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思 那一年,一万大军会师九江,开始了一场攻坚战。而日子却那么不凑巧,让我们带着一丝伤感离开了家乡,来到九江石化。 在一个炎热的傍晚,领导将我们带至一家食堂,里面已经人满为患,食堂外面也摆着许多桌椅。领导用手示意,叫我们去几张空着的桌子,大家就这么坐了下来。这才知道,我们来的比较晚,饭店都被预定完了,也只有来这里了。人一多起来,就热闹了,乡愁亦被忽略,在没有等菜上齐之前,我们就开始喝酒了,大口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食堂屋檐里的灯光亮了起来,像白昼一样。人声鼎沸的时候,我们听不清其他人的言语,便大声地说话,很多人离开了座位,举着酒杯走动起来。觥筹间,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忽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很重。我向身后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面庞,他正在向我微笑。我腾不出时间去听他的问候,只是翻腾着脑海,想用最短的时间去记忆起这个人。很快就有了答案,这是一个我在湖南认识的朋友,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一年,我们同在岳阳石化施工,两个人的工地离的很近,有一次他向我借工具,就这么认识了。他的年纪与我相仿,只记得几年前的他很是白皙。现在,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却拥有着黝黑的肌肤,言语也老练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交谈起来,像是久别的挚友,把各自的同事丢在一边。他说,他是常年在外奔波的人,不像我只是偶尔出门,走南闯北的,人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是有来由的吧,我顿时伤感起来。是啊,我很少出门,却偏偏运气不佳,如今夜一样,在外地度过了好些个节日。 家里的门头上已经插上了艾叶吧?我似乎闻见了阵阵芳香。我向来不爱吃粽子,此时却向往它们的味道…… 散席之前,服务员端上来一盘粽子,算起来,一个人可以分得两个,大家却再也吃不下去了,把它们带回了住处。房间里,没有了打牌、下棋的声响,同事们都拿起了手机,给亲人们打电话。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忙掏出了手机,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父母打来的。想必是在吃饭的时候,周围的声音太大,我没有听见。往家里回电话的时候,没有响几声,对面就接听了,没有等我开口,母亲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不外乎是叮嘱我在工作中要注意安全,在外地生活是否习惯,要把自己照顾好啊…… 如今,我又到了洛阳。四月底从安庆出发,槐树已经开花了,淡淡的。如今的它们,正开的艳丽吧?那眩目的白色花朵,显出淡淡的哀愁,抑或,它们本身就代表着这些。有幸又遇见了那位在湖南认识的朋友,他说他要在这里过端午了,在此之后,继续往北,又该在另一个异乡过中秋了。 泥土细化着,一直细化,由南向北,到了这里,有了沙子的模样,滋润了一些我们那里有或没有的树木。梧桐树很是高大、挺拔,让人抬头看那些树梢间,连脖子都有了酸痛的感觉。家乡的绿,从来都是美丽而袖珍的,烟雨中的江南,是那样的妩媚。 近两个月的旅行,从四月底开始,到六月中旬结束。于是,我开始在意那张挂在招待所房间里的挂历。又近端午,我却身在异乡,即便那一天到来了,我还是身在异乡。不同与往日,如今的我有了更多的牵挂。新婚不久,我便离开了妻子,平日里,我们用手机联系,工作之余,我就上上网,通过视频看看妻子的模样。妻子说,她感觉自己瘦了,是想念我的原因,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和父母的联系也频繁起来,他们都说儿子真的长大了,我便微笑起来。 我开始数着日子,继续这段异乡的生活。这份思念从来都是肆虐的,像狂风吹起异乡的尘土,那滚烫的眼泪,是因为沙子的飞扬,还是内心的渴望呢? 也罢,过了端午,我就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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