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竹 于 2021-3-18 13:07 编辑
忍冬 正月初二那天,我陪父亲回了一趟桐城,目的地是石河一带,处于北乡。在北乡,这一天,别家是不能去的,只能登门祭拜年前去世的亲戚、朋友、近邻。 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的父母也是准备回去一趟的,却赶上了新冠肺炎疫情形势严峻。我与姐姐极力劝阻,在疫情之下,凡事都该换个方式进行,想必逝者也不会怪罪于我们吧? 我的二姨夫是前年离世的,二姨又在去年离世,偶尔想起这两位老人,他们的音容笑貌依然在我的脑海里清晰。我又想起年幼时期在春节返乡,二姨都会做春卷给我吃。食材都是普通不过的,自家做的春卷皮、买来的茶干、加了芡粉的肉末、芹菜。倘若真要从中找出一个不普通的,那就是芹菜。回桐城吃春卷,那馅儿里的芹菜是真真的水芹;回桐城我的二姨家吃春卷,那馅儿里的芹菜是真真的泗水桥水芹。那个时候,我时常守在锅台边。无奈这刚刚出锅的春卷很是烫手,只好用两只手来回倒腾,同时用嘴巴吹气,当觉得已经可以食用的时候,便咬上一口,说不准里面却依然烫嘴,那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的样子肯定很滑稽。 如今,我依然爱吃春卷,却有了与以往的比较。这一比较,就感觉很多往事历历在目,就为“感觉以前多是美好的”找到了很多理由。 二姨、二姨夫还在世的时候,我们两家的来往主要限于老人之间。去年正月初二未返乡祭拜二姨夫,之后,在疫情有了较大缓和的时候,我的大表哥来安庆了。 我的大表哥是位通情达理的直爽人,又很活络。虽说是我的表哥,却年长我不少,与我的父亲很是谈得来。席间谈及以往,众人都感触颇多;说起如今,大表哥拉起我的手,说,往后咱俩要多多走动了,父母都老了啊。 我真诚地点头答应,仿佛是接过了一根接力棒,它关于亲情、责任。 说起回老家,我的女儿也来了兴趣。因为我很少返乡,她就更少了。如果真要带她回去,那得去乡下,去祖屋。因为只有在那里,才能够让孩子有新鲜感,才能够将我与她骨子里的一切找到源头。可以带她去田埂上走走,带她去池塘边砸水漂,带她去菜园子里看看,带着她在夜间打着灯笼去别家串门…… 此番返乡,大表哥又嘱咐我,待到春暖花开,把孩子带回来看看。我满口答应。其实,我是早有这方面想法的,只是想到疫情形势,咱还是听从号召,暂且不扎堆流动,等天气暖和了,人员流动少了,就将女儿带回去。迟早的事情吧,她也会接过我递给她的接力棒。 因为是拜新灵,我与父亲当天就返回了。在接下来还未上班的日子里,我与不能返乡过年的同事聚了聚,与老同学们聚了聚。聊起这两年的疫情形势,纷纷感慨,虽然走动少了,人情味却是越来越浓啊。 就在初六那天,我吩咐女儿将寒假作业整理好,毕竟过一阵子就要开学了。她又嘟囔起来,抱怨今年开学太早。我说,这表明我们这里还是很安全的啊,是我们的国家管控得好,孩子们可以早一些返校,早一些学知识啊。正月初七开始上班了,恰逢雨水节气,又艳阳高照,处处是一派早春的景象。我将年前放在角落里避风寒的花花草草都搬进了阳光能够照射到的地方,还暂且将那些多年生、越冬之时枯萎的留了下来,期待它们可以在这个春季里重生。 这使得我想起了家里阳台上的那盆金银花,它已经顺着防盗窗攀爬了近一年之久。我最喜这样的花卉,不需要过于操心,大冬天的也不需移进屋内。就在前一阵子,虽然轻轻一拽,一些老叶片就落下了,但是新芽却越发茁壮,虽稚嫩无比,却大有“芳林新叶催陈叶”的气势,未曾辜负“忍冬”这一别名。 确实,忍过了冬天,接下来的日子就更加可期了。也同时期待,待到春暖花开时,父母可以陪我回一趟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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