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然光,烛光,火光——用光作画的肖像
——观《燃烧女子的肖像》有感
一
我并不知道 全部的故事, 只有一些片段—— 然而每一帧 都像从古老的油画相册中 采集下来的肖像。
在西方的电影里, 你能感到 油画历史的重量—— 那种写实, 那种对光的耐心, 那种对人脸的虔诚。
在我的传统中 我们有山水, 却极少有人物—— 更不曾 如此细细描摹。 我们的画卷漂浮得很远, 远离 日常生活的风景。
所以如今, 我们的电影没有这样的传承。 我们起步得太晚。 拍出的画面 常停在中等的台阶上, 比起这些镜头, 要低下三步、四步—— 更低。
而在这里—— 在自然光中, 在烛火摇曳的触摸里, 在火焰缓慢的燃烧中—— 一张脸 便是一个世界, 一个动作 便成为 它自己的永恒。
二
我没有看完整个故事, 只是一些片段—— 可每一帧 都带着几个世纪前 油画的静谧呼吸。
自然光, 烛光, 火焰的缓缓燃烧—— 它们不仅是照明, 而是画面的脉搏, 仿佛光本身 在替言语发声。
人物 立在被精心安排的空间里, 在纵深与静默之间保持平衡; 一次停顿 可以和一句话 同样沉重。 质感、色彩、 连空气本身—— 都把观者 一点点吸入, 直到凝视 成为一种触摸。
我想起那些古代大师—— 卡拉瓦乔、维米尔、伦勃朗—— 他们长期修炼 光的倾泻, 将一张人脸 从阴影中塑出。 电影摄影师 依然行走在那些 被画下的长廊中, 只是用光子代替了颜料, 用镜头代替了画笔。
他们继承的 不仅是美感, 更是一种观看的方式: 赋予主体以尊严, 让皮肤在阳光的斜照中 微微发亮, 让人物立于室内, 使房间成为 他们的一部分。
从画布到银幕, 没有断裂—— 只是一次移调, 一场跨越世纪的 不间断对话, 让两种媒介 不断精炼 彼此的语言。
附:
吴砺 2025.9.7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