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凝视的边界

吴砺

                   越过凝视的边界

                                               ——观 Betina du Toit 摄影有感

          一

你无法想象

中国的摄影师

会拍出这样的画面——

并不是因为艺术的高度

不可企及，

而是中国的眼睛

不是法国的眼睛，

世界在不同的目光下

会有不同的排列。

镜头走近——

直抵面孔的亲密，

皮肤是一片被放大的地形，

角度经过挑选。

一群人的脸

塞满画面；

站立的姿势，

女人的眼神与表情

在我文化的镜子里

从未出现过。

这是一片异国的领土，

一幅幅瞬间的画廊——

第一张，三个女子，

身体向上旋转

迎向镜头，

从仰角拍下，

构思新鲜。

然后——

三个三角形的脸，

四个四方的脸，

在一种几何中排布，

这种构图

在中国的传统里

不会出现，

它在我们的审美地图之外。

           二

不在宏伟的风景中，

也不在戏剧化的布景里——

她的力量

在于面孔，

画面被填满，

直到背景化作空气。

这种贴近

让我们被吸引，

却又不安；

我们不能只是看——

我们必须进入。

对于远方文化的人来说，

这份陌生感

不在服饰，

也不在场景本身，

而是在对熟悉事物

微妙的重排：

面孔的几何，

身体的姿态，

没有被礼貌面具

塑形的表情。

在这里，美

不被磨平到完美——

它在真实的光里

变得锋利，

带着法国凝视的直率。

她的创作，

是有意的选择：

紧凑的取景压缩了空间，

低仰的角度与出乎意料的形状，

平衡的光——

既不讨好，

也不夸张——

让皮肤用自己的质地

说话。

而最重要的，

是一种看待的方式——

将时尚的优雅

与对不完美的接纳

融合在一起。

她不追逐新奇；

她重绘了亲密的地图，

教会双眼

重新看见，

并敢于

让我们跨出

审美中那些

无形的边界。

附：

【【审美提升】法国摄影师Betina du Toit-哔哩哔哩】 https://b23.tv/82KRiRD

吴砺

2025.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