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厦门的海边（二十一）
这一段集美海难在不远的未来或许会成为中国人海滨休闲的主要基地之一。这沙滩长达近十公里几乎呈直线的平缓的沙滩海岸线是游客漫步的好地方啊。
现在中国老百姓旅游还是初级阶段，刚有点钱，国内国外名景点还没有看完，怎么舍得把有限的休假时间和金钱放在这海边悠闲散步呢？等世界该玩的地方跑了大致差不多，才能静下心来同我一样在这厦门集美的海滩边漫走啊……或许那个时间，可以定义为中国实现小康社会一个标示特征……
这一段时间我看了七八十集半小时一集《大英帝国铁路之旅》BBC电视专题集。1840年英国同我们现在一样，大部分英国老百姓进入中产阶级，沿全国铁路线把英国各个角落跑了一个遍……英国是先进入小康社会一百七十年，但其后遗症就是：这系列电视集中全英国镜头里都是像现在中国上海市淮海路上外国人建的红砖墙二三层小楼模样的英国维多利亚时期建筑风格的建筑，或是鼓浪屿现在红瓦红砖小洋楼……
老实说，英国全国各地总是这副一百七十年前面孔，也让人看的心烦，没有我们中国现代中小城市全是水泥高层建筑有精神气和现代化……老房子总是有那么一股生活在旧时代的不好的感觉……而且英国这些房子都是砖墙水泥结构，让英国人拆掉这些房子建新的，大英帝国决无这个财力和勇气……
现在看来，我们老祖宗积的一个大德就是他们建那些土木结构住房，你想保留都保留不下来，只好全推平拉倒，让我们这一代和下几代被迫都住钢筋水泥新房子……世界上谁不愿住新房子？
世界上任何事都可以一分为二；据说，中国人现在到美国中小城市有一种到乡下的感觉……谁让他们比我们早建水泥街道几十年呢？
这次厦门自由行，也是把我从过去二十年仅在厦门岛内一条沙滩和鼓浪屿封闭的视角中解放出来了……
我想起了米开朗其罗七十多岁去世前感叹道：“我刚刚懂得了一点艺术，上帝却要让我走了！”我也觉得自己刚发现世界无与伦比的美，真的开始祈祷上帝，保佑我再至少乱涂鸦二十年以上啊！
我有时想不通，民国时期张恨水先生怎么能写四千万字的小说？他解放以后基本封笔了，从五四运动到四九年不过三十年，一年写一百三十万字以上，每天要写三四千字啊……但他不是抄书，还要编故事情节啊……真是超级精力旺盛的人啊，还要办报办刊，三个老婆要养，还是在真正乱世颠沛流离之中……
人类技术社会日新月异，只是这巴赫莫扎特贝多芬音乐却听起来依旧是新出炉的新鲜面包，李白屈原的诗也是一样，艺术可以使人类少部分天才的名字在人类记忆中不朽，尽管天才们自身同我们的先人一样早已成空气、水、土……
现在我骑车行进在刚刚铺装不久的宽一二十米宽绿化带草坪中间的人行小道中，草坪右边是宽几十米的海边沙滩……
这是这次厦门行最放松的时刻。
下午2:31，前边的海湾三角形海湾三角海面变窄了。这一小段海滨公园道路接近正北方向。右侧海湾在阳光阴影中前半段暗碧色，后半段白朦朦的微黄……
正东方向海湾对面一个立柱向北偏斜的斜拉公路桥粉蓝色立柱正落在阳光中，特别地显目，海湾对面的陆地都在阳光中，独独海湾海面落在阴影中，这看上去像牛角式弯向东方的暗蓝碧的海面！这牛角尖对面岸上的黄沙堆落在阳光下特别的显目……
哦，现在阳光从对岸陆地部分移动到海岸边的海面上，海水立即变色为黄碧玉半透明的明亮，与阴影中海水暗蓝色形成不同色带玉石段对比！
好不梦幻……海风从东面侧吹着我的面庞……好长的碧玉长带，那样的与对岸海岸线吻合啊……哦，牛角形三角海湾大部分被阳光照到了，变成阴阳变化多条粉色亮玉带和暗条带相间……
这永远看不尽的大海变幻着的色彩……现在阳光照到我所在的公园草坪中了……
2:44，草坪边缘灰土色沙滩在阳光中变得白亮晃眼了……现在前面的海面整个变成浅碧玉色，这片世界上最大牛角形状碧玉片……我要再前行了……
我骑行在新建的绿色草坪人行小道上，或许我这新的海边公园小道上第一批不请自来的游客。说来真让人难以置信，这近十公里的辽阔厦门集美海滨公园，今天几乎只有我一个外地的游客在享受海风和古典音乐……
倾诉，向看不见的人们倾诉，这是我们人类每个成员的本能和潜意识，只是巴赫、莫扎特们向大家倾诉的声音最动听……
我现在也想用文字与你分享我在这些海风阵阵拂面的海滩的空旷和她的宁静迷人……人类文字是区分自己与普通的动物最重要标示之一，即使我们在不远的将来变成了灰和空气，你的文字仍然可以让我们的后代感受到今天厦门海滩上的海风和前方在阳光中变幻色彩的海面，或许说，你的灵魂会在后代阅读这些文字时部分地瞬间复活了……
左边数千米远的陆地上有驼峰形状的青山……
3:07，再次来到沙滩边，走上另一条伸进海水约百米长的新建的石头坝体。这次，码头顶端有一尊不知是观音还是妈祖的真人大小的白玉石像，一手一个向下的平安瓶。这次女神是面朝东方……
前面海湾是圆弧状封闭的海岸线。我不知我站立的长坝是不是让船避浪的阻浪堤坝……
这时海水基本在阳光中，淡碧色，只是云层厚薄不均使他们暗亮不均，永远像大型玉矿石截面一样色泽不均，又如木板的纹路一样不规则……
走到海湾的尽头，左转在官浔溪路至BRT西柯枢纽站。
3:57，返回岛内。
为什么人类会迷恋大海，这个问题再次从我心头浮出……
窗外看到的海面现在像福建一种将绿茶捣成浓绿汤后的色彩……
4:27，BRT公交车再过集美大桥，太阳已在西方。东方海湾中的海水一片灰蓝色，有些朦胧……西方天空一片白亮的云间泄露下几束光芒，照得海面上有几块白鳞鳞的大亮片，北面海面浅碧……西面海湾中厦门大桥在阳光照亮海面背景上，桥立在海水中柱子如一排黑色竖立栅格子，白黑对比特别显目……
天上云如火山口下方岩浆面裂开，几束光芒向下以不同角度投入海面，染白亮几块海面，我不由想起了英国拜伦《唐璜》的诗句：
“现在阴沉的天空有一条彩虹
从裂开的云缝射出，一道霞光
横跨过幽暗的海洋，它的脚
把附近的海水照得𥻘粼闪亮；
在这弧线内，一切显得更清晰，
那光带本身好似大旗在飘荡，
它越来越宽，以后像拉开的弓，
以后就离开这一船暗淡的眼睛。”
（三）
5:08，到达第一码头，乘2号公交车前往厦大白城方向。
5:45，在珍珠滩站下车。
刚才公交车路过厦大白城沙滩，看到灰色的云片中有一个水红横扛，那是太阳消失前的最后的面貌……
西方有两丈高铅灰色云墙，云墙上方是青白色微红的天幕，西方的山峦在西面海面尽头呈青灰水墨山色。
海水大退潮，在海底上有四五层浪，沙沙地响。这层薄水有上百来米宽，黄色，更远处水色浅碧玉色，尽头是更浅水印般的灰色山峦……
走在这干燥的人工沙滩的人工栈道上，宽而干燥的沙滩坡面与右侧远处的浅碧宁静海面对比十分强烈……
走在沙滩左侧木栈道上，黄昏中右侧的海水在大地上切出东西走向准直线，前方的朝北的海水线不规则的如蛤蜊不规则的边缘，看上去如浅碧色巨型玉石切割抛光后的边缘，淡雅，极致的淡雅……
这是淡雅至极的厦门大学附近傍晚时分的海滩……
6:04，继续前往白石炮台方向。那是一个海角，那里海边的木栈道上可以同时看到东方和西方。
6:09，西方海平面两丈高浅红灰云与上层稍浓黑灰云之间，有水平方向90视角水红淡白的天空，它右侧海湾向南伸出如圆齿轮上一个齿轮尖角状的陆地，双帆形状的两个标示性大楼就在突出的尖角上，路灯画出这个尖齿状陆地凹进去的圆弧曲线，陆地西北方横卧的不高的山峦，这尖角与山峦暗影可想象为伸进海水中的鳄鱼头……
我真的感受到了这黄昏时分海岸平凡的美，真的很动人……我想起了美国一个电影中文片名叫“夜色温柔”，用到此景真合适……
6:18，正南方左右三十度视角内有七八组等角分布的灰白色，黄色的灯光，在灰黑海平面那端，它们很孤单明亮，也很美……而从东到南之间海平线上几乎无光，只是偶尔有灯塔般闪烁的两个点，这浅黑小半圆片海面与暗黑色东方天幕中有一种淡淡的生命力和亚光的美……
我止不住我的笔，在这个旅游和摄影使一切变得如此简单和普及的年代，世界上己经鲜有我这样试图用笔为读者和自己描述夜色的人了，但我向你保证，这是任何摄影机不可能重复再现的夜色，只有文字才有一丝机会……
这180度视角暗白稀疏灯光与成串线状灯光共同画出了半圆周弧线大海在大地轮廓上，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美色溶化在夜色中……
五六米高栈道下，白色海浪在礁石上幽幽的摇曳着……
6:32，我又开始向东走了木栈道离海面几层楼高沙滩上方，饭店灯光映亮了沙滩三四层断线状的白浪上，沙沙声……
向前，微黄的岸灯光映照下，白浪离岸越来越远，估计在海底上至少有上百米宽……
到音乐广场。坐在音乐广场的岸边座椅上，前方深凹下去海底滩涂上，淡淡的岸灯映照下，幽暗的浅水层白浪在至少有两三百米宽区域一排排的涌动……这是大自然在这大退潮的海底上搭建的一个超大舞台，我坐的位置则成为了世界上气势最宏大的海浪编舞的看台，令我想起古罗马露天的大剧场……
不知你是否已接受我这样的游记结构，对同一地方反复记述，其实音乐同一主题不也会反复出现啊……
起身再步行，现在快到白石炮台了，右下方微光中浪头在海底以微黄白色断线喧哗着……
大海似乎平淡至极……过了白石炮台转角后，迎面风大，耳边呼呼响，左下方栈道灯光将右面海水照得微黄……
7:07，退出海边，今晚无月光。乘公交车返回旅馆……
吴砺
2017.10.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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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16 10: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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