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德兰绘画大师——勃鲁盖尔》（上）

吴砺

                          《尼德兰绘画大师——勃鲁盖尔》（上）

    翻阅《尼德兰绘画大师——勃鲁盖尔》／何政广 主编，——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8（世界名画家全集）

    尼德兰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彼得·勃鲁盖尔（1525／30～1569）的画，无疑最西方世界画家作品中最合我心意的伟大作品。几年前，我看过勃鲁盖尔的另两本介绍画册，我很想就勃鲁盖尔的风景画写篇文章，最终还是放下了，只是勃鲁盖尔的名字开始断断续续地出现在我的散文中……或许这样更好，因为若写过一次关于对勃鲁盖尔专门的论述后，下次再提到他，多是会旧话重提，不如这样分开不断说他更好——整块大玻璃反射镜碎成多块，可以分散在更广大的地面上，可以多次看到它的闪光……

只是印刷的画册不同版本，印刷画面的色彩相差非常大，给你感觉到的画面美感，会相差非常大——这是看现代印刷古典油画作品时的一个令人烦恼的事……

当然，到博物馆现场看画也有自己的问题。例如，我到敦煌莫高窟看壁画，不仅只能去几个洞窟，而且进去的洞窟壁画黑乎乎的，你走近洞窟，几乎什么都没有看到；听我家小子说，他到法国卢浮宫博物馆看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油画，里三层外三层的游客站在“蒙娜丽莎”前面，而且那著名的油画纵77cm、横53cm，只比一本打开的杂志封面大不了多少，其实你也等于什么都没有看清……

勃鲁盖尔的画，多是在登高处，从近处景色扩大到远处地球地平线，有宏大的气势和壮丽辽阔的视野……

我觉得勃鲁盖尔的作品，每幅作品都是一部史诗，其宏大的场面几乎是西方绘画史上无人可及的；他的每一幅画；都是贝多芬交响曲般的恢宏壮丽……

仿佛你是与画家一道坐在飞艇或飞机上看人间和大地，还有大海……

勃鲁盖尔的《冬猎》，称得上世界上最美的雪景画面之一……勃鲁盖尔的画面，如古代中世纪超级的宽镜头摄像机拍摄出来的，有如此多的细节和趣味性……但照相机拍出的真实世界，远不可能有勃鲁盖尔画面内容丰富……

勃鲁盖尔的一部分民俗风情画面，反映了中世纪时代的欧洲尼德兰地区的人类精神风貌，其巨大叙事性同中国的《清明上河图》一样，有百科全书般的细节……这在十六世纪西方以宗教信仰画面为绝对主题世界上，勃鲁盖尔为我们人类留下的宝贵时代遗产……

读这本书，我才了解到，那个时代老百姓绝大多数，没有去外地旅游的条件，读书人亦少得可怜，所以勃鲁盖尔的画被大量复制时，就是要让观画人一样实现在画中的旅行，所以画家就是要尽可能使画面内容丰富……

我记得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大众对彩色的日历风景画的钟情，或许也是因为我们那时还没有普及彩色电视，更没有可能到处自己旅游看大自然真实的壮丽的风景名胜啊……

现在风景画墙纸，完全见不到踪影了……或许因为我们有了手机电脑上电视上无穷无尽的彩色风景摄影作品和记录片了，更重要的是我们自己可以直接去风景点，去观看大自然的美景了……

我仍不清楚，为什么我每次看到勃鲁盖尔的画面中风景，就在心中被激起无穷无穷的诗意……很少有人类的摄影作品，有此等经久不衰魅力……不知勃鲁盖尔在画面中施加了什么我不知道的魔法……

伟大的画作，为什么会拥有让我们观众丧魂落魄的魔力呢？伟大的画家，为什么能在画布上描绘出能抓住打动人类心灵的色彩和图案呢？

这一套丛书，无疑是，有助引导我们理解这些人类的绘画史上的文化遗产……

低地国家，尼德尔人，这些名词以前总是让我迷糊，现在我弄清了，其实就是指现在荷兰，比利时，卢森堡这些国家，当年还没有立国，由西班牙人统治。

彼德·勃鲁盖尔的两个儿子绘画名气也很大，当父亲的被人称为“老勃鲁盖尔”，两个儿子被称为“大勃鲁盖尔”“小勃鲁盖尔”。勃氏家族成为职业绘画家族近百年。

吴砺

2019.5.23

附《尼德兰绘画大师——勃鲁盖尔》摘录：

“彼得，勃鲁盖尔（Pieter Bruegel，1525 -1569）是16世纪中叶，即尼德兰文艺复兴时期最重要的一位画家。他总结了尼德兰艺术发展的成果，成为17世纪鲁本斯和伦勃朗画风的先驱。

勃鲁盖尔生于尼德兰的一个农民家庭，早年在安特卫普学画，后前往意大利旅行，1553 年回到安特卫普。十年后他移居布鲁塞尔，直至1569 年去世。他一生留下的油彩画约为五十幅，另有许多素描和版画作品等。

16世纪60 年代前后，尼德兰人民处于西班牙统治之下，宗教裁判所的镇压产生了巨大的恐怖风浪，尼德兰的民族意识逐渐觉醒。勃鲁盖尔描绘祖国风光，刻画人民生活，如农民生活与节日风俗、民间谚语格言和儿童娱乐游戏，在现实的景物中隐含着睿智的寓言。在另一方面，他画中也传达出悲观而绝望的情绪，如《死亡之胜利》、《屠杀无辜}、《盲人的寓言》等。尤其像《盲人的寓言》取材日常生活，以盲人跟着盲人走而跌进沟里的悲剧，寓意当时反抗西班牙统治抗争中，要注意可能出现的盲目因素，以免重演盲人的悲剧。由此可见其高度的智慧。

勃鲁盖尔的绘画，表现了深刻的观察力。不论是风景画或宗教画，几乎都与农民生活有关，因此他也有农民画家的称号。如《农民婚礼》、《狂欢节与四句斋的争斗》等都是极富趣味的作品。他的绘画构图最大的特征，就是采取俯视。高视点的地平线，使地面上的景物繁复地呈现出来，有如百科全书式画幅，美术史家称之为不完全的构图。散点透视式的铺陈，辽阔的大地容纳各种活动的人物和风景，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可让我们细细咀嚼。

在勃鲁盖尔的风景画中，最引人入胜的有一系列以季节变化为主题的月令风景组画。包括《牧草的收获》、《谷物的收获》和《冬猎}等。荷兰语7月俗称“牧草月”、8月是“谷物收获月”，勃鲁盖尔描绘这种农村风景，充满牧歌式的抒情美。而他的《冬猎》，画出山谷空间的深度，人物与一群猎犬，在雪地上清楚地显示出来。他的风景画最大的特征，即从巨大的自然、人与大自然的融合中，表现出自然风景壮阔的美。P000

彼得·勃鲁盖尔在今日已被公认与杨·凡·爱克、鲁本斯为鼎立的佛兰德斯绘画的三大巨匠。但是在一百年前，要买一本关于勃鲁盖尔的画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根本不存在。虽然 1862 年重新肯定弗美尔(Verrneer)艺术成就的法国艺评家朵赫·布尔格(Thore – Burger)或许曾经评论勃鲁盖尔“是一位真正的大师，我们都低估了他的重要性”。但是，大部分的观众还是赞同当时德国艺术史家华更(G.F.Waagen)强烈的负面论点。华更认为：  “他观看这些（农夫的）景象的方式虽然是聪巧的，但却也十分粗糙，甚至有时庸俗不堪。”不过，如此严厉批评的苛见，随着伟大的地理学家、人文主义者亚伯拉汉，欧特里厄斯赋予勃鲁盖尔高度的评价，已经彻底改变了。今天，他已被列入世界最著名艺术家的行列；他的名画中的人物构图和服饰，甚至被电影界作为拍摄佛兰德斯旧日风情的重要参考资料；他的绘画更普遍受到大众的好感与喜爱，享有很高的声誉。P002

勃鲁盖尔在现代享有盛名的第二个原因，则与摄影复制技I术的发展有关。我们仍应记得，他并没有足以成为文化朝圣的时期、不同区域大型主要经典作品，如同米开朗琪罗在梵蒂冈的“西斯廷礼拜堂的顶棚壁画”等。勃鲁盖尔不像伦勃朗、塞尚或雷诺阿等画家，有丰富的画作大量地散布于欧洲和美国各地的画廊。他流传于世的作品仅五十件，数量很少，而且并不是全部都容易亲眼见到。在勃鲁盖尔少数传世的作品之中，著名的五件绘画分散世界各地。藏于大英博物馆的《三王来朝》是最有机会目睹的，不过并非他细致手法的代表作。而汉普顿宫廷版本的《屠杀无辜》则已受到损毁，并且由于绘涂过度而扭曲至无法恢复的程度。英国伦敦柯特德协会画廊收有两件作品。而第五件曾经属于鲁本斯(Rubens，收藏的《圣母之死》，  目前藏于靠近英国1班柏立的国家信托屋。德国声称有五件公开展览的作品，美国拥有三件。只有在收藏十四件作品的维也纳，我们才有机会得以充分欣赏勃鲁盖尔的艺术。P013

然而，若要每一位对勃鲁盖尔有兴趣的人，都前往维也纳欣赏原作是不可能的。因此，实际上世人常见到的往往是勃鲁盖尔绘画的复制品。这些复制画与其他艺术家作品的复制相比之下，品质影响不大，因为勃鲁盖尔作品中鲜明的轮廓线和清晰、简单历史学家卡瑞·凡·曼德(Carel van Mander)就提到了这项勃鲁盖尔艺术的特色，他叙述道：“在《屠杀无辜》一作中，我们看到了生命中的真实面……整个家庭都在为一位农村孩童的性命乞求着，他被凶残的士兵捉住并要杀害，而母亲则在哀痛中昏厥过去。同时，画面上其他的景象也都能使人信服。”

要成功地复制一件艺术家的作品，其实只需要与他作品的外观形似即可，并不需捕捉它的内在神韵。同样的，能够欣赏在早些年代被蔑视不顾的作品，或许说明了在单单追求创新与感性之余，还有一种不带任何偏见、试图发掘艺术佳作的渴望。但是，勃鲁盖尔的声誉并非建立在不扎实的基础上：你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他，他都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在他所处的时代环境中，他确信可被视为在分隔杨·凡·爱克(Jan van Eyck)与鲁本斯之间的一个半世纪中，一位在佛兰德斯崭露头角的高深艺术家。

勃鲁盖尔作品之精致与细腻，使他与杨·凡·爱克以及鲁本斯并列为同级画家；但是由于作品特色与画家生涯之不同定向，致使他与上述两位画家分隔开来。不同于他人，勃鲁盖尔并未在宫廷中担任任何职位，也没有为教堂绘制祭坛画或是人物肖像。这些事实从他不阿谀奉承的风格观之，并不令人感到惊讶。凡·爱克这位大师的风格，在追求自然主义绘画效果的领域之中，迄今尚无人能与之相比；而鲁本斯则是北欧地区卓越的艺术先锋，以及巴罗克语汇最伟大的典型代表人物。这两位大师双双在不同范畴中被视为革命性的艺术家。

勃鲁盖尔尽管影响力深远，但并不属于此类。如果说《往髑髅地的行列》、《农民舞会》或《灰暗的日子》看似十分富有创意，那么这实质上是在推崇它们的绘画品质而非其特色。一种强烈、古朴的元素充满于勃鲁盖尔的绘画、素描与版画作品。这项特色不仅表现在构图设计上，例如《往髑髅地的行列》恢复到爱克风格的造型上，更值得注意的是显露在处理艺术的根本手法之上。勃鲁盖尔的洞察力展现在他画作中，像是创造出世界缩影的暗示、对无穷尽繁琐细节之热爱、忠实描绘与怪诞幻想之唐突对比，以及残酷、纵欲与罪恶之混合。简而言之，他观察事物的方式是属于垂死的中世纪。甚至那些看似平铺直叙的四季风景画，也I是与直接根源于中世纪经文手稿中插画的系统化描绘传统有关。从某一角度而言，彼得·勃鲁盖尔可被视为最后一位伟大的中世纪画家。

勃鲁盖尔并不关心是否达到似真似幻的完成度。这种态度使他与大部分同时代的艺术家区别开来。此外，他也不对16世纪佛兰德斯逐渐时兴的理想化人体形态感兴趣，然而这却是鲁本斯艺术中一个重要的基石。勃鲁盖尔对于理想之美的概念漠不关心，当他确切需要时，也无法用可接受的手法绘出。当看到l-位狡黠、戴着头巾的母亲和她的长子，接受跪在她面前衰弱信徒的崇拜时，谁会想到这是要表现《三王来朝》这个基督教史上的重要时刻呢？这幅作品若说是为达到故意讽刺程度的话，那是十分怪诞的，而也可以确定不是他的原意。P025

勃鲁盖尔一定知道亚斯特描绘土耳其人生活和处世的一系列木刻。这些作品是依据1533 年（于1553 年过世后才发表）的素描刻制完成的。现在看来，它们可能早已在勃鲁盖尔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像我们在勃鲁盖尔自己绘制的《巴别之塔》中所见到的，借由四周环境的细节，而使得陌生、奇异的事物转为熟悉的事物。在上述的两例当中，我们也可以发现在16世纪，对于实证的观念是远比现在天真和不可理解的。在科学研究仍处婴儿期（当不再与宗教权威相联结时），并当信仰本身还被视作知识的一部分时，巫师的存在可说是极有可能的，甚至是真实存在的。莎士比亚对观众信服度所作的假设，1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完全地显现出来。就是这种虚拟实境的感觉，弥漫在宗教信仰之中，甚至赋予勃鲁盖尔最怪诞的创作中去，形成《疯狂玛格》、《死亡之胜利》里奇特的物化造型。这些形体似乎是勃鲁盖尔想呈现出巫术信仰在日光之下的面貌。P031

与勃鲁盖尔同时代的人衡量他作品的主要标准，是以画中故事情节的多样性，  以及细节部分的精准描写与否来判断优劣。卡瑞，凡。曼德评论得对，勃鲁盖尔对此十分擅长。尽管16世纪的价值观需要列入考虑，但若细细领略，则故事题材的多样性是昭然若揭的。当身处于一个书本如同教育一样不普遍，也没有电影、电视和报纸等现代媒体的时代，绘画与版画就必须满足普遍的求知欲。而这种念头是源于想借由别人的例子以确定自己的欲望。《往髑髅地的行列》（连同其他勃鲁盖尔的作品）原本是属于一位在安特卫普的商人，我们可以想象他一遍又一遍地端详他资产的细节部分。而当他仔细研究这幅绘画的左下部位，他甚至也许在想，从未见过如此逼真地描绘一名正在跑步的男子。P074

吴砺

2019.5.23