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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西方的意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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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27 10:01: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西方的意义》(上)

         

         翻阅《西方的意义》(英)唐·库比特(Don Cupitt)著;王志成,灵海译,—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12.5

翻阅这本薄薄的只有207页的英国人唐· 库比特的《西方的意义》,我仿佛听到一个智者在一个巨大的天庭般的会场滔滔不绝慷慨激昂地向我们陈述着他所理解的西方和基督教的意义。

我是一个俗人,一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也是生活在没有宗教环境的世界中,只是偶尔路过教堂听到了那些牧师声情并茂地宣讲着他们的上帝的教导,一是惊叹他们的激情,二是心中不免掠过一丝嘲笑:人类现在竟然还会这样听从別人留下的传说并沉溺其中。

看到这样充满理性和智慧的书,心情是愉悦的。作者向我们讲述了一个头脑清醒的不信教的西方人对基督教的理解:基督教作为神的宗教己进化为人类进步的文化教义,即人类人人平等的教义。人类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基督教早期的那些神的外衣了。

作者站在全球化时代对西方进行了解释。他认为西方的核心有两条:批判性思维与人道主义。批判性思维推动着西方不断自我否定,自我更新;人道主义使西方不断走向生命中心,生活中心。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解释"西方"的意义和基督教在历史上的作用,如沐春风般的感到耳目一新。

作者认为,从一开始,基督教就是一个关于历史进步的信仰。这个信仰渴望在此世有一个未来的圆满并走向它。基督教已帮助这一梦想得到了自我实现。不过,我心中亦产生了疑惑,若基督教在西方消失,谁来担负教会在过去一千多年对老百姓道德教化的老师?

毫无疑问,中国近现代社会是一个古老文明的帝国被历史强迫"西化"的结果。我们在改革开放之前曾经有三十年十分仇视英美所代表的西方的一切。然而我们当年信仰的马克思主义本身也是来自西方世界。我们那三十年不过是俄式的西化,改革开放是重返英美式的西化历程。

并非中国社会自愿被西化,只是因技不如人被挨打才使"五四"运动前后那些激进的中国知识分子试图彻底抛开这片土地上的几千年的的一切传统,想通过全面西方化实现国家与西方平等和国家的强大。

过去的一百年的中国是试图粉碎中国一切传统文化的一百年,这种冲动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文革中达到了顶点。我们几乎烧掉了所有民间的古书古字画,几乎毁灭了所有古庙,几乎折掉了所有的古城墙,几乎挖开了所有的古代名人的墓,我们将我们所有传统文化中名人与圣人痛骂嘲笑了一番。什么促使整个中国当年对自己的老祖宗与祖先留给我们的遗产如此的深仇大恨?现在回顾那段历史是多么地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啊!我们当年多少像发病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想离开自己站立的地球神志不清的病人啊!

全是这个西方惹的祸啊!家道中落的人看到西方的富人日子过得那么好,将自己家中的老祖宗的破铜烂铁一切的一切都砸烂可以泄愤啊。

如今的中国经历了三十年河东后,达到了三十年后的河西,快与西方平起平坐了,又有点恢复儒生的优雅了。

或许中国现在也需要西方的批判性思维对过去两百年走过的艰难历程进行反思。                    




“当代宗教学家贝格尔说:“宗教是人建立神圣世界的活动。”p’2

现代宗教思想家蒂里希说: “宗教是人的终极关切。”人有种种关切和追求,但人不同于世间万物,因为人有精神性的、超乎自然和超越自我的关切和追求;人不但有对自我的意识,有探索人生意义的愿望,而且有对终极存在或宇宙本原(尽管对之有不同的理解)的意识,有探索它并同它和谐一致的愿望。要理解人与世界,就必须研究形形色色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其中包括这种精神性的终极关切,包括这种超越自我而与终极存在和谐一致的愿望。

这一切,都与宗教有关,都显示出宗教与世界的关系。P’2

经历了大约从1500 年到 1830 年之间缓慢的发展之后,西方文化突然以非凡的速度在全世界得以传播。在一定程度上,这就如互联网在当代的快速传播一样。世界各地忽然获得了蒸汽动力运输、印刷术以及工厂化生产。  自那以后,在世界上传播着的不仅仅是基于科学的工业,还有随之一同兴起的各式各样的社会新制度及各种观念论。P”1

在《西方的意义》一书中,我要应对看起来似乎是独特的西方发展动力问题。毕竟,在中国、印度以及阿拉伯世界,也有着悠久的文明、科学技术和哲学艺术传统,。但是,为什么欧洲发生了初期的起飞,进而又持续快速地发展,而其他地方却没有发生这样的变化?

一个可能的答案是:世界上所有的文化总体上都是传统的。然而,在1500 - 1700 年之间,西方的人们逐渐相信,人类的未来能够比过去更加美好。  “现代人”能超越“古代人”。包括自我、我们的知识、我们的制度、我们的整个社会等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经历持续的和系统的批判和改革。我们能够改变一切。在这篇序言中,我要说的第二点是:无论你可能多么喜欢或者多么讨厌西方,事实是,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有很多国家实际上实现了这个梦想,即 伴随着舒适的生活和共享的享的文化,每个孩子从一出生就有了非常 良好的机会--70 年的寿命,免费的教育、医疗和社会服务。大约在1850 年,卡尔·马克思就已经认识到这一梦想。实际上,从1950 年以来,,在现代西方,这个梦想就在12个或更多的国家中实现了。

关于现代西方崛起和成功的原因,这本书提出了激进的基督教维度的探讨。这里,我并未涉及西方所面 临的其他非常尖锐的问题,我努力说明的不过是西方发展的基督教根源。从一开始,基督教(就像与它密切相关的马克思主义一样)就是一个关于历史进步的信仰。这个信仰渴望在此世有一个未来的圆满,并走向它。基督教已经帮助这一梦想得到了自我实现。P”3

西方文化应该如何定义它自身?欧盟成员国所忠守的核心价值是什么?近年来,对此展开了一些论战:一些人希望用世俗的启蒙性术语(自由民主、法治、自由和个人人权)来回答上述问题,而另一些人则认为西方文化根植于基督教和犹太教之中。在本书的的开篇,我将论证西方——其高速发展、其基于科学的工业文明、其智能及其自由的人道主义伦理学——的独特动力就在于,它在每一点上都依赖于西方最伟大的发明即“批判性”思维,而这一思维又是源于基督教并从中获得启发的。P”’1

在这一点上,便出现了第二条争论路线。如果现代西方是基督教的孩子,那么它肯定是其非常晚近的后代,它是从它的母亲(基督教)的死亡之中诞生的。大约自1750年以来,作为宗教和基督教会的基督教已经在慢慢地死亡。基督教最伟大的成就,是第一个大规模的自由社会的兴起,在这样的社会中,并非只是主要群体,而是大多数人,都能终其一生享受健康、和平与繁荣,以及享受如妇女解放一类的独特的道德成就。颇具讽刺意味的是所有这一切却来自圣经关于一个美好新世界的古老梦想,而事实上它们却是在宗教走向衰落的时期才出现的。看来是基督教的自我批判精神通过摧毁形而上的哲学以及圣经和教会的权威之基础,才解放了西方,并使西方的民主化达至这样的程度:在福利国家,福利工作( the Corporal Works of Mer-cy)如今已成为公共政策。奇怪的是:在所谓的“信仰时代”,国家是异常残酷的;但在基督教之后的今天,国家却成为令人吃惊的基督徒。它开始关爱所有人。

这一悖论促使我发展这第二条论证路线:我们不应该再把基督教仅仅视为一种宗教,以及一种“世界宗教”,相反,我们应该开始把基督教视为一种乌托邦式的文化运动。这种乌托邦式的文化运动在出现时和出现后曾短期采用过一种宗教的形式,但它最终冲破了其宗教的茧壳,并形成了现代世界。P”’2

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努力协调教会基督教和现代世界。而现在我才明白,批评家们是正确的,这一协调工作无法完成。随着教会基督教的衰落,它逐渐变得越来越反文化(counter-cultural,“无理性”的委婉说法)和反动。但现在我要问:为什么要努力保存教会?自19世纪初以来,它日益变得过时。我们应该任它过去,代之以在现代西方文化自身中看到的属人的和基督教的价值观,这才是将来我们需要宣称和捍卫的。而当我们如此做时,我们就发展出一种新的“世俗基督教护教学”。我们将抛弃基督教的体制性一面(专制和渴望权力),连同它的超自然教义,而跟随基督教灵性和伦理的历史发展。P”’4

世界各地的人们都在谈论他们所谓的“西方”。他们热爱西方,又嫉妒和讨厌西方;他们想责备西方的一切,又想与西方竞争并想方设法进入西方:他们准备请求、借用或窃取他们可能从西方得到的一切。他们渴望西方的财富。但是,西方是什么?

“西方”这一术语,以这种相当使人困惑的方式使用了只不过三四十年。在这之前,人们更为经常谈论的是“第一世界”中的“发达国家”,以区别于“第二世界”  (这一世界可能已不再存在)以及“第三世界”中的“发展中国家”。再往前,人们可能只是谈论“欧洲”,以此意指拉丁或西方的欧洲。大约在1860-1960 年之间, “西方文明”这一短语变得流行。尽管丘吉尔( Churchill)仍然在使用这一短语,但他肯定属于最后一批使用者。

今天,我们需要区分旧西方与现代晚期或后现代的新西方。旧西方大约从凯撒(Julius Caesar)开始,一直持续到法国大革命。旧西方是指这样一种欧洲文化秩序:它在哲学上以柏拉图为主导,在宗教上以希伯来圣经的伦理一神教为主导,在法律和社会组织上则以古罗马遗产为主导。拉丁基督教会是它的中心,也是它最持久的机构。现代批判性思维的兴起和启蒙运动深深地影响了旧西方,接着在19世纪,旧西方进入知识和工业快速发展的时期。旧西方建立的所有思想都受到一批伟大的哲学家(主要是德国哲学家)的批判。这种剧变在20世纪上半叶那两次恐怖的世界大战中达到顶峰,之后,史无前例地呈现出社会繁荣和世界人口的增长。20世纪50 年代期间,由美国领导的新西方,即人们今天所谓的“西方”,几乎得到了充分的发展。现在,它仍在以某种方式迅速地发展和变化着。

迄今为止,新西方是某种类似于人类历史顶峰的事物,因为它是以第一批得到彻底解放的人的出现为标志的。这些人知道,他们自己是他们的世界观、知识体系、技术和价值观的唯一创造者。他们的世界完全是属人的世俗的世界。他们的政治是自由民主的政治,他们的经济秩序是“社会市场”或“国家主导的资本主义”,他们的伦理首先是人道主义。至少,他们在口头上维持着法国大革命的“自由、平等、博爱”的旧理想。但是,他们也坦承,在西方国家的社会生活中,这些理想的实现仍然非常不彻底。在艺术和个性方面,西方人特别罗曼蒂克,他们坚持把他们自己看做是自己生生活的创造者。他们热爱“时尚”,表现自我。每个人都想成为他自己,用自己的“生活方式”安排生活。他们高度都市化.,他们的文化生活围绕着故事和形象旋转。他们的见解拒斥形而上学,主张消费主义,完全是“内在的”或“此世的”,其结果是,对生活准宗教式的强烈的爱以及对生活技巧的努力培养,如今取代了宗教在他们生活中的位置。他们不再有旧时那种“灵性导师”,而是用这类新的指南作为“生活教练”。你可以说,他们的宗教就是他们的文化,反之,他们的文化也就是他们的宗教。曾经,上帝或传统给了我们一切;然后,我们决定,我们创造文化而上帝给我们宗教;再后来的最近,我们则意识到,是我们创造了一切。宗教和文化是连续的,并且是共同发展的,现在,它们二者都以生活为中心。

旧西方类型的宗教明确区分属人的事物与神圣的事物、时间与永恒、此世与天堂。在现代西方,仍然存在这一类型的宗教。而且,很自然地,这一类型的宗教率直地谴责西方的快乐主义、物质主义、放纵散漫及道德相对主义等等。但是这些愚蠢的谴责并没有为如下事实带来哪怕最轻微的改变:如果可能,每一个人都非常想进入西方而成为它的一分子。就此而言,西方就像一个巨大的超市。当然,每个人都可以声称不喜欢超市,痛恨失去了旧时大街旁边那些出售面包、鱼,、肉、蔬菜等的小商店。但是,这种流行的废话不会以任何方式改变如下事实:我们所有人都挡不住地持续涌进超市。一个巨大的超市库存着12000条商品“线”,谁会抱怨拥有如此之多的选择呢?关于西方,情况也是这样:无论有多少人公开宣称痛恨它,它的文化优势依然没有受到任何有效的挑战。甚至,最为仇恨西方的那些人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从它那里借用手段,例如金钱和各种技术,并通过这些手段与西方抗衡。在此种意义上,即便是奥萨马·本·拉登(Osama bin Laden),也仍然是个西方人。当然,他是西方人,我们所有人也都是西方人。

但是,西方是什么?主导这个世界的陌生的新文化秩序是什么?在某种程度上,多数人声称痛恨这个秩序,但是我们每个人依然不可抗拒地被它所吸引。

传统的宗教徒可能宣称,西方,即新西方,只不过是“无神的唯物主义”。而且,每个被卷入其中的人,应该并很可能被其自己生活的无意义感这种恐惧所纠缠。但是,如下事实证明这种陈词滥调是虚假的:我们所有人都非常热爱西方。西方人比其他人大约要富裕十倍,他们有更长4的预期寿命,每天有大量的文化财富唾手可得。对于他们之中的弱势成员,西方社会比以往任何社会都更加慈善。所有这一切有什么不对?

关于西方是什么这个问题,另一个更加简单、更加理性的回答可能是:西方只不过是一个文化区,在这个文化区内,整个社会系统通过把工程技术与资本主义精巧地结合在一起,不断地激励人们越来越高效地做每一件事。我们早就学会了如何去组织研究,如何去积累和运用知识。而且,我们逐渐学会了如何通过法律来组织和保障财富的产生、积累、投资和一定程度上的分配。我们知道如何投资和维护我们今天所谓的发达国家的“基础设施”。现代西方取得的惊人成就,全部依赖于西方大范围的管理技能。“现代物流”就是口号:我们现在已懂得了这些技能对于社会的巨大价值,但是它们从来就没有得到充足的供应。过去,在其他的文化中,社会一直由一群圣人、军事长官、地主、君王及其谋士们运作管理,这是一群非常低效的人,他们中几乎没有人能清楚地懂得:单单是一个组织并维持良好的社会,就会有无限的潜能。P5

在新出现的现代西方,国家逐渐被说服,不仅在英国国旗下贩卖奴隶为非法,而且可利用皇家海军在公海上实施人道主义对外政策;不仅要承认工会,而且甚至要把它们作为某种类似于国家财富的东西来加以接受。简言之,国家自身逐渐成了积极的人道主义者。联合国如此,欧盟也如此。现在,国家不仅利用征税权帮助失业者、穷人和病人以及教育儿童(比过去基于自愿和信仰的系统远为高效和广泛),而且在道德上远远走在教会前头,例如,它欣然给予妇女、同性恋者和雇员充分平等的社会权现在,在这些方面,市民社会比教会更加基督教了,p14

我们正在谈论的是美国人作出的这一尝试:建立一个将成为上帝之国的尘世社会,因为在这个社会里,人们在任何地方都比以往任何时候有着更加完全的自由或“得救”。在这个完全自由的社会里,有着完全的宗教自由,以及完全的政教分离。因为美国的先驱者们充分理解,如果要得到彻底解放,人类不仅必须从政治暴政中解放出来,更要从宗教暴政中解放出来。因此,自由社会必须是普通人过着普通生活的世俗社会,除了他们自己制定的并赋予他们自由的法律,没有任何神圣权威的统治。

纯粹的宗教自由之梦似乎已经被严重玷污,也许,这一梦想到今天甚至已经整个丢失了。但是,最近的发展也许有助于它的新生。在宗教和哲学中,有两派长期以来一直存有争论。一些人认为,为了获得安全和幸福,我们在生活中的最大需求是,把自己永恒地、安全地依附于某个比我们自己更伟大、更稳定、更完美的事物,这一事物有时会超越存在之短暂显现。我把这些人视为形而上学派。他们是哲学上的实在论者。对于他们来说,我们的得救依靠我们与那个外在的“大者”(something Big)的联系。另一派则认为,我们首先需要的是消除我们的错误和不满,这些错误和不满剥夺了我们享受生活、达到生活圆满的能力。我把这些人称为实用主义者,甚或虚无主义者。他们说,我们不需要依附于某个外在的巨大的得救事实,我们只需要从我们的焦虑、我们的幻觉和我们的自私自利中解放出来,我们仅仅需要纯粹的自由和生活的技巧。

我们可以把柏拉图和三个“亚伯拉罕”宗教的传统追随者归入形而上学派,而把最纯粹、最伟大的伦理智慧导师归入实用主义群体,这些导师包括耶稣、佛陀和尼采(Nietzsche)。在本章中,我已经提出:在现代西方,后形而上学的、非有神论的和激进基督教版本的上帝之国已经取得了胜利。我们是正在学会离开绝对事物而生活的一群人。我们满心欢喜地接受我们自己在时间中偶然的、历史的生活。我们想要学会热爱生活,与我们的邻人保持正义的和爱的关系。最后,我们将心满意足地与其他一切事物一起流逝。P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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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426



吴砺

选自待出版的散文集《致远方朋友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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