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网

 找回密码
 我要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查看: 1455|回复: 0

[散文] 《只是为了好玩:Linux之父林纳斯自传》(中)

[复制链接]

6228

主题

1523

回帖

1万

积分

荣誉会员

Rank: 8Rank: 8

积分
12544
鲜花(22) 鸡蛋(0)
发表于 2016-6-6 12:49: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只是为了好玩:Linux之父林纳斯自传》(中)


“我还是很难解释清楚,闭门三天冥思苦想却徒劳无功,找不到一个漂亮的好方法来解决难题,这编程到底有什么好着迷的?其实,一旦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那个漂亮方法,那种感觉就会是无与伦比的。P069

我发布操作系统的一个主要原因,是为了证明我不是在说大话,我是实实在在做了这件事。在网络上夸夸其谈很容易,吹牛也不用上税。做没做到没什么关系,做操作系统也好,做爱也好,在网络上虚张声势的大有人在。所以,在朝着一大堆人喊话说要编写一个操作系统之后,我还能够说出:“看吧,我可真做出一个来了。我可没有忽悠你们,这就是我的工作成果……”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p079

事实上,我之所以拒绝别人的捐赠,也经过一定的深思熟虑。最初发布Linux时,我觉得自己是在循着几个世纪以来的科学家和学者们的脚步前进,而他们的成就也是建立在前人努力的基础上。借用艾萨克,牛顿爵士的话来说就是,“我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我不仅要将我的软件与他人共享,让他们觉得我的工作是有用处的,而且还想收到他们的反馈啊(好吧,当然也要赞美啦)。他们的反馈意见让我有机会改良系统,要是我反而问他们索取报酬的话,就显得太不知好歹了。我想,要不是在芬兰长大,我可能就不会这么想。在我们老家芬兰,只要有谁显露出一丝贪婪,人们就会猜疑他,如果不算是嫉妒的话(诺基亚当初在我们国内也受到这样的礼遇,直到它在全球赚了大钱,让很多芬兰人富起来之后,这种猜疑鄙视的态度才开始有所改观入当然了,若不是我有一个顽固的和一个坚定信仰共产主义的父亲,在他们的潜移默化中成长,我肯定也不会干这种不要钱的活儿了。P085


那场演讲到底怎么样了呢?我直说了吧,观众们还真是富有同情心啊,居然没有人嘲笑我——我站在台上一副张皇失措的模样,像抱着救生圈一样鼢死死地盯着PPT幻灯片(感谢上帝让微软公司发明出了这个软件救了我一命),然后又羞涩迟疑地回答他们的问题。实际上,问答环节是整场演讲中最棒的部分。就算一开始的演讲部分实在谈不上精彩,但结束后,马歇尔·柯尔克。麦库西克还是走上前来对我说,他觉得我的演讲很有意思。他可是Unix-BSD 版本的灵魂人物啊!这让我欣喜若狂,我几乎要跪在地上亲吻他的脚以表谢意了。在计算机领域我敬仰的人物不多,而柯尔克就是其中之一。这正是因为在我首次演讲之后,他对我非常友好的缘故。

对我而言,首次演讲就像是一次休克治疗,接下来那儿场演讲也没多大长进。然而,这些经历让我开始自信了起来。P104

Linux最初只是我一个人的狂欢,我没料到它能在我的电脑之外打开一片新天地。我更加没料到,自己能成为这片新天地的领袖。但一切就这么默默地发生了。我们的核心小组由 6个人组成,他们5个人承担了绝大多数关键的开发工作,在维护各自领域的工作中承担着重要责任,就像过滤器一样。

我很早就认识到,作为领导者,最好最有效的做事方法;并不是让下属去完成领导吩咐的工作,而是让他们做真正想做的工作。好的领导者自己出了错的时候能够随时自知,并且懂得如何及时补救。此外,他们还会听取他人意见,把决策权交给他人。

我换个说法吧。Linux 之所以能成功,大部分都该归功于我的个人缺点:首先,我很懒;其次,我喜欢占别人劳动成果的便宜。要不然,“Linux开发模式”(这应该是人们给我们的合作方式起的名)就只能局限在6个书呆子的小圈子里,只是日常用邮件交流一下开发心得罢了。这种小打小闹和后来那种集思广益的开发模式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成千上万的开发者依靠邮件列表和彼此之间制定的规范进行联系和开发,加之有些企业予以赞助,所以在开发中的项目时刻都能维持在大约4000个左右。作为整个Linux 项目的领军人物,我在操作系统内核的争端上,该仲裁的仲裁,该拿主意的拿主。因此,我的直觉就是,而且永远都是:不要试图去领导。

按照这种集思广益的模式,Linux系统发展得顺风顺水。P110

妒忌别人的成就可谓是芬兰的文化特点之一。随着Linux的风头在全世界越来越盛,很多人开始问我,学校里有没有人嫉妒眼红。其实正好相反,同事们都非常支持我。他们老早就弃用x系统终端,转而用上装有Linux系统的PC机了。P115

在这次美国之旅中,我颇受触动。首先震撼我的就是,和欧洲相比,这儿的一切都显得更为新颖。当时,摩门教的150 周年纪念活动才刚过了没几年,所以他们主要的教堂都拾掇得干干净净的,自得发亮。在欧洲,由于历经岁月蹉跎,所有的教堂都显得老态龙钟,斑驳陆离。看惯了欧洲的教堂,再一看摩门教堂,这白得发亮的墙让我联想到迪斯尼乐园!它看起来不像是教堂,更像是童话里的城堡。另外,在奥勒姆时,我还试了试酒店的桑拿。我还不如不试呢!那就是个简易版的桑拿,房间竟是用塑料做的,里面就比外面热一点点而已。试完我就想,美国人根本就不懂桑拿!这让我不禁有点想象了。P117

1996 年是让我有所醒悟的一年。在平均主义盛行的芬兰,如果同一份工作干满三年,按国家强制规定,你就能得到一次升迁。当我升迁后第一次拿到工资条时,我有些震惊:我在大学里竟然已经工作了这么久,久到我都得到升迁了。难道真要把一辈子时间都耗在大学里吗?难道我注定要成为我外公那样的人?还记得我在这本书开头里对他的描述:光头、超重,身上没有什么味道。我开始时不时地从镜子里审视自己。我的发际线已开始后移了好几毫米,曾经皮包骨头的瘦杆身体也开始慢慢变肥了。我只有26岁,却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我在大学里已经呆了7个年头。我想只要我抓紧一些,应该能很快毕业的。P123

当然,可不是随便什么企鹅都能拿来 当标识的。首先,林纳斯想要.这只企鹅看起来爽透了,就像刚灌了一大瓶啤酒,还经历了它人生中空前完美的一次性高潮。除此之外,这只企鹅还得举世无双才行。于是,其他企鹅都是黑背黑脚蹼的,这只偏偏是黄背黄脚踐的,不留神量看的话,,还以为它亲爹是个鸭子呢。它好像是达菲鸭跑去南极玩了一圈,和当 地的一只企鹅糊里糊涂地发生了一夜情后生下的孩子。P125

从这个角度来说,从我在卧室里发布0.01 版本开始,Linux系统就没有太大变化。比起外头的其他操作系统,Linux更加灵活。在Linux里面,你就是自己的老板。而且,至少在服务器里,它不会像那些互相竞争的操作系统那么“臃肿”,有那么些多余的功能设计。

另一个对Linux 十分有利的特点就是:尽管Linux系统作为Web服务器的操作系统已经十分普及,但却没有占领任何一个利基市场。这一点对于理解Linux系统的成功非常有帮助。P145

你再看看身边那些最聪明的年轻人,虽不敢说是所有人,但 当中很多人都在参与Linux 项目。当然了,开源理念和Linux 项目在大学里拥有庞大的拥趸,有一个很简单的原因:反主流心理(这种心理也给我爸爸的人生造成巨大的影响)。在他们看来,这场竞争是这样的:一方是那个庞大邪恶的微软公司和那个缺德、贪得无厌又富得流油的比尔·盖茨,另一方是一个“我们参加这个项目是出于大爱,是为了每个人都能免费用上自由软件”的组织,再加上不求闻达的(据说看起来是这样)平民英雄林纳斯,本尼迪克特,托瓦兹。这些年轻人毕了业到各个公司工作,同时把对Linux的热爱也带了过去。

于是,那些冒险进入微软内部的人告诉我,他们曾在飞镖靶子上见过我的头像。对此我唯一的评论就是:我的鼻子那么大,不会有人射不中吧?p146

Linux系统一下子俘获了全世界的心,这就好比一个运动员,来自第三世界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国,却在奥运会上爆出冷门,夺得金牌。P147

顺便提一下,我从来就不觉得自己身在理想主义者的阵营。当然,我倡导开源的确是把它当作让世界更美好的法宝,但更重要的是,我把它当作一件好玩的事。这可不是什么理想主义。

我一向都觉得理想主义者很有意思,但就是有点沉闷,有时候还挺骇人的。P149

记者们可喜欢我的事情了。盖茨住在一套高科技的湖边别墅里,而我却住在没劲的圣塔克拉拉市一座简陋的复式三居室牧场式房子,管道系统糟透了,而且在房子里走到哪儿都会踢到女儿们的玩具。我开一辆看起来很没劲的庞蒂亚克车。我还自己接电话,没有助理或秘书什么的。这样的我,谁不爱啊?p151

有些人杜撰了这么一个短语——“厚道的独裁者”,来形容我对Linux 项目的把控。我第一次听到这个短语,我所能想到的就是在一个光照充足的国家里,一位留着小胡子的将军在给他饥饿的下属们发香蕉。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得消这个“厚道的独裁者”的画面。我手上掌握着Linux的内核,这是Linux项目的根本,因为,到目前为止,只要是和Linux有关的人,都对我寄予最高的信任。我对这个有几十万人参与的大规模项目的管理方式,和当初在卧室里编程时没有什么两样:相比起主动委派别人来开发维护,我更愿意等着别人上门自愿认领任务。事情就是这样开始的,我把自己不感兴趣的都分给别人去做,比如说那个用户级线程的代码。人们自告奋勇地负责起辅助系统的维护工作。而辅助系统发生的每件事,都通过维护者反映到了我这里。

我有时候会赞同他们的工作,有时候会批评他们的工作,但是大多数我都是放任自流的。如果两个人同时维护了相同的功能,我会接受两份工作成:果,评估哪一份更可行,最终加以采纳。也有两份成果都被采纳了的情况,不过它们会按不同的路子来发挥作用。有一次,有两个开发者激烈竞争,互不相让,都坚持自己的补丁比对方的好。两位我都拒绝了,直到其中一位开发者失去了兴趣()。要是所罗门王管理着一家幼儿园,他也会这样办事的。

厚道的独裁者?不,我只是懒惰而已。我总试着不作决定,让事情顺其自然地发生。这样会得到最好的结果。

我这种管理方式上了新闻头条。P153

这一篇我要讲讲我人生的金科玉律。第一条是“己之所欲,施之于人”,要是能恪守这一条,在任何情况下你都懂得该怎么行事。第二条是“以自己做的事为荣”。第三条是“还要乐在其中”。P161

人们对我太苛刻了,他们把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看得很认真。不仅如此,这些年领着大家为Linux 奔走,更糟糕的我都经历过呢:有些人遇事自己大惊小怪也就算了,还要强迫别人跟他们一起大惊小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种人我最受不了了。

你有没有思考过,狗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人类?那可不是因为主人每六个星期就带它们去做宠物美容,也不是因为偶尔在路边帮它们拾掇粪便。都不是!狗喜欢人类,是因为狗喜欢被人使唤,这是让它们活下去的理由。(这点非常重要,尤其是它们大多经历了绝育手术,这让它们从繁衍犬类后代的工作中光荣退休。而且它们也没多少本职工作了,除了在你打猎时帮你搜寻猎物之类的特例。)作为人类,你是狗的主人,自然就由你来告诉狗它们应该做什么。听从你指挥是它们的情感依托,而且它们就好这口。

不幸的是,人类的天性也是如此。他们总想有人能告诉他们做什么,这就是我们的内核。任何社会性动物的本性都是如此。

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该卑躬屈膝。这只能说明,你比较喜欢和那些指挥你做事的人待在一起。

当然,一些人很有主见,坚定的信念使某些场合敢于这样表达自己:“少来了,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这样一来他们就成了领导。成为领导不是难事(肯定是这样,我不就成了一个领导吗)。而那些缺乏主见的,就会倾向于让别人来为他们作决定,听别人的指挥做事。

人们完全有权利按自己的意愿推举领导,并按照这个领导的指挥做事。虽然我对此感到沮丧,但并没有要在这一点上争辩什么。我想说的是,有时候我真是受不了某些人,他们当中有领导者也有追随者,总喜欢把自己的世界观强加给别人。这可不是用失望就能形容的了——简直骇人。令人失望的是,人们随随便便就盲从任何人,包括我。而骇人的是,他们会把自己的盲从心理(希望我没用错词)强加给别人,包括我。P174

然而,像我这种势利眼的看法——天才是花钱也买不到的,在长期的商业模式中未必行得通。创造力的源泉是无法预测、不可捉摸的,所以长期的商业计划不应当把精力集中于发展纯粹的天才这一件事上。今天的科技发展(很遗憾,音乐也是)不是仰仗爱因斯坦的能耐(音乐也不是仰仗莫扎特),而是靠着一大群埋头苦干的工程师(对于音乐来说,则是一群身材姣好的年轻女性)走起来的。这些人不是天才,而是历经百转千回才偶尔灵光一闪,进发出创意的火花。源源不断加入的资源并不能成就伟大的艺术品,但是能造就稳步渐进的发展。说到底,这才是最佳的模式。

“埋头苦干的工程师”听起来可能没有“古灵精怪的天才”那么具有浪漫的吸引力。想想有多少电影是关于“疯狂的科学家”的,又有多少电影是关于“埋头苦干的工程师”的?不过,要是说到商业,你确实还需要偶尔天才般的灵光一闪,但更重要的是,你需要长期保持稳定不断的小进步。

这就是知识产权力量的闪光点了:知识产权非常能来钱,它已经成为了现代科技公司的圣杯,维持着整个商业机器的运转。因此,公司能够无阻碍地平稳进步,都要感谢知识产权的保护。知识产权可能不再那么有创新意义,但它是可靠的。P192


                                吴砺

                                                                                            201662


吴砺


选自待出版的散文集《致远方朋友的信》









楼主新帖
吴砺,桐城人,生于1963年,1979年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97年曾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任访问学者,其后在硅谷工作。回国后一直在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已申请了五百多项国内外专利,并于2004年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过第一本散文集《西海岸之》。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瞬间》。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我要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