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网

 找回密码
 我要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查看: 1443|回复: 0

[散文] 《我的探险生涯I,II》(二)

[复制链接]

6147

主题

1497

回帖

1万

积分

荣誉会员

Rank: 8Rank: 8

积分
12347
鲜花(22) 鸡蛋(0)
发表于 2018-12-11 10:43: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的探险生涯III》(二)



设拉子以醇酒、美女、歌谣和妍丽的玫瑰花而闻名,站在山腰上就可以闻到酿好的醇酒醉人的芳香,空气里则溢满浓郁的花香;我们也看到著名诗人墓前种植高耸的柏树,其中最有名的是波斯最伟大的两位诗人,一个是《玫瑰园》作者萨迪,另一个是《诗集》作者哈菲兹。哈菲兹甚至为自己写了墓志铭:“噢!爱人,当我死去时,请带着美酒与歌声来墓前探望我,聆听你愉悦的歌声和甜美的乐曲,将使我从死亡的沉睡中苏醒。”帖木儿曾经在他所领导的一次战役中,特地到设拉子拜访哈菲兹,并对他的诗作极为推崇。P031

天气热得令人感到窒闷烦躁。山势越来越平缓,慢慢地终于与平坦的海岸沙地连成一气。有一个晚上,我又甩开跟班的马夫(这次是个老人)独自行动,这个地区不太安宁,经常有抢匪和歹徒虎视眈眈地等候猎物,幸好一切平安无事。在黎明曙光出现的瞬间,有一道亮晃晃的白光从我眼前划过,仿佛一把锐利的剑刃。几个小时之后,我策马进入布什尔港。这一趟旅程我花了二十九天,走了九百英里路,正好横越波斯大帝辽阔的江山。P033

我们在以斯拉之墓①停泊上岸,河面上映照出棕榈树的款款丰姿,活泼的犹太男孩划着小船来接运货物和乘客。岸上,半开化的游牧民族蒙帖菲克和阿布·穆罕默德族人在此放牧牲口,他们手里拿着长矛,头戴马鬃圈环好固定白面纱,不致被风吹得胡乱翻飞。P038

屋外种植的棕榈树高过平坦的屋顶,夏风习习吹拂,在棕榈树的枝叶间逗弄着,发出阵阵的低吟声。P043

一八八九年夏天,斯德哥尔摩举办东方学者大会,街道上到处挤满了亚洲与非洲的原住民。前来参加的有四位是杰出的波斯学者,受波斯大帝纳斯尔丁之命,来此向瑞典国王奥斯卡二世颁赠勋章。能够与这些波斯子民交谈,我仿佛沉浸在故乡和煦的微风中,比以往更加渴望能再度造访他们的国家。阿拉丁神灯又重新燃起,绽放出与哈桑花园里一般明亮的火花。P059

“征服者”穆罕默德为苏丹皇宫奠定了基础,截止苏丹阿卜杜勒·迈吉德①在博斯普鲁斯建立多尔马巴格奇( DolmaBagche),整整四百年过去了,前后已历任二十五位苏丹。苏丹的皇宫盘踞在君土坦丁堡的最高点,黎明时分,皇宮的尖顶是最先被微曦染成紫色的地方,夜幕低垂时,也是最后淡去的景致。站在皇宫的阳台往下眺望,景色之美令人叹为观止;马尔马拉海、金角湾、亚洲海岸线尽收眼底。P064

眼前我们即将展开的旅程,唯有在古代的波斯故事里听到过:为了迎接强权大国的特使莅临,波斯人大方展示他们瑰丽的山河。此时正是仲春时节,森林中散发浓郁的芳香,清澈的小溪潺潺而流,鸟儿也竞相展喉高歌,清脆悦耳的歌声,好似迎接我们这支威风的队伍。我们把每日的行程分成早上与夜晚两个阶段,白天当温度高达摄氏三十度以上时,我们就躲在通风的帐篷里纳凉,因为帐篷都搭在橄榄树和桑树树荫下,感觉凉快多了。每次我们路过村落,一定会有蓄着白胡子的老人出来欢迎,他们穿着及踝的长袍,头上缠绕高高的白头巾。P070

隔天清晨四点钟,阿里把我叫醒,还站在我身旁直喊着:“大人,我们快走吧!”我们喝几口茶,吃了一些面包,便开始顺着斑岩和凝灰岩构成的山脊前进。达马万德山峰的形状是非常典型的火山锥。在离水平线一万一千英尺的高度,我们踏上终年不消融的雪地,这片皑皑白雪仿佛帽子般戴在山头上,而且岩脊向下延伸到山坡上。我们就是走在两条这种下垂的雪舌之间,慢慢往山顶攻坚。

太阳在晴朗的天空中缓缓升扬,万道金光洒遍这处令人赞叹的旷野大地。西南方的普里普勒石桥边,河床上露出斑斑白点,这些白点原来是纳斯尔丁营区的三百多顶帐篷,在前一天晚上才迁移过来。不过,天气瞬间变得黑云密布,冰雹噼里啪啦打在我们身上,好像鞭打一般,逼得我们不得不暂停下来,蹲伏在两块岩石中间,而冰雹还是落在我们的背上。P091

从梅尔夫出发,火车在游移不定的沙丘之间蜿蜒前行。当地人在这些沙丘顶上种植柽柳和其他沙漠植物,以防止沙丘移位而掩没了铁轨。火车行经一座横跨浩瀚的阿姆河、长达两俄里的木桥。阿姆河起源于帕米尔高原,最后注入咸海,总长度为一千四百五十英里。P115

。即使到了今天,帖木儿所兴建的建筑物依旧屹立不摇,闪耀着绿色光芒的洋葱形拱顶从花园苍翠蓊郁的草木间拔地而起;尖塔及深蓝色圆顶仿佛绿松石,在浅蓝色的天空映衬下,更是美丽壮观。P120

在拱形洞上铿锵作响的钟声中,我驱车离开撒马尔罕;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蓝色洋葱形拱顶逐渐隐没于天际,初升的朝阳为阿夫拉夏卜山丘平添不少盎然的生机与色彩。P125

向东方与南方望过去,壮阔的景致绵延开展,荒野的山峦层层叠叠形成了迷宫似的地貌。在温暖的季节里,有些溪水向东流人罗布泊,有些则往西注人咸海。P128

随着一天又一天的行程,映人眼帘的山川风光也跟着渐形广阔,朝东方望去,无止尽的旷野直伸人远方的沙漠里。P129

最近才发生一桩令人莞尔的趣闻:有一位族长向来在喀什外围一个圣徒的墓园向信徒讲授《古兰经》,有一天一个信徒跑去见族长,他说:“长老,请给我钱和面包,我要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试试看我的运气。”族长回答:“除了一头驴子以外,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你,把驴子牵走吧,愿真主保佑你一路平安!”年轻人于是骑着驴子日以继夜地流浪,最后终于越过了大沙漠,但就在此时,驴子却愈来愈赢弱,终究不支倒毙。年轻人感到悲伤又寂寞,他在沙地上挖了一个坟埋葬好驴子,自己便坐在坟墓旁哭了起来。刚好有一些富商赶着商队路过此地,他们问年轻人为何哭泣,年轻人说:“我失去了唯一的朋友,我最忠实的旅伴。”商人被他的忠诚所感动,决定在山坡上竖起一块巨大的纪念碑,接着由大批商队运来砖块和彩陶,开始搭建神圣的建筑;从此,熠熠闪烁的洋葱形拱顶和尖塔矗立于沙漠中,高耸入云。很快地,新圣人墓地的故事马上传遍各地,闻名前来的朝圣客从四面八方涌至。多年之后,喀什的那位老族长也来到此地,他惊诧地发现,自己以前的信徒如今已经成为圣人墓地备受景仰的族长了。他对眼前的信徒说:“告诉我,我保证绝不泄露出去,在这拱顶底下安息的是哪一位圣人?”信徒压低嗓门回答:“只是你给我的那头驴子罢了。现在换你告诉我了,以前你教我们《古兰经》的那个墓园,又是哪一位圣人的安息地?”老族长回答:“是你那头驴子的父亲!”P133

这里经常下雪。一八九一年的元旦,绵密的雪花仿佛一张编织细密的白纱,哗啦啦地从天上罩了下来。我们的队伍在纳林斯克解散,接着我独自骑马走了一千英里路回到撒马尔罕。乘雪橇滑行实在棒透了!通常雪橇用两匹马拉曳,若雪积得太深又过于松软时就得用三匹马来拉。驾驶雪橇的车夫坐在右边的位子上,两只脚悬在雪橇外面,一边甜言蜜语地哄着马匹:“好啦,小鸽子,就是这样,我的好孩子,再试试,多用点劲儿,小大人。”雪橇上的铃铛轻快地叮叮当当响,雪花密密实实地飘下,把我们全笼罩在白纱中,道路两旁的积雪也被风堆成好几英尺高。我们行进的速度快得吓人,雪橇像船一样在颠簸的马路上东摇西晃,但是因为橇上装了两支持平的安全滑刀,每当雪橇快要翻覆时便充当缓冲器,所以并不容易倾覆。只有一次,我们是脚底朝天整个翻覆过去;那次发生在晚上,整个雪橇翻倒在被雪覆盖的沟渠里,不过我们很快就把雪橇扶正,选了一条比较平坦的坡道,继续摸黑摇摇摆摆地前进。P136

终于我的愿望实现了。这趟旅程历时三年六个月又二十五天,我所规划的路线全长一万零五百公里,比北极到南极的距离还长,相当于地球圆周的四分之一。我准备了五百五十二张地图和表格,全部加起来的长度是三百六十四英尺,在规划的整个旅途中,将近有三分之一(即三千二百五十公里)的土地完全不为人所知。全程的旅行经费还不到两千英镑。

不过,在我的老师李希霍芬男 爵将亚洲地理完整传授给我之前,我不希望冒然行动,因此直到一八九三年十月十六日这一天我才告别家人,往东方的圣彼得堡出发。P146

到了塔什于,我再次到瑞夫斯基总督府上叨扰,在马其兰则暂住在费尔干纳省总督帕伐洛许维科夫斯基将军( GeneralPavalo-Shweikowsky)的府邸。我利用这段时间采购比较重的行李,如:帐篷、毛毯、皮裘、毛毡靴子、马鞍、粮食、烹煮器具、新弹药、亚俄地图等等;另外还买了一些准备送给土著的礼物,像衣服、洋装、左轮手枪、手工具、小JJ、匕首、银杯、手表、放大镜和其他新奇的玩意儿。由于行李多而且重,我又买了外覆皮革的木头箱子,这种当地人用的木箱可以安放在马鞍袋上。P151

翌日清晨,我们沿着吉尔吉斯人挖掘的小径前进,眼前阿莱山的山脊凌空拔起,高耸地矗立在我们的上方。我们走人一条陡峭的上坡通道,山岩自得像粉笔;吉尔吉斯人在六英尺深的积雪中踏出了一条狭窄步道,路基脆弱得有如沼泽上的浮板,不小心踩个空就会深陷积雪中。我们绕着之字形的步道千回百转之后,才来到标高一万二干五百英尺的坦吉斯白隘口,从这里向下俯瞰,雪白的广袤山脊尽人眼帘,景观美极了。南边的阿莱河谷地夹在阿莱山脉和外阿莱山脉之间,分向东、西两方绵延伸展开来。P155

休息了一天,我们和吉尔吉斯的向导继续往下走。向导用长木棍敲击雪面以探测虚实。眺望远方,在无尽头的银色大地上露出一个小黑点,我心满意足地望着它,那儿正是我们今晚要过夜的毛毯帐篷;帐篷里正燃烧着营火,烟雾袅袅从帐顶开口处飘了出来。那天晚上,一位吉尔吉斯人弹奏弦乐器来娱乐大家。夜里,暴风雪又再度袭击大地。P156

晚上温度降到零下二十点五摄氏度,毛毯帐篷完全被雪墙所包围。第二天早上,我望见外阿莱山脉最高峰、海拔二万三千英尺的考夫曼峰,气势雄浑、仪态万千地矗立在前方。P157

不久前,有位吉尔吉斯人要从一处营帐到另一处营帐,从此他再也没有回来,人们四处搜索,结果在雪地里发现他的头颅和残骸,旁边还有他的皮裘,从尸体旁的血迹可以看出他曾经无助且绝望地挣扎过。我的脑海中一直挥不去那位独行者的影子,整个晚上辗转反侧,不断想着当这位吉尔吉斯人发现自己被狼群包围时,那种孤立无援的心情是何等苦涩啊!他一定努力试图跑到帐篷村落,但无疑狼群是从四面八方发动攻击的,他可能拔出匕首想刺杀左右两边的野狼,孰料却更加激起攻击者愤怒和嗜血的天性。截至最后他的力气必定逐渐消竭,脚步踉跄,眼前漆黑一片,当最靠近他的野狼把惨森森的白牙扎进他喉咙的那一刻起,无休无止的黑夜便永远地笼罩着他。P159

我们在离过河地点不远的地方扎营,雪还是很深厚,必须铲除一大片积雪才能腾出搭帐篷的空地。夜里天气极为清朗、平静,星光闪烁,白雪映照生辉,夜色美丽宜人;此时帐篷外面温度是零下三十四摄氏度,我对马儿感到十分抱歉,因为它们得站在外头受冻。P159

第二天早上我们渡过一座门槛似的小桥,伫立桥拱上,整个喀拉库勒湖——意为“黑色之湖”——尽收眼底。太阳 正缓缓沉落,西边山脉的影子很快就盖满了这片荒凉清冷的土地。P160

慕土塔格峰矗立在我们上方,山名的原意是“冰山之父”,最高峰海拔二万五千五百英尺,峰顶罩着一层闪亮永不消融的白雪,仿佛一顶皇冠;从东方的沙漠中远眺,慕士塔格峰的峰顶就像一座灿亮的灯塔,巍然耸立在南方知名的喀什山脉之上。喀什山脉位于帕米尔高原的边缘,山势雄伟。P164

不过我首次想亲近这座巨山的企图并没有圆满收场。我们在牦牛的帮助下,艰辛地涉雪爬上陡峭的山壁边缘,山壁下就是北方巨大的羊布拉克冰河的深堑;从这里我们可以饱览西边色勒库尔河谷的壮丽景色,以及源自山顶盆地的宏伟冰河,这条冰河白色中泛着微微的蓝光,顺着峭峡往下滑动,从我们的脚下淌过,然后像帝王一般骄傲地从石河床上流泻出来。P166

我们深入山区,受到钦察人吉尔吉斯村落居民的热烈欢迎,有些聚落是泥土和石头搭建的小屋,也有些是锥形无排烟口的帐篷村。当我们行走山中时,经常可见慕士塔格峰令人目眩的白色峰顶昂然冒出,落在较低的山头后面。这里的山谷相当宽阔,风景如诗如画;河流都很深邃,河面上尽是滚滚泡沫。所幸这趟旅程十分顺利,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在宽敞的河谷中,有些村落建在丰美的绿草地上,野生的玫瑰尽情绽放,野山楂和桦树一样欣欣向荣。正当大伙儿停留在帕斯拉巴特( Pas-rabat)村时,暴雨突然来袭;大雨过后,河流水位即刻暴涨,汹涌的河水霎时变成了灰褐色,怒吼着穿越河谷。

穿越檀吉塔(Tengi-tar)峡谷一段是这条山路艰难的部分,狭窄的走廊紧挨着陡峻的山壁蜿蜒而行,而两侧山壁只隔着几码的距离,河水溢满整个谷地,使得想前往帕米尔的旅人只有被迫走水路。高涨的河水在滚动的石头之间流泻,震耳欲聋的激流回音充塞于局促的峡谷。马儿不太确定应该在何处落脚,只能靠触觉小心翼翼地在大圆石之间行进,它们不时跳上一块岩石,然后鼓起全身肌肉为跳到下一块岩石作准备,而且它们背上的行李箱总能维持平衡,在特别难走的地方,必须有两个人在水面上放置一些石块,然后跳上这些石块,各自护着马匹的一边,引导并协助马儿过河。

原本从灰色花岗岩山壁顶上才能窥探到一线的蓝天,慢慢地,随着峡谷的渐形开展、山势变得较平滑,映人眼帘的蓝天也越来越宽广了,这让我们大大松了一口气。离开高达一万五千五百四十英尺的寇克莫依纳克隘口之后,我们发现自已又来到了“世界屋脊”,在塔嘉尔玛河谷宽敞的谷地上,一些吉尔吉斯长老很亲切地招待了我们。浸淫在清朗、纯净的空气中,高山的轮廓和生物都展露出最美丽的面貌。慕士塔格峰的冰河像舌头般,从深窄的裂缝间吐了出来;冰河清澈如水晶,缓缓淌下山坡,流过青翠的牧场。牧场上可见牦牛和绵羊成群结队地在吃草,还有大约八十顶已经搭建好的圆锥形帐篷。P171

看过了北边的冰河,我们拔营转往西侧山脉,徒步在巨大的冰河间游走。溪流里满是融化后的冰块,它们漫过蓝绿色的冰层,清澈得像是水晶;冰河之中经常可见深邃的罅隙张开大口,有些地方巨大的岩石变成了美丽的冰桌。P176

太阳下山了,最后一丝紫色光芒隐没在慕士塔格峰西边的山坡后。当冰河南面的半圆弧石壁上方升起一轮满月时,我步出帐篷走进黝黑的夜色里,陶醉在眼前这片我在亚洲所见过最壮观的景色之中。此时,慕士塔格山峰顶终年封冻的雪原、冰河发源的山麓,以及它的最高点全都沐浴在月亮的银色光辉里,然而漆黑的冰流却静卧在深邃的峡谷中,被浓重的阴影隔绝于月光之外。薄薄的白云飘过起伏的雪原,仿佛有许多山中精灵正翩然起舞,也许他们是去世的吉尔吉斯人羽化的灵魂,在天使的守护下,正要从艰辛的人世飘升到喜乐的天堂,到那吉尔吉斯人所赞颂的化外之境贾奈达之都;这些精灵在雪光映衬下,围绕着“冰山之父”踢踏轻灵的舞步。我们的高度已经快接近钦博拉索山①的顶峰,比乞力马扎罗山①、白朗峰,或世界上至少四大洲的任何山峰都高了,换言之,高过我们目前所站位置的只有亚洲和南美安第斯山的最高峰;而世界最高峰的珠穆朗玛峰还比这里高出八千九百八十英尺。虽然如此,我还是相信眼前这片绵延的旷野奇景,绝对超越地球上其他任何地方;我觉得自己站在无垠太空的边缘,神秘的宇宙就在这里永恒地运转,天上的星辰月亮是那么接近,似乎伸手就能触摸得到;我能感受到脚下的地球,这个被不可逆的重力法则所约束的球体在夜晚的宇宙中顺着轨道旋转、旋转、旋转…—P181

这则故事与六百五十年前马可·波罗①沿着罗布沙漠②边缘旅行时所讲述的故事雷同。罗布沙漠位于此地以东相当遥远的地方。马可。波罗在他著名的游记里这么写着:

有件不可思议的事和这片沙漠有关,那就是当旅队在夜里赶路时,总可能有人因为赶不上或睡着了而脱队落单,等到他发现落后同伴太多试图赶上队伍时,就会听到有人对谈的声音,旅人猜想那可能是他的同伴。有时候这声音呼唤着旅人的名字,被误导的旅人因此离自己的队伍越来越远,最后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同伴。许多人因为这样命丧沙漠。即使白天也会有人听到这种灵幻之音,有时还会听到不同乐 器的声音,最常听到的是鼓声。

随着越来越接近塔克拉玛干沙漠,想要深入这片戈壁的欲望也与日俱增,我完全无力抵抗它的神秘诱惑。每到一个打尖的村落,我一定想尽办法向当地居民挖掘任何有关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事迹,一丁点也不愿错过;我聚精会神地聆听这些憨厚、迷信的乡下人讲故事,痴迷的程度远胜过孩童聆听童话故事。黄色沙丘的棱线酷似海里的波浪,即使置身树林也见得到它们的行踪,这里一处,那里一处;我下定决心,不管代价是什么,一定要横越这片沙漠。P191

四月十日早晨,八峰雄壮的骆驼在驭手的带领下离开麦盖提,骆驼背上驮载沉重的物品,加上铜铃发出庄严的响声,简直像是一支送葬队伍。村民此时都聚集在屋顶上和街道上,他们的面容看起来很肃穆,我们听见:—个老人说道:“他们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另有一个老人也说:“他们的骆驼负担太重了。”两位印度的“换钱人”①掷了一把铜板在我头上,吼叫道:“祝旅途愉快!”大约有一百名村民骑马陪我们走了一小段路。P196


吴砺

2018.12.9




评分

参与人数 1桐币 +1 收起 理由
江面梭影 + 1 很给力!赞一个!

查看全部评分

楼主新帖
吴砺,桐城人,生于1963年,1979年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97年曾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任访问学者,其后在硅谷工作。回国后一直在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已申请了五百多项国内外专利,并于2004年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过第一本散文集《西海岸之》。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瞬间》。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我要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