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坛漫步（一）
二Ｏ一九年二月四日（星期一）
（一）
早上8:00醒来。有阳光透过窗纱照在米黄色的墙纸上，北京大年三十的早上很安静。
昨晚飞机晚点，到了旅馆，睡觉时凌晨3:45。
现在楼下崇文门大街人很少，太阳在窗户外左45度方向。这次是没有压力的北京假期行程。今天准备去天坛公园看看。从一九八四年上半年在北京实习期间第一次看过天坛公园起，我去过三次天坛公园了。
这次我想在春节假期将北京几个名公园景点再走一次，亦是重新审视一下自己都走过几次的历史名园，看自己是否可以写点什么。只是我心中亦是充满着疑惑，写什么呢？
窗外的大街，是水泥做出的新长城式的建筑楼房构成的大街。对面是九层到十几层楼群，这里最大的特点是，下面的大街宽。
10:25，走下旅馆，到大街上公交车站站台上。天空是毛玻璃式灰白色，而不是我三十五前的二月初我第一次出北京火车站见到的无比蔚蓝而高远的天空……
街道两旁的树木，在两边的水泥高楼群的映衬下，如北方冰冻的湖边的干芦苇一样单薄和孤单，它们上方的枯黑的枝条，如干枯发胶粘在一起的人类不整齐的头发……我真是第一次注意到宽阔的水泥混凝土城市建筑中，大自然中总是昂然挺立的树干，在这里变得这样可怜的、寒掺的、城市无人照料小动物般的形象……
阳光从对面马路楼顶上斜照到公交车上，大街上是小一半阳光、大一半暗影中，清冷与暖色色调共存，很像西方现代奇异的超现实的立体画面……
乘20路公交车，6站路到天坛公园西门口。公交车启动不久，看到了右边有人字型屋脊楼顶，沙红色瓦片打破了城市水泥单调的一色……
在北京居久了的人，我相信很少有人注意到，这现代城市水泥森林路边这二三层楼高的路边绿化树，在冬天枯干树枝的形象……若我是画家，这是多么好的城市主题画面啊……它们丑，但反映了现代人类城市生活一个特征性的面貌……
这是大年三十时的古老帝国一个现代城市的宁静的早晨……
前门左转，看到北京老胡同的区域了。仿佛是进入了另一个时空，有另一种城市的味道……
天坛公园，一小片几百前旧式的建筑，在一片城市水泥森林中的包围着的几百年前地表上仪式性的建筑，现在是否己经变得很可笑了？
天坛对于现代社会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里仅仅是现代文人骚客的关注焦点之一？
这里曾经是表现对上苍敬畏和祈求上天保佑的仗式性朝拜的圣地……
对无神论的民族，这“天”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路过西门站，看到了“天桥百货商场”的招牌。这里难得是一片无高层建筑的老北京平房区。路边的平房既让我觉得亲切，又使我恍如梦境之中……
早上阳光十分清淡的照在这一片还有老北京的感觉街区中，有喜雀的喜庆气氛的叫声传来……这清淡冬日阳光之中的旧街区……
这不过仅是六个小站的公交车行程中，我觉得时光已穿行过几个世纪了……不知道你是否有过类似的经历……
下了公交车，逆向返回。在标有“肯德鸡”招牌的二层小楼前，我扫了一眼马路对面天坛的西门：那空旷的阳光天空背景下公园门口的味道是怪怪的，清爽的，没有现代的建筑占住视野，恍如在一个古老的梦境……
不知道一个外国人站在我的位置上，同样地看到眼前的这样景色，会有什么样的内心触动……
此刻那里有天高地远的空旷，迷失；有一种天地浩荡宏大的气象，悬空地落在帝国都市的中心……我的泪水突然落了下来，不知道什么东西触动了我内心深处的情感……
这无神论的中华民族，在不可预知的不确定性命运面前，曾在这里向宇宙中不可知的神，表达过一丝敬畏……
进入“肯德鸡”店吃早餐。回想刚才从前门左转到这一片低矮的胡同时，路边不高的水灰浅色砖围墙，使我产生了怜悯这些古老的建筑居民房的感觉……最糟的是，那些电线杆和电线杆上乱哄哄的多股黑电线和光缆线，粗暴地破坏了游客对这些老民房区的观感……
这些电线电缆都应当走地面下方的管道，像现在这样挂在人行道边，就如一个古代的穿着秀丽典雅的女子，被现代的一个五大三粗的穿着现代的脏兮兮衣服的流浪汉挟在腰间……
北京的胡同的保护水平，实在是太低和太不专业了……中国城市现代化建设太粗糙了，全国的官员和老百姓的艺术评味，实在是很业余。我们中国整整几代人，基本上都是粗人，即使现在上了大学的，一样的基本上是粗人……
吴砺
20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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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12 10: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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