论述美食的片断。过去的大户人家才有经济条件、时间去琢磨怎么吃东西,我没有这个文化遗传,完全是外行……

人类的乐趣太多,仅吃饭也可以钻研一辈子,世界上有多少种好吃的做法啊……



下午,从火车站坐公交车,去滇池的海埂公园。这是我第一次在白天看昆明市的市景。昨晚是夜里看了一次昆明市市景。

公交车走在环城南路上。站台上老百姓的面孔与内地有明显不同。整个街区色彩与内地相比,也有很大的不同。多是粉色和带土色的暗:灰土色,黄土色,红土色,棕土色,淡黄土色……所有的在内地街面上的鲜艳色彩,昆明市似乎全被有意淡化中和了,使之变暗和不起眼……仿佛是白嫩肌肤的姑娘,有意地将自己脸上扑上淡黄的土色,以使自己显得更朴素……

似乎昆明市所有的色彩都向中性靠,这让我有些困惑……我想起了几年前,我在北京中国博物馆中,看过的一个中国少数民族传统服装陈列室。与我过去在彩色电视中看到的少数民族歌手,在舞台上穿着极鲜艳的颜色的民族服饰完全不一样的是,那里传统的民族服装都是亚暗色的,虽然是彩色,但是暗得让人感到十分沉重和压抑……

当时我突然明白了,过去传统的印染技术,完全无法与现代工业染色的布料色彩夺目的鲜艳相比美啊……

这如同过去一个皇帝日常生活所享受的,与现代西方社会一个中产阶层的老百姓生活享受的,都无法相比一样啊……远古时代的皇帝,哪能坐飞机全世界兜圈,哪里有空调,哪里有汽车,哪里有电脑电视和音乐唱片等,他日常生活唯一的优势就是妃子多……

我突然意识到,昆明市街道所有色彩向中性靠,是不是因为昆明市是在高原上,这些强大的紫外线,使所有鲜艳的颜色都被部分的氧化,退色了……

或许是到了十月初,昆明市街道所有的树叶都是暗绿色,不神气。

天是阴的。我原来想象的色彩鲜艳的云南,从天上到地面,现在还没有向我呈现……

下午3:20,到达海埂公园。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岸边一排几十颗粗壮的白树皮的桉树树干,印着淡青碧色的湖水和岸边铺满的暗红色地砖,散发着一种很特别秀丽的美……

这里一扫刚才穿越昆明市区时的沉闷。是啊,任何地方有水,就有灵秀之气啊……

右边灰黑色的西山山峦,与海堤剪出约45度夹角的湖面。山峦上方不见山顶,云雾将山峦变成了与湖岸呈约二十度夹角的锐角三角形,它与湖面的三角形一道构成反Z字形图案……

现在湖面的波浪较大,不时在湖岸上拍出强有力的声响,让你颇有些走在海边的错觉……

这海堤岸边,是东西走向,东南方向的湖岸线与海堤约呈60度角,湖岸线一段浅粗黑一段细;西山与东南方的湖岸线之间的正南方,有一段水天相连的水面……

我朝西走,准备走过海埂到湖对岸……

走在不时地有浪花飞上来的海埂公园中,天色阴阴,湖面阴阴,西山半山腰以上糊糊,这让你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这海埂公园长堤,将三百多平方公里水面的滇池的一个湖角,与主湖面切开。南侧称为外海,北侧称为草海,草海水面约十平方公里。

我看过一篇介绍元代以来历代文人围绕滇池写的诗赋的短文。较出色的是元代郭孟昭写的《咏昆明池》:

“昆明千顷浩冥漾,倒映群峰来镜里,朝宗远会江淮迥,圣代恩波同一视。

浴日滔天气量洪,雄吞万派入胸中,泽物常裨造化功,却嗟汉武漫劳工。“

明代杨慎的《滇海竹枝词》:

“东浦彩虹悬水桩,西山白雨点寒江。烟中艇子摇两桨,空里鹭鸶飞一双。”

老实说,这些词诗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让你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疲倦感……唐宋两朝,将中国古诗词框架下的山水内容,写得山重水尽了,后人怎么写都会少了那两朝的那种永远有新鲜感的气象……

    谈到关于滇池的文字,或许要提到清代的康熙、乾隆年间的孙髯写的昆明大观楼长联。这在电视节目中,我看到过介绍。现在,我将这长联拿来: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洲,梳襄就风鬟雾鬓;更蘋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  莫孤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荚蓉,三春杨柳。   

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谁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这长联真的颇有些诗意及悲壮慷慨之意……

   “无论是作品中,还是通过镜头传达出来的,布尔乔亚的内心世界都太过丰富而细密,以至于常人无法理解,甚至觉得矫情。而这正是布尔乔亚迷人的地方。一个只读报纸,最多读一些当代作家作品的人,在我看来,就像一个高度近视而又蔑视眼镜的入。他完全依赖时代的偏见与时尚,因为他从来没有看到或听到任何其他的东西。”

我想到了爱因斯坦在《论古典文学》中的一番高论。这是为什么我想在游记中渗进点古文,游记不仅仅是在写现实游啊。

    或许,你同我第一眼看到爱因斯坦这段文字时一样吃惊,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竟还要对古典文学发表看法!当然我们都知道爱因斯坦热爱拉小提琴,科普文章中常提到这一点。

    其实,爱因斯坦还应当排在“好色男”之列,他成名早,据说他同现在很多巨星一样,对疯狂的女粉丝投怀送抱,是来者不拒的……绝对不像他的前辈牛顿先生那样,一本正经……

我们都知道爱因斯坦关于相对论的解释:“当一个男人坐在一个漂亮的女孩身边1个小时,他会感觉流逝的时间似乎只有1分钟;但是,让他坐在热炉子上待一分钟,那么,他会感觉时间过的很慢;这就是相对论。 ”  

不管爱因斯坦是否真是行动上“好色男”,仅凭这句话,就可把他列入贾宝玉之类的 意念上“好色男”……   



我看到有篇文章说,让昆明成为云南中心城市的是元朝忽必烈时期的的回族政治家赛典赤·赡思丁。“昆明”这个词,据说是来源于古羌语,是“雪山人”的意思,即远古时代一个“氐羌”部落的名称。

昆明市出过的最大名人,应当是七下西洋的郑和。这个滇池边度过童年的人竟,然一生与真正的大海相伴,这是中国历史上一个特异的奇点……



前面的西山很像我所在城市福州的鼓山,云雾现在缠在山顶……水浪不断的拍击岸边,前面湖对岸在雾气中的山上,有缠绵的时光迷朦的感觉……我记得一次,在杭州水雾迷朦西湖对面的山,也曾带给我类似的感觉……

“愁风愁雨愁杀人啊”,那个浙江的女子临刑前,竟然留下这样的一句诗……她写这句遗言时,一定想到了西湖湖边对岸烟雾迷蒙的山色……

如今西方来的水泥建筑物,己秋风扫落叶般,扫尽了中国的过去地面建筑物及其记忆……唯有这烟雨中的山与湖水,不因时光流逝而变了颜色……

湖边有五大三粗的柳树,如一个粗壮的老汉,头上只有稀稀几根头发在风中凌乱抖动……

再次环视四周,东面的湖岸线,浅灰蓝色;南方一段水天一线,天空黄白色;右边浅灰蓝色山峦,呈三角形向右方升起,灰白色云雾将三角形山形与天空融为一体……

滇池湖边秋天细雨中的漫步……



晚上,乘12点的火车前往丽江。这趟火车是卧铺,我选择最晚一趟火车去丽江,因为这趟车是早上九点钟到丽江。这样。我就可以看看早上云南铁路沿途的风景。





吴砺
2018.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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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砺,桐城人,生于1963年,1979年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97年曾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任访问学者,其后在硅谷工作。回国后一直在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已申请了五百多项国内外专利,并于2004年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过第一本散文集《西海岸之》。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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