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稀(散文) 
(图片来自于网络) 我一直以为高粱秆子是甜的,这是高粱饴软糖的误导。在吃上高粱饴软糖之前,我是没有见过真实的高粱的。即使看见过,也是在电影《红高粱》里面,我还知道了,往高粱酒里撒上一泡尿,那酒的味道就好极了。 我也一直固执地认为,是高粱抄袭般的长相让我犯了那样让人忍俊不止的错误,直到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可笑。那是小时候的一天,我和表哥去菜地,途经一处荒野。 “看啊,那里有许多甘蔗!”我把手指向前方,兴奋地叫喊着。 “这个时候哪里有甘蔗啊?”表哥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随即笑出了声来,“那不是甘蔗哩,是芦稀。” 看见我不解的样子,表哥又解释,“就是高粱啊。” 我忙跑进了高粱地,折了一根,吃了起来。没过一会就吐了出来,那味道很咸,咀嚼了一会,还有涩涩的感觉。从表哥的口中得知,高粱也是分种类的,那些甜高粱是用来做糖稀的。我便猜测到,想必家乡人把高粱称作芦稀是因为它长的有几分像芦苇,也有打糖稀的作用,就这么叫开了。 这样看来,我吃的高粱应该不是糖用高粱吧,所以秆子是吃不得的。高粱饴软糖里面有糖用高粱的味道吗?有这样的疑问是因为我未曾吃到过糖用高粱的秆子,而现在的我,也没有了看见高粱就上前折一根的冲动,被老乡发现了,会被当成小偷的。很遗憾。 凡是我看见过的高粱地,都不是那么一垄垄整齐地排列,在我的家乡也是如此。我搜集到的资料显示——高粱,禾本科,高粱属,1年生草本,性喜温暖,抗旱、耐涝。该是好养活的原因,老乡就对它们无所谓了吧,随便往哪里一戳,都是一根挺拔的脊梁。难怪有一些人喜欢钻高粱地,做些“浪漫”的事情。我和我的同事也钻过高粱地,那是在野外施工的时候,毕竟在荒郊野外,找个厕所是不容易的,于是就急猴猴地钻进了高粱地,然后又舒心地走了出来。当然,这与浪漫无关。 在舅舅的家里,我见过这样的新扫帚,扫帚的把子是用干瘪的秆子捆绑在一起的,前端是一丛穗子,泛着星星点点的红色,觉得如此熟悉,似曾相识。原来,它们就是拿高粱的穗子制成的。这些穗子有了用处,那些高粱谷粒去了哪里呢? “酿酒了啊。”舅舅端起了酒杯说,“你也喝一口?” 我摇了摇头。直到一些年后的我也喝起了白酒,有了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这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高粱的芳香呢?抑或两者兼而有之吧。 至于高粱谷粒是如何打下来的,就全凭我的猜测吧。记得小时候,我与表哥一起站在稻桶前,手持一把水稻,牢牢抓住它们的秆子,就这样使劲地把前端砸向稻桶的内壁,稻谷纷纷落了下来,我们的手里只剩一把稻草了。当然,这样原始的方法最终被半自动、自动化取代,只是我一直念想着那样古朴的方法,似乎,那样的打谷过程才会充满乐趣。打稻子如此,打高粱谷粒也是如此吧。 再喝白酒的时候,我每每翻看它们是用什么酿造而成的,发现高粱总是存在的。便知道,我是一直与高粱打着交道的,也异想天开起来,可以加些什么进去,能够让白酒的味道更好。 再和父亲探讨起“luxi”二字该如何书写的时候,我坚持应当是“芦稀”,理由很充分,他也很认可。他就问起我,小小年纪如何想起这些,如此怀旧? 其实,我哪里老去了。我正当年轻,就像芦稀一样,那么不挑环境地生长着,挺拔着。只是现在的时节,满街的水果摊子前的甘蔗让我想起了芦稀,还有有关于芦稀的一些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