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光的另一边:胶片颗粒里的呼吸与梦
——观 Mariam Sitchinava 胶片摄影有感
一
他们说 Mariam Sitchinava 出生在格鲁吉亚, 大多作品用胶片拍摄—— 没有受过科班训练, 而这恰恰是她的天赋: 一种不经雕饰的清澈, 像一道静静掠过山坡的光, 带着高山国度的气息, 在原野、 花朵与折叠的山脊之间游走。
在盛开红花的山坡上, 两个少女举起一块玻璃, 天空与云 映在其上—— 身后黑绿色的山体 直立在山谷尽头。 一个意外的巧思: 天空 被人为地放进了绿色的怀抱。
一丛小树 在雪地里 鼓成蘑菇的形状—— 一种东方的静谧趣味。
一个女人躺在草地上, 裸露的双腿弓起迎向空气; 而照片却将世界翻转—— 大地在上, 天空在下—— 天空化成了一面颠倒的湖水。
另一个女人走在红花坡上, 拖着一条长长的红布, 弯成一弯月牙, 占据了画面的四分之一—— 像一只孔雀的尾屏, 衬着绿色山脊的脊骨, 只是那扇屏 全是炽烈的红色。
三个女人 模仿波提切利的《春》, 手相牵,臂相举, 在枯黄的草坡上围成一圈, 远山作背景—— 仿佛神祇悄然走进了镜头。
她的风格独特, 新鲜得像一碗刚摘下的车厘子, 还带着清晨的凉意。
二
光 不只是落下—— 它停驻, 栖在织物里, 肌肤上, 也栖在山与山之间的气息中。
她的格鲁吉亚 不是背景—— 而是画面的骨髓, 承载着 四季的重量, 风中花的气息, 山间空气的脉搏。
两个女孩举起一块玻璃—— 天空在其中颤动, 云朵翻转, 像一段尚未写下的故事的页。
一条红布 弯成新月, 占据了画面的四分之一—— 它的弧线 像一只孔雀的尾屏 衬着绿色山脊的脊骨。
三个女人 成了波提切利的三美神, 举起手臂围成一圈, 让山坡化作一个神话的圆。
她用胶片的颗粒构筑, 用刻意的色彩—— 绿中燃烧的红, 倒置成梦水的蓝, 耳语着冬天的金色草原。
道具 并非道具—— 它们是平凡与陌生之间的铰链, 是观者 跨入另一种空间逻辑的 小小门口。
她的风格 生长在牧歌的宁静 与突然而至的超现实之间。
总有一种节奏: 身体的圆环, 布的曲线, 地平线的弧度。
这里没有过度的打磨—— 光依然野生, 质地在呼吸, 面孔保留着真实的脉动。
正是这种平衡—— 本能与设计—— 让她的影像 在记忆中存活, 在胶片 冷却成沉默之后 依然鲜明。
附:
吴砺 2025.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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