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孙翔蔚 于 2018-12-27 15:40 编辑
有妈的孩子是个宝 作者/孙翔蔚
二零一七年农历丁酉年,是我那虚年八十五岁老母亲的本命年。去年末,母亲随大哥一家到乡下老宅过的春节。年初刚到城关,大姐就招呼我一同带母亲到牙医那看牙齿,原来母亲过年吃东西时,原本那几颗松动的牙齿一夜之间就落了。
看到几日不见,落了一片牙齿的老母亲,竟是那么的憔悴、苍老,我真真切切地觉得母亲是真的老了。走在一起的时候,让人忍不住地要伸手去搀扶着她。
冬日里,我给母亲洗澡,无论我怎样一遍遍地教她怎样转动水阀,调节水温,她一操作就是不行。干脆,我就脱了衣服陪她一起洗,起先母亲还不习惯,也无奈自己的力不从心,只好像个婴孩般顺从着女儿的喷淋、擦拭、穿衣服、吹头发,撅着嘴让女儿涂抹润唇膏。
她笑眯眯的接受着女儿的调侃:瞧您老幸福吧!有女儿好吧?每当此时,母亲就感叹一番:“嗯嗯!我四十二岁得一老(幺)女儿,还得到力了,你对我好,我死后,保佑你啊!”说得我鼻酸眼热。好像她欠着女儿的人情一样,只有百年成仙之后佑护为报了。其实,对于我来说,只要老母亲健康地活着,就是女儿最大的福分了。
在我的印象里,母亲一直是个坚强自信,甚至是有点强势的人。记忆里多是母亲对我的严厉管教,而非柔情疼爱。随着年龄渐老,母亲也变得慈爱起来,经常“我小女儿,我小宝”地叫着我。一下子就把我的心叫酥了、叫化了,让我有种要偎入母亲怀抱的冲动。
人们都说,人老了,会有种孩子气显现出来:比喻爱说话,爱穿漂亮的衣服,爱出去玩,爱热闹,爱判断子女的“好”与“不好”。我的母亲也是这样,她对子女的判断标准:就是谁陪的时间长,谁就最好。而身为子女的我们都人到中年,更多地关注着自身的生存压力和子女的前途。其实我们都疏忽了,有母亲在,我们还有来处,而母亲不在,我们只有去处了!
母亲一辈子艰辛,父亲早逝,母亲独自一人抚养子女六人,我还是个没有见过父亲面的“遗腹子”。可想而知,母亲当年的艰辛程度。现在想来,仍能让人潸然泪下。好在六个子女都健康成长,如今也家家日子红火,几位儿媳妇也非常孝顺。
每年春节期间,母亲还非要去我最小的哥哥家小住几日。因为日子太艰难,小哥从小被人家领养,这是母亲心头的大痛。现在小哥哥也是事业有成,生活很好。那日,母亲悄悄告诉我,小哥虽说在别人家长大,对她还是很有“心”的。除了给钱、买衣服,还偷偷塞烟给她(老母胃不太好,偶尔抽几支烟),因为我们几个女儿都是“管”着她,不让吸烟。我奉承着她说:那当然,有您的血缘,仍是您的孩子啊!母亲的脸就笑得像花一样。
人们都说我继承了母亲的手巧、勤劳和与人为善的品行。我就跟母亲开玩笑说:“妈!我这么优秀都像您呢!谢谢妈哈!”母亲的脸又笑得像花一样。
人一老话就多。有时候,母亲的那个唠叨劲一上来,也让人有点吃不消,以前我也有反驳她的时候。驳到母亲词穷的时候,母亲就有一句经典的结束语“你是我生的,有我什么办法呢?”是啊!我有什么办法呢?您生我、养我、爱我,只有您高兴!我们都会原谅您的“不讲理”。
经常在母亲说那些“人生宝典”的时候,我的儿子就窃笑,我就佯怒对儿子:“笑什么笑,外婆八十多年的人生经验,说的都是宝典,都没错,一般人她还不告诉呢!”儿子便大笑不止,母亲也笑,一家人都笑了。
我常常想,有母亲在多好啊!在母亲面前,我永远是个孩子。在母亲面前,我可以犯个错,撒个娇。有母亲在,家就在,兄弟姐妹永远都是一家人。而母亲不在,我们就只能算是亲戚了。我告诫自己,一定要珍惜和母亲相处的日子。我也常常在朋友们面前炫耀:我是个有妈的孩子呢!
知道吧,有妈的孩子是个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