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蒂斯》（上）

吴砺

                          《马蒂斯》（上）

    翻阅《马蒂斯》（主  编  何政广  河北教育出版社）。

    几年前，我在上海市福州路上靠近外滩的一个论斤卖书的小书店中买了近五十本《世界名画家全集》，十来本中国历史名画家集。但是，到目前为止，我只看过两本，这是第三本。

    看这些书这本来似乎是容易的事情，但是对我而言，却是一件望而生畏的事，这些名画家作品集让人看得心十分累，甚至是无比的累；尽管我十分想集中时间一鼓作气读完这些书，但就是做不到。这似乎与中国书画让人愉悦的目标相反，西方国家的大画家们画作，多是让你模拟耶酥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过程，即使有美，多也让你体验到痛苦……

    这本书中文介绍马蒂斯时说，他是与毕加索并肩而立的伟大画家，老实说，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他被称为“华丽的野兽派大师”，引导了二十世纪绘画大革命。

    这套何正广主编的丛书，对每个画家都有一二百张画作品在书中，似乎对业余爱好者阅读足够了。中国古画很好，但唐宋元时期留下的画作太少，明清时期古画虽多，我却不太喜欢。

我对西方国家现代画，并没有很强的直觉，更多时候是在别人告诉我是名画时候，我才细看，发现似乎是有别人说的那样的美存在……

我觉得自己往往是失去了判断力，只是我渴望看到这些伟大的画家们看到的美，这样会才会极大的丰富自己看世界时的感受……

    这个马蒂斯原来是学法律的，二十岁时一次生病，他母亲为让他在病床上打发时光，给他弄了一套绘画的家当让他自己涂涂抹抹。没想到，马蒂斯找到了自己这门迟到的爱好，从而转学绘画。这让我想起了十九世纪末的另一个伟大的画家凡高，也是成年后才学绘画……

    我还想起了旅法著名的华裔画家朱德群，他在一个电视专题片中说，他非常反对两个儿子学习绘画，“我从不鼓励我的两个儿子学画，也不容许他们学画。因为我深知当一个艺术家是多么困难。它不像音乐需要年轻，绘画需要的是生活积累。”朱先生让自己孩子们读完非艺术类的大学，让他们先有一技之长，有在社会谋生的技能；他说，画画需要艺术天赋，如果你真有这个天赋，三十岁学也来得及……

    看这些西方大师的浓烈幽暗的色彩画面，我有时会感到疑惑：如果没有人告诉你这是大艺术家的作品，或是反过来告诉你这是一个八岁的儿童画的画，你会做出自己的的正确的判断吗？

    这可能不仅是我，这可能是大多数现代读者，看到这些画时候面临的困难……

    现代西方画，同中国历史后期的文人画一样，多是脱离如照相机拍摄“像真的一样”的状态，变得很抽象了，更多是像从来没有受训练的儿童涂鸦作品；这使我们普通读画者，在生活中找不到比对的参考物体和来源……

    不过，我读这本书中的中文介绍，似乎看懂了部分画家作品中想表达的情感和感受……画家的一生创作风格多变……然而，我对画家后期的剪纸画作品印象最深，这剪纸画作品有一种向上欢乐的气息……装饰效果非常显著，让我想起现在的购物大厦中的儿童乐园中装饰画面……

    细想一下，从十九世纪中后期开始，不仅仅西方国家的绘画艺术作品越来越抽象，越来越脱离广大民众的天生的视觉感受；而且，几乎所有的科学，也开始脱离我们人类的经验和眼睛直接观察——计算机、量子力学、飞机、潜水艇、化工厂，宇宙大爆炸理论……

    细想一下，这些西方国家的大画家作品揭示出的审美观念，已转化为电视和各种各样广告，建筑物形状，服装设计；如同我们的科学都转化成我们现代人各种生活用具……我们无需懂得那么多的科学原理，同样我们亦可以让现代艺术家们的自己去发癫，用不着弄得他们那些看起来颠三倒四、乱哄哄涂鸦作品……总会有人会让这些东西转化到我们日常用品上来……

    我想起了著名英国艺术史大师贡布里希说：世界上没有艺术这个东西，只有艺术家。

    我要说，世界上的艺术，是世界上艺术家们的作品的集合。艺术是喜新厌旧，最讨厌重复别人做过的事。

马蒂斯的画作中《窗子》或者叫《敞开的窗》，《罗马尼亚人的上衣》《生之喜悦》《红色的和谐》，《舞蹈》，《蓝衣女人》，《梦》，《蓝色的裸女》让我印象很深，我还是真的喜爱他有明亮色彩的作品。

吴砺

2019.4.14

附《马蒂斯》摘录：

“亨利·马蒂斯（Henri Matisse 1869- 1954 年）是一位得到无数赞誉的卓越人物，世人把他当作画圣来膜拜。有人说，  德国18世纪的音乐，没有巴哈、莫扎特、贝多芬的创意，就不会开放那般鲜美的花朵。假如没有马蒂斯和毕加索的耕耘开拓，20世纪的现代绘画，恐怕会成为一片荒野了。马蒂斯认为绘画是“生命”的发现，画出生气盎然的作品是他终生的目标，直到晚年的剪纸画创作，他仍在贯彻这个目标。

马蒂斯是巴黎画派的大师，野兽主义的中心人物。野兽派的出发点在于重新寻得手段纯洁性的勇气。马蒂斯说：  “我已做到个别检视每一结构元素：素描、色彩调子和构图。我试图探索这些元素怎样让画结合成为一个综合体，而不至使一部分的表现力，因另一部分的存在而遭到损灭。我辛勤致力于怎样把个别的画面元素结合成为整体，而使每个元素的原有特性得到表现。换言之，我尊重手段的纯洁性。”在20世纪美术革新运动中，野兽主义获得决定性的胜利，马蒂斯正是生活在20世纪最初的沸腾期中的艺坛关键人物，他在新艺术激流中扮演了舵手的角色。

马蒂斯的绘画题材主要为裸女、花毡、窗格、布幔和庭院风景。他描绘了无数的裸女和室内画，如1927 年的《裸女》，笔直的躯体控制了多曲纹的背景，更调和了黄、蓝、红诸种耀眼的色泽，使画面得到气象万千的大统一。又如1933 年完成的巨画《舞蹈》，舞蹈的动作全靠简练的线和豪华的色来表现，是满布着优雅、纯朴的杰构。我曾到圣彼得堡的艾米塔吉博物馆参观其中的法国绘画收藏馆，有一室全部陈列马蒂斯各时期作品，  最重要的两幅是《舞蹈，Ⅱ》（1909 -1910 年）和《音乐》（1910 年），均被赞誉为20世纪绘画的名作，在极度平面单纯化中，分别刻画出狂热的跃动感与宁静感。

马蒂斯精力充沛，年轻时代到过大溪地、美国、俄国、德国，晚年居住于风光明媚的尼斯。他的一生的追求可说是法兰西优美传统的保持者，是唯美派的后裔。这里引证他说的一段话做为结尾：  “我所向往的艺术，是一种平衡、宁静、纯粹的化身，不含有使人不安或令人沮丧的成分。对于身心疲乏的人们，它好像一种抚慰，像一种镇定．剂，或者像一把舒适的安乐椅，可以消除疲劳，享受宁静、安憩的乐趣。”P000

“每当我凭着直觉出发时，  我总感到自己更能确切地 呈现自然的本质，  而经验也证明了我的正确看法。对我而言，自然的本质永远是现在。”

——马蒂斯

亨利·马蒂斯(Henri-Emile-Benoit Matisse，1869 -1954 年)一生努力创造的过程，实为他艺术风格建立的一段神奇探险：

他从传统的学 院派走出，  不断地经历了现代艺术的启蒙与发掘，  综合各家学说而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他对于印象派光源下忠实描绘物象的理论，大胆地叛逆，开创具有强烈形式与色 彩的野兽派时期，结束一个迷惑的世纪；

也以塞尚简化物象为其毕生艺术的依归，  成就了他转向平 面构成的形 色简约的艺术；

他开创的每个新的阶段都历经不断的验证，直到画面形色和谐简约为止，充满了抽象与实验的前卫风格；

根植于“艺术是一种装饰”的绘画理念，具体展现了物象的自然本质，洋溢着美丽浪漫的异国风情，创造高度人为与装饰的绘画风格；

他为了追求人物与空间的平 衡画风，创作一连串神秘剧变的主题与变奏，展现即 兴成功的丰富体裁；

彩纸剪贴的绘画与雕刻形式，统一了形 色简约与纯粹平衡的艺术风格，获得了最后年代的胜利与辉煌。

马蒂斯一生追求平衡、纯粹与宁静的艺术。他通过俯拾皆是的家居、画室、窗外景致等题材，透过被他的直觉与细心观察转化了的平实无奇日子，落实其内心世外桃源、牧歌生活的想像。为了掌握“自然的本质永远是现在”，马蒂斯致力于捕捉描绘最美丽、和谐与愉悦的一刻，  充实人类的性灵，让人深受其艺术的感动，终于建立其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为人类创造最高的精神福祉。P008

1890 年，  当马蒂斯快满二十岁那年，  由于急性盲肠炎开)9，被迫返回父母家中休养。为排遣榻上的无聊寂寞，母亲给了他一个画箱画画；意外的，  他从绘画中得到前所未有的乐趣，每次动笔时便沉浸在自我创造的乐园里。从绘画中他摆脱了每日法律工作上的乏味与烦扰，享受着自由、宁静和独处之 乐。绘画使他从平凡无趣的生活，进入自我创造的美妙世界。马蒂斯曾说：  “每当握着画笔时，便感觉到我的生命在那里。”那潜藏于马蒂斯生命中的绘画火苗被熊熊地点燃了！他生平的第一幅油画： 1890 年《静物与书》作于手术后休养期间，展现了构图与写实的能力。

1891 年，马蒂斯二十二岁时决定放弃法律改学绘画，但遭到父亲的严厉反对，后来还是仍应允他前去巴黎并提供学费和生活费直到他三十二岁（1901 年）那年，这对其绘画事业有着莫大的帮助。P013

自此，马蒂斯致力于形式与色彩的发现，并阐明两种相反的方式：1．思索暖色与冷色在印象主义中的分界以做为形式；2．从反色系中去揭露光的表现，如《敞开的窗》使用黑色对比出画面的明亮度。印象派中倍受争议的焦点光与色彩，反而成为其个人创作的重要转变因子。他赋予了现代艺术的原始初义——原色有其自身的美感与单独存在的必要性，立于原色的对比可画出简约与自然的本质。他致力于领略分色主义的反刍与超越，立于新印象主义而建立野兽派的自由画风，．预言了日后简约风格的趋向，  并结束一个迷惑的1世纪——并非忠实地去描绘一个物体，而是着重光线衍生所产生的视觉效果。如今，  奇 特的色 彩在马蒂斯的调色盘中出现，尤其是红、绿两色，如1905 年《马蒂斯夫人的肖像·绿图》，画面以绿线为主色分隔人物的脸为两半，并呈现左边土黄、右边赭红的平涂色调，  装饰性浓厚。  《戴帽的女人》有着自我创造的色 彩，  并列了不相干的颜色以强调构成效果，笔触井然，豪放洒脱，令人感到热情又光彩耀眼却不虚华无实。

在1905 -1906 年马蒂斯寻求一种自我对光线的印象以取代分色主义，抓住刹那的强烈感触创造不朽的绘画，并分别使用快速破笔或日本浮世绘的自由线条去勾勒形象，这不仅I可以表现物体的韵律动态，  又可以封闭一个色彩区域达到平涂与架构空间的效果。如1905 -1906 年的两件《生之喜悦》作品，分以破笔和流畅线条来封闭纯色色域及勾勒十六个裸体男女享乐于世外桃源的画面，  展示一种理想愉悦的牧歌生活，简约有力的轮廓展现美丽躯体的立体感，平涂色域产生律动的状态用以营造和谐、简约、率直的本质，这都显示了与东方艺术的相似性；画面的节奏感及紧密性是其个人的新发展，人物的远近比例并非透视观点的表现，而是为了加强画中的各个元素以呈现宁静隔世之感。而1906 年《年轻水手A的红、绿色彩明确简化了色域以显示人物自在的神情，以及1907 年《奢华》的女人无生气和独居的体态，两者都以破笔与线条两种方式做不同形式的表现。借由阿拉伯式纹样(Arabesque)和狂野色彩所描绘的V倚姿女人》成为马蒂斯掌1握牧歌田园闲适画面的主要角色，这个成果也是他苦心研究而来的，  亦是马蒂斯独树一帜的画风，如1906 年《坐姿裸女》和《大裸女》都是为此的习作。。同年的《静 物与天竺葵》色彩从后现代主义的观点出发加上象征主义，革新了19世纪静物的传统风格，此画有着不协调的组合，  包括小雕像、水果和盆景都以塞尚色彩表现出野兽派的构成。1907 年《蓝色裸女》，的斜倚卧姿源自于雕像《倚姿裸女》，充满了异国风情和原始味道，  表现身量与空间的均衡，粉红肤色与蓝色阴影突显出婀娜的体态和立体感，  画风充满变化与挑战性。1907 年夏天，  马蒂斯旅游意大利时深受文艺复兴艺术人物 形 象的刺激而趋向简约画风，创造不朽人物，  如《奢 华。Ⅱ》里的人物已拉长了脖子，  显明了简约人体 艺术的建立，并导向日后《舞蹈》的创作。P068

马蒂斯等人的作品在20世纪初期所掀起的野兽派运动到1905 年的秋季沙龙、1906 年的独立沙龙达到巅峰后，1908 年这群散漫团体的年轻画家又各自分头发展，  不曾再有相同的面貌。虽然野兽主义只是昙花一现，但却是继印象派之后法国画坛上再次掀起的强而有力的运动，其凭主观意识去改变物象的形体，使“美”成为纯粹感觉和装饰象征的观点，影响日后现代艺术甚巨，马蒂斯也因此而名垂艺坛。P071

吴砺

2019.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