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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的回声:致约翰·缪尔
第一部:看见荒野的人
他们说, 约翰·缪尔的名字, 或许比大多数总统更加响亮, 他在内华达荒野中的脚步, 改变了我们看待世界的方式。
他是一个有“眼光”的人, 却曾经彻底失明。 几个月的黑暗, 世界重归光明之时, 他发誓此生, 要看尽天地的辽阔, 要感受大自然所有的美。
如果没有那场失明, 他是否仍会如此疯狂, 义无反顾地投入大地的怀抱? 也许不会。 但命运赠予他另一种天赋—— 以文字, 描摹风的低语, 溪流的歌唱, 云影的流转, 让千百年后的人们, 仍能身临其境。
从他的眼中看去, 优胜美地不是风景, 是颂歌,是圣殿, 是世界最纯粹的灵魂。 我曾行走过它的山谷, 但从未站在绝壁之巅, 俯瞰它的呼吸。 中国的黄山、华山、张家界, 与它一样壮美, 却无人如缪尔, 为它们写下不朽之诗。
我可以吗? 或许可以。 但仅仅一瞥, 怎能承载天地的恢弘? 若能在黄山住上两个月, 也许, 我能写出一部真正的散文集。 但我终究不是缪尔, 也不是安塞尔·亚当斯, 我是一个静止的人, 不去行动, 只会记录。 如果历史的洪流席卷而来, 或许我能成为见证者, 否则, 只能沉默于尘埃之中。
六成的红杉林, 因缪尔的坚持而存活, 可他最初并未主动奔赴这场战斗, 是朋友约翰逊推动了他前行。 他害怕, 他迟疑, 因为他是诗人, 而非政客。 但他的文字, 温柔如布道, 却能让千万人心甘情愿, 为自然献身。
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旅者, 因此,他的魅力无法抗拒。 公园管理者畏惧他的疯狂, 他无所畏惧, 以生命去攀登, 去聆听, 去拥抱世界的每一寸呼吸。
要像他那样写作, 必须彻底消失在大地里, 成为溪流,成为岩石,成为风, 直到笔与灵魂合一。 若没有文字, 缪尔或许只是被遗忘的旅人, 但如今, 他的名字深植于森林, 镌刻在山川, 如国家公园一般, 与世长存。
只要这些公园还在, 缪尔就还在。 即便有一天人类消失, 优胜美地仍会伫立, 等待新的眼睛, 新的手, 新的心, 去发现他的名字。
某一天, 或许未来的某个生命, 会轻声问道: “为何人类, 始终不愿承认, 自己只是万物中的一部分?”
第二部:荒野的守护者
他出生在邓巴, 海浪击打着岩石, 风在他童年的梦里, 刻下远行的印记。
跨越海洋, 他的家人寻找新生活, 但他寻找的, 是更广阔的世界—— 没有墙壁, 只有河流与森林的家园。
一次意外,一片黑暗, 利刃划破命运的丝线, 世界从他眼前消失。 数周的盲目, 他不知光是否会归来。 当光明重新洒下, 他起誓—— 绝不再忽视眼前的美, 绝不再无视大地的低语。
于是他开始行走。 千里之路, 从印第安纳到佛罗里达, 用双脚聆听大地, 听它低声诉说, 那些世人遗忘的故事。 他一路向西, 来到内华达山脉, 优胜美地在他眼前升起—— 花岗岩铸成的大教堂, 瀑布和风吟唱的赞歌。
他写, 不仅仅是描绘, 而是唤醒, 唤醒那些沉睡的心灵, 让他们看到—— 森林不仅是木材, 河流不仅是工具, 山脉不仅是障碍, 而是奇迹。
他的文字如火, 点燃了一场运动。 总统与他同行, 在千年古树的阴影下, 聆听。 缪尔诉说的不是政治, 而是敬畏, 不是法令, 而是爱。
因为他, 优胜美地得以保存, 因为他, 红杉林依然挺立, 因为他, 国家公园如绿色脉络, 在国土间延展生长。
他没有建立帝国, 但他建立了圣地。 不是用砖石, 而是用文字。 只要森林呼吸, 只要山峰矗立, 只要河流奔腾, 他的名字就不会消失。
“进入宇宙最清晰的方式,”他曾写道, “是走进森林的荒野。”
于是, 我们继续前行。
附:
吴砺 2025.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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